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云家沒有別的意思,只求退婚。”
“若我不答應呢?”王妃咬牙。
云夫人微微一笑:“那明日,這些證據便會出現在御史大人的案頭,甚至…宮里那位的手上。”
王妃猛地站起身:“你們敢威脅王府?!”
云夫人神色不變:“不是威脅,是交易。”
“退了婚,這些證據云家封存,絕不外泄。若不退…”
“那云家只好替天行道,讓滿朝文武都看看,這王府到底做了好事。”
王妃胸口劇烈起伏,眼中怒火與恐懼交織。
良久,她終于頹然坐下,嗓音嘶啞:
“…好,我答應退婚。”
“你們云家,最好說到做到。”
走出王府時,云夫人突然紅了眼眶:“我兒這些年...真是錯付了...”
云湛扶住母親的手臂,聲音沉穩:“母親該高興才是,妹妹如今總算解脫了。”
……
“母親為何會哭過?”
云老爺笑著解釋:“你母親在府里絆了一跤,為父一時覺得有趣,笑話她沒及時扶她起來,她便生為父的氣了…”
云夫人順勢嗔怪:“你可得好好說說你父親,母親摔倒,他非但不管,還在那兒笑得前仰后合,連湛兒要來扶都不讓,哪有這樣的?”
云棠聞言不禁笑出了聲:“父親從前就是這般,女兒還記得小時候他總愛把我倒提著懸在水池邊,非得把我惹惱了才肯放下來。”
屋內的氣氛漸漸輕松起來,幾人的說笑聲沖淡了先前的沉悶。
云湛見棠棠神色稍霽,便溫聲提議:“這幾日阿兄休沐,打算明日去郊外的莊子上小住。”
“聽下人說莊子旁的小溪里有魚有蝦,果園的果子也熟了。棠棠可要隨阿兄一起去散散心?”
云棠有些猶豫:“可我如今腿腳不便,眼睛也...怕會擾了阿兄的興致。”
云湛蹲下身,聲音溫柔卻堅定:“棠棠放寬心,你永遠不會是阿兄的拖累。”
云棠鼻尖微酸,終是點頭應下。
到了下午,云湛親自為云棠熬藥。
他站在藥爐前,望著翻滾的藥汁出神,片刻遲疑后,他將藥汁倒盡,重新熬了一爐滋補身體的藥。
新熬的藥漸漸翻滾時,他從袖中取出解藥,輕輕放了進去。
……
此次出行,府中安排了十數名家丁仆從隨行,光是行李便裝了滿滿幾大箱。
車隊浩浩蕩蕩駛出城門,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按規矩,兄妹二人本該分乘兩輛馬車,可剛出走沒多遠,云湛便尋了個由頭,徑直上了云棠的車。
“棠棠。”
“阿兄,你怎么過來了?”云棠正倚在軟枕上聽貼身丫鬟念書。
云湛神色自若地在她身旁坐下:“你那丫鬟笨手笨腳的,怕伺候不好你。”
說罷,便打發了云棠的貼身丫鬟去了自己那輛空著的馬車。
馬車在官道上緩緩前行,云湛將云棠輕輕攬入懷中,他溫聲解釋:“路途遙遠,靠在阿兄懷里也能少受些顛簸。”
“今早母親叫阿兄有事,沒看著棠棠喝藥,棠棠可乖乖喝了?”
“喝過了。”云棠仰起頭,眼睛彎彎,“說來奇怪,阿兄跟棠棠說要來莊子上小住后,藥竟嘗著變甜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歡喜的緣故。”
云湛垂眸看著懷中人兒,不動聲色地將她往懷里帶了帶:“腿可有什么感覺?”
云棠搖搖頭:“還是老樣子,阿兄是換了新方子么?”
“嗯。”
云湛掃過她毫無知覺的雙腿,聲音愈發溫柔:“換了更好的藥。”
他感受著懷里的溫度,微微收緊,將她摟得更穩了些。
馬車碾過不平的路面,顛簸間,他的呼吸漸漸沉了幾分,喉結滾動,胸口起伏明顯。
云棠察覺到異樣:“阿兄,我是不是太重了?”
云湛低笑一聲,嗓音微啞:“不重,棠棠太瘦了。”
他頓了頓,掌心輕輕托著她的腰:“只是骨頭硌得阿兄的腿有些疼…”
“好。”她乖順應下,任由云湛為她調整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