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河雙眼一瞪,沒好氣的道:“說啥說?!說出去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羨慕的眼睛發(fā)紅,財不露白的道理你不懂嗎?”
“咱們今天就把肉分了背回去,三叔出車去了,沒在家,一會兒你負責把那些肉背回去送給三叔家。”
陳援朝還有些不太樂意,嘟囔著:“這么長臉的事兒……”
后面的陳二山抬手就在他后腦勺抽了一巴掌:“聽你堂哥的!你這小癟犢子敢胡說八道,老子把你腿打斷!”
陳援朝縮了縮脖子,摸著后腦勺,不情不愿地點點頭:“知道了爹。”
他腦瓜子活,心思轉得也快,陳冬河解釋過后就明白了什么意思,只是心里那份炫耀的勁頭一時半會還壓不下去。
等一家人忙的差不多了,太陽也已西斜,寒氣悄然漫了上來。
隨后趕過來的陳大山沉聲說道:“都已經到這個點了,咱們先回去,估計到村口,天也就黑了。”
“大家都在家里貓冬,沒人在這個時候出來吹冷風。”
“悄悄回去把東西都處理好,千萬別被人發(fā)現(xiàn)了。”
“老二,咱爹咱娘在你那里,肉給你多分一些,別拒絕,是我這個當大哥的沒本事,否則就不能讓咱爹咱娘在你那里一直住著。”
陳二山聞言立刻挺直了腰板,聲音也大了幾分:
“哥,你這說的是啥話!那也是我爹我娘啊!孝敬爹娘不是天經地義?你再這么說我可生氣了!”
他語氣堅決,不容分說。
陳冬河看著一家人整整齊齊,卻沒看到李雪,小聲問身邊的二姐陳小雨:“二姐,小雪咋沒跟著回來?”
“她說還要照顧嬸子,這么多人,肯定能把肉帶回來,她就不來了。”
二姐擦了擦額頭的汗,語氣尋常,并沒有太當回事。
陳冬河心中卻如明鏡一般,李雪如果來了,自己肯定會給她分肉。
她這是不想占自家便宜。
這樣的好女孩,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將來得好好珍惜她才行。
等回去后就去小雪家里走一趟。
肥瘦相間的那塊兒熊肉最是美味,送多了,估計這倔丫頭肯定不要,先弄個十來斤嘗嘗鮮。
以后自己經常上山打獵,還能缺了肉吃?
回到村里的時候,夜色濃重,萬籟俱寂。
很多人都已經關了燈睡著了,冬天的夜晚漫長而寒冷。
雖然去年拉了電線進村,但電力緊張,到了晚上通常是保供城里用電,村里的電每每過了傍晚就停。
家家戶戶都備著煤油燈和蠟燭,這點微光,便是夜晚生活的全部。
回到家中,陳冬河拎起水桶就要去井邊打水清洗熊肉。
“你歇著,我去就行!”
陳大山搶過水桶,聲音不高卻透著不容置疑。
老爹的腿雖然有老傷,但挑擔子、提重物還是不在話下。
這年頭的漢子們手上都有一把子力氣,尤其在這山村里,能肩挑兩百斤重擔走上幾十里山路的大有人在。
陳冬河沒跟老爹爭,他明白老爹的性子,沉默寡言,卻也總想為家里多承擔一些。
廚房水缸里還有半缸多的水。
他挑了一塊肥瘦相間的熊后腿肉,足足切了五斤多,仔仔細細清洗著。
今天在縣城買回來的東西還靜靜躺在那神秘的空間里,暫時不便示人。
他只悄悄拿出了一些必不可少的調料。
把洗好的肉冷水下鍋焯水,撇去浮沫,再將焯好的熊肉放入另一口大鍋中。
加水沒過肉塊,放入香料:桂皮、八角、花椒、兩片老姜、一小塊珍貴的冰糖。
柴火灶里的火舌舔舐著鍋底,慢慢燉煮起來。
“娘,我出去一趟!”陳冬河系上外衣的扣子。
“這么晚了還干啥去?”王秀梅聞聲從屋里走出來,手里還拿著那張碩大的熊皮。
那最寶貴的熊膽,則被陳冬河以明天要早賣為借口,穩(wěn)妥地收進了那個神秘空間。
他自己熬制把握不大,也怕耽誤了,空間的時間靜止特性保證了它的新鮮。
“娘,我今天進城還買了些東西回來,”陳冬河解釋道,“李二狗來咱家找事兒那會兒,我怕再起沖突,就暫時藏外頭了。”
他快步來到村口,拐彎鉆進小樹林。
意念微動,一袋沉甸甸的一百斤大米出現(xiàn)在雪地上。
他酷愛吃蒸得噴香的白米飯,配上爛糊的燉熊肉,想想就讓人咽口水。
他還想給辛苦了一天的爹娘嘗嘗肉包子的滋味,可是從空間里取出的肉包子,還騰騰地冒著熱氣,那樣子根本沒法解釋來源。
他只能苦笑一聲,又把那幾個散發(fā)著肉香的包子收了回去。
扛上米袋,又掂起一個在縣城供銷社買的大網兜,里面裝滿了瓶瓶罐罐的各色調料。
其他暫時用不著的物資,等明天回來再搬吧!
等他喘著粗氣回到院里,王秀梅看到那袋明顯來自南方平原的精米,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心疼地低聲道:
“冬河,你咋買這大米啊?又貴又不頂飽!省點錢買棒子面多好,每斤能差好幾分錢呢!”
陳冬河放下米袋,看到老娘心疼的眼神,心中溫熱。
他湊過去,壓低聲音道:“娘,別心疼,今天我賺了不少,不光那些肉錢。我把狼肉和狍子肉賣給了縣城里的奎爺。”
“狼不論大小,按三十五塊一只收的。狍子,公的八十塊,母的七十五塊。”
“我一共賣了六頭狼,四只傻狍子。”
他沒敢說具體數(shù)目,尤其是那接近一個小型狼群的十四只狼。
要是爹娘知道他惹上可能有狼王的狼群,恐怕死活都不會讓他再靠近大山了。
山里人都知道,超過十只的狼群必有兇狠狡詐的頭狼帶領,老虎見了都得繞著走,何況是人。
王秀梅聽了非但沒高興,眼中憂色反而更濃:“冬河,咱家現(xiàn)在也有些錢了,要不……就別進山了吧?太兇險了。”
陳大山也放下了旱煙桿,沉默地望向他,那眼神里的不贊同,清晰無誤。
一旁的二姐陳小雨立刻點頭,心有余悸地補充道:“是啊三弟,山里太嚇人了!今天要不是你正好趕回來,像天神下凡似的把那熊瞎子打跑了,它非把我們幾個都撕碎了不可!”
“你想想村里那些老獵戶,誰身上沒落下幾處傷殘疤痛的?”
四妹陳小玉這時也學著大人的樣子,用力點著小腦袋,奶聲奶氣地保證:“三哥,以后我不饞肉肉了,你別進山里了好不好?”
家人的目光如同溫暖的泉流匯聚在身上,陳冬河只覺得心頭滾燙。
不上山?那怎么可能!
他的狩獵系統(tǒng),就是為山而生的!
守著這外掛金手指不用,怎么帶家人過上好日子?
怎么讓爹娘安享晚年?
怎么讓小妹無憂無慮地長大?
怎么風風光光地把李雪娶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