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渾身一顫：“進去啦…別在這里…”

“就讓他們看看吧…”蕭鐸的低語如同惡魔的蠱惑，手臂將她環得更緊，“看看我家寶貝有多動人…看看你這副讓人瘋狂的模樣…讓下面的人看看，是誰這么幸運擁有這樣的你…”

“不要…真的不要…”云棠的聲音帶上了哭腔，掙扎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計。

“你想想?！笔掕I非但沒有收斂，言語反而更加放肆。

“別人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只能眼饞，想象著你是何等尤物...到時候他們跪著求你...你說，我要不要發發善心請他們一起來？讓他們看得更清楚點？”

清晰的玻璃漸漸蒙上了氤氳的霧氣，又沾染上了什么，越來越渾濁。

到最后，都看不清兩人的身影了。

……

云棠不知第幾次暈過去后又悠悠轉醒，感覺自己像被拆散了重組，連抬手指的力氣都榨不出來了。

“系統…你是不是在偷懶？快救我…我真的不行了…要死了…”

系統：【宿主，本統已經加到最大馬力修復了…】

“你想想辦法…隨便什么…讓我恢復點力氣…一點點就好…”云棠欲哭無淚，感覺身體被掏空。

系統沉默了片刻，給出了一個它認為相當可行的建議。

【本統分析，攻略對象對您的撒嬌行為抵抗力極低。建議宿主嘗試向蕭鐸撒嬌，示弱，說不定他一心軟，就就此打住了呢…】

云棠：“……”

她絕望地閉上了眼。

向不知饜足的罪魁禍首撒嬌求饒？

這跟小白兔對大灰狼說“你吃慢點”有什么區別？！

此時的蕭鐸，正以他無窮的精力，一次又一次地，不知疲倦地重新定義著“年輕力壯”這個詞的深刻含義。

完整的一個周末，整整兩天兩夜。

系統的能量被徹底榨干耗盡，進入強制返廠升級狀態，攻略對象越來越“能干”，它再不升級，就真要跟不上這時代的發展了?。?！

云棠的雙腳，幾乎沒有機會碰到地面…

……

幾周后，云棠終究還是去看了栗子。

看守所的會面室內。

栗子坐在另一邊，穿著統一的號服，往日鮮亮的光彩已被磨去，頭發枯燥，臉色蠟黃，像是蒙了一層永遠擦不掉的灰。

可即便如此，那深刻的五官輪廓，依然倔強地透露著曾經的明媚與驕傲。

當栗子的目光觸及玻璃外時，驟然凝固了。

云棠穿著一身剪裁精致的奶白色連衣裙，安靜地坐在那里。

她氣色極好，臉頰透著健康的紅潤，眉眼之間更是染上了一種被人仔細呵護，極致嬌養后才有的松弛與慵懶，那是一種浸在蜜里的風情。

剎那間，栗子眼底瞬間迸發出近乎蝕骨的恨意。

她猛地一把抓起面前的電話，對著話筒激動地嘶吼起來，嘴唇飛快地張合輸出著惡毒的咒罵和質問。

云棠始終一言不發地平靜看著她，自始至終沒有去碰面前的電話。

栗子見她竟用那種近乎憐憫的平靜眼神看著自己，最后一絲理智徹底崩斷。

她猛地站起身，雙手握拳，發瘋似的用力捶打著厚重的隔音玻璃，發出沉悶的“砰砰”聲。

她整張臉幾乎都貼在玻璃上，猙獰的表情扭曲變形，唾沫星子不斷噴濺在玻璃表面，顯然罵得很難聽。

旁邊的女獄警見狀，立刻上前，一邊一個架住她的胳膊，試圖將她拖離接待窗口。

就在栗子被架著向后，仍在劇烈掙扎抗拒的瞬間，云棠動了。

她不慌不忙地從包里拿出一個平板電腦，點亮屏幕，找到相冊，將平板屏幕貼在玻璃上，正對著掙扎咆哮的栗子。

栗子的動作猛地頓住，眼睛死死盯住屏幕上的蕭鐸和云棠。

云棠手指在屏幕上一張張向后滑動。

有蕭鐸低頭吻她額頭的照片。

有蕭鐸從身后抱著她，下巴擱在她發頂，穿著情侶睡衣在浴室鏡子前的自拍。

有蕭鐸給她轉賬記錄的截圖。

還有蕭鐸系著圍裙在廚房搗鼓早餐的抓拍。

照片一張比一張甜蜜，一張比一張親密無間。

她甚至還貼心地用手指將關鍵部分放大，像是生怕栗子在里頭待久了，視力有所下降。

直到最后一張。

沒有人物，只有一行加粗，甚至還在滾動的文字：

「多謝你讓我去送身份證。」

扎心的照片，再配上云棠志得意滿的淺淺笑容。

“啊——?。?！”

栗子發出了一聲凄厲絕望到極致的尖叫，猛地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想要掙脫獄警撲向玻璃，眼神瘋狂得像要吃了云棠。

但最終，她還是被兩名強壯的獄警毫不留情地拖走了，徒留絕望的嘶吼在走廊里回蕩。

走出看守所大門，午后的陽光有些刺眼。

蕭鐸的車就停在路邊，他正靠在車邊等著，一見她出來，立刻快步迎了上來，語氣帶著關切：“怎么去了這么久？她沒對你怎么樣吧？”

“沒事。”云棠搖搖頭，“她看起來狀況很不好?！?/p>

蕭鐸神情自然，攬過她的肩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確認無恙后才問：“她跟你說什么了嗎？有跟你道歉嗎？”

他其實并不關心栗子說什么，只關心有沒有影響到云棠。

“我沒有聽她說話，”云棠老實回答，“我只是把我們的合照給她看了，最后還多謝她讓我去給你送身份證?！?/p>

蕭鐸愣了一下，隨即失笑，刮了下她的鼻子：“怪不得你不嫌沉的非要帶平板過來，原來是想氣死她？”

云棠抬眼看他：“你不覺得我這樣...很壞嗎？”

蕭鐸一臉凝重地思考起來。

云棠以為他真的要評價她的行為，卻聽他非常認真地問道。

“你把我們一起在浴缸里，我給你涂泡沫的那張照片給她看了嗎？我覺得那張拍得特別好，特別有生活氣息，嗯...還很有性張力。”

她臉頰爆紅，扭頭就走，不想理這個腦子里只有顏色的家伙?。?！

蕭鐸幾步跟上，還在她耳邊不依不饒：“為什么不給她看？我覺得那張最能體現我們的感情和我的攝影技術了，我都打印出來掛我脖子上了?！彼鲃菀ヌ晚楁?。

云棠走得更快了。

蕭鐸長腿一邁，輕松跟上，繼續興致勃勃地提議：“是覺得那張拍得不夠好嗎？你不滿意的話，我們今晚可以重拍，拍到你滿意為止，下次再來給她看？”

“蕭鐸?。?！”云棠終于忍不住，羞憤地吼了他一聲，腳下幾乎要跑起來。

蕭鐸看著她炸毛的背影，哈哈大笑起來，快步追上，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走，回家，我買的好多玩具都到貨了，我們回家一起拆箱吧？”

“你放開我！我不要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