“轟——轟——!!”
直升機的探照燈光束如同利劍般刺破了深藍大廳的穹頂玻璃,巨大的螺旋槳轟鳴聲壓過了所有的槍炮聲。伴隨著玻璃碎片的傾瀉而下,數條索降繩垂落,全副武裝的海軍突擊隊員如同黑色的閃電,從天而降。
“不許動!中國海軍!”
威嚴的吼聲在空曠的大廳內回蕩。
但這并沒有讓瘋狂的傭兵們停手,反而激起了他們最后的獸性。在這公海之上,一旦被捕就是死路一條,他們選擇了殊死一搏。
“殺出去!炸了這艘船!”雕刻師在混亂中尖叫,此時的他哪里還有半點“藝術家”的優雅,像是一只被逼入絕境的老鼠,在保鏢的掩護下向后臺瘋狂撤退。
“噠噠噠噠噠——”
密集的子彈如暴雨般傾瀉。
籠子旁,陸宴庭一把掀翻了沉重的金屬解剖臺,將其豎起來作為掩體,擋在了沈清秋和秦川身前。子彈打在金屬臺面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叮當”聲,火星四濺。
“清秋!動手!”
陸宴庭一邊更換彈夾,一邊側身探出掩體,手中的沙漠之鷹連續點射,精準地收割著試圖靠近的傭兵生命,“我給你爭取時間!一定要把那玩意兒取出來!”
籠子里,秦川已經處于半昏迷狀態。
因為劇痛和剛才的爆炸沖擊,他的心率正在瘋狂飆升。連接在他胸口的簡易心率監測儀發出急促的報警聲。
“滴滴滴!心率135……138……”
一旦超過140,或者是信號發射器離開有效范圍,埋在他后腦勺里的微型炸彈就會立刻把他的腦袋炸成爛西瓜。
“該死!”
沈清秋咬破了嘴唇,強迫自己在這槍林彈雨的修羅場中冷靜下來。
沒有無菌環境,沒有麻醉師,沒有專業的開顱工具。
她手里只有一把剛才從雕刻師那里贏來的手術刀,以及……一把從傭兵尸體上摸來的戰術匕首。
“秦隊,忍著點。”
沈清秋跪在秦川身后,眼神瞬間變得空洞而專注。
**【視覺通感·絕對聚焦】**
在她的視野里,周圍的爆炸、槍戰、硝煙仿佛全部褪去顏色,變成了灰白的背景。唯有秦川的后腦勺,以及那層薄薄頭皮下覆蓋的枕骨,清晰得如同3D建模。
*起搏器導線連接枕骨粗隆下方的靜脈竇……炸彈位置在皮下筋膜層與骨膜之間……*
*如果不切斷導線直接取,會引爆。如果切斷導線時手抖,也會引爆。*
這是一場在刀尖上的微雕。
“呲——”
沈清秋手中的手術刀毫不猶豫地劃開了秦川的后腦頭皮。鮮血瞬間涌出,染紅了她的手指。
秦川悶哼一聲,身體本能地抽搐。
“別動!”沈清秋厲喝一聲,左手死死按住他的頭骨,右手持刀,穩如磐石。
“掩護!左邊三點鐘方向!”陸宴庭大吼。
一枚手雷滾到了掩體附近。
“轟!”
氣浪掀翻了旁邊的椅子,碎石飛濺,劃破了沈清秋的臉頰,一道血痕顯現。但她的手,連一絲顫抖都沒有。
在這生與死的夾縫中,她仿佛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她聽不到爆炸聲,只能聽到刀鋒劃過骨膜的細微沙沙聲。
“找到了。”
金屬的寒光在血肉中一閃而過。
那是一個只有指甲蓋大小的黑色芯片,上面閃爍著紅色的倒計時燈。
09:59……這是剛才雕刻師啟動的第二重引爆機制!
“鑷子!沒有鑷子……”沈清秋額頭冷汗直冒。
手指太粗,根本伸不進那個狹小的切口夾住芯片。如果強行擴大創口,可能會傷及下方的腦干神經。
“用這個!”
陸宴庭突然回身,從懷里掏出一根還在冒煙的雪茄剪,扔給了沈清秋。然后反手又是一槍,打爆了一個試圖偷襲的傭兵的腦袋。
雪茄剪?
沈清秋愣了零點一秒,隨即眼中爆發出精光。
這把雪茄剪是陸宴庭隨身攜帶的定制款,鋒利無比,且尖端極細。
她深吸一口氣,將雪茄剪探入切口。
**【觸覺通感·微米級感知】**
金屬觸碰到了芯片的邊緣。
“咔。”
一聲極其輕微的咬合聲。
沈清秋的手腕猛地一抖,利用巧勁,將那枚芯片連同導線一起,生生從骨縫里拔了出來!
“滴——”
心率監測儀的長鳴聲戛然而止。
那一瞬間,秦川的心跳雖然還在狂飆,但引爆信號已經被切斷。
“扔出去!”沈清秋大喊。
她將手中的芯片用力拋向了遠處的空地。
“轟——!!!”
芯片在空中爆炸,雖然威力不大,但依然炸出了一團火球。
“成功了!”秦川虛弱地睜開眼,看著眼前那個滿臉是血、卻美得驚心動魄的女人,眼眶濕潤,“沈老師……謝了。”
“留著命回去請我吃飯。”
沈清秋顧不上擦臉上的血,迅速從裙擺上撕下一條布料,為秦川簡單包扎止血。
此時,突擊隊已經完全控制了場面。大批傭兵繳械投降,深藍大廳內彌漫著濃重的硝煙味。
“報告!主犯雕刻師不見了!”一名突擊隊長沖過來匯報,“他在后臺有一條直通底層的滑道!”
陸宴庭眼神一冷,手中的槍上了新彈夾。
“他跑不了。”
他看向沈清秋,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在瞬間達成。
“他的腿做過骨延長手術,那種強度的奔跑,他的骨頭撐不住多久。”沈清秋站起身,撿起地上的高跟鞋穿上,雖然鞋跟斷了一只,但絲毫不影響她女王般的氣場。
“走,去獵殺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