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云棠的房門被推開，看到她一身紅嫁衣，周然從未見過她如此嬌艷的打扮，他喉頭一緊，眼眶發熱。

“棠棠...”這一聲喚得又啞又顫，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卻在即將碰到新娘時被李秀娥攔住。

“急什么！”李秀娥紅著眼睛笑罵，“還沒拜別父母呢！”

云棠跪在父母面前，眼圈泛紅。

李秀娥顫抖著手給了她一個小匣子，昨晚李秀娥就跟她說了，這里頭放著五百塊錢和一些票，是云棠出生后，李秀娥和云大山一分一厘攢了十幾年攢出來的。

“娘...”云棠的眼淚滾落下來。

周然也跪了下來，重重地磕了三個頭：“爹，娘，謝謝你們愿意把棠棠嫁給我。”他哭的斷斷續續，“我周然對天發誓，這輩子一定對棠棠好，一定會把你們當親生父母孝順！”

李秀娥再也忍不住，抱著女兒哭出聲來。云大山別過臉去，偷偷抹了把眼睛。

圍觀的村民們發出陣陣感慨：

“云家閨女真是越長越水靈了！”

“周家小子有福氣啊！”

“聽說老中醫原本看中的是沈凜呢！”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劈中沈凜，他猛地轉頭，看向說話的村民，是村東頭的王嬸子。

“王嬸，你說什么？”沈凜聲音發緊，“什么原本看中的是我？”

王嬸子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哎喲，你不知道?。俊?/p>

王嬸子壓低聲音：“老中醫在世的時候，天天念叨要給棠丫頭找個靠得住的，那時候他相中的是你啊，說你穩重可靠，想著讓你們倆相處看看?！?/p>

“他等了你半個月，說你原本說好的時間人又沒回來，估計你對云家閨女無意，這才...”

沈凜如遭雷擊，耳邊嗡嗡作響。

原來...

原來本該是他？

“沈凜！快來幫忙！”周然的喊聲將他拉回現實，新人已經起身，準備上車了。

沈凜渾渾噩噩地走過去，幫著維持秩序，腦子里卻一片空白。

車子緩緩開動，繞著村子轉了一圈，到了周家，院子里早已擺滿了酒席，新房內桌子上也擺了酒。

“喝交杯酒啦！”戰友和村民起哄道。

周然手忙腳亂地拿起酒壺，倒了兩杯酒，他的手抖得厲害，灑了一些在桌上。

“喝了交杯酒，白頭到老！"

“新人早生貴子啊！”

“來年給周然生個大胖小子”

在眾人的祝福聲中，周然笑得憨憨的，他小心翼翼地遞過酒杯，手臂繞過云棠的臂彎。

周然一飲而盡，眼睛卻一直盯著云棠，云棠小口啜飲著，在他的注視下臉頰很快泛起紅暈。

沈凜站在門口，看著他們交頸飲酒的畫面，心如刀絞。

本該是他的…

本該是他站在這里，跟云棠喝交杯酒的…

大家說了會子祝福話后，識趣地陸續退出新房，只留下周然和云棠獨處。

沈凜是最后一個離開的。

他站在門外，透過未完全關閉的門縫，看到周然迫不及待地摟住云棠，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他再也看不下去，將門關緊后大步離去…

“媳婦兒，我總算把你娶回家了，讓我好好看看你...”

周然撅著嘴就想親上去，云棠卻笑著躲開了：“別鬧，待會還要去敬酒呢?！?/p>

“敬酒的事我來就好。”周然的聲音里滿是寵溺，“你就在屋里歇著，我讓沫沫端飯進來陪你?！?/p>

他頓了頓，聲音更加溫柔：“媳婦兒，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打小我就知道，這輩子非你不娶...”

云棠紅著臉推他：“別貧了，客人都等著呢，你快去敬酒。”

周然逮著她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這才磨磨蹭蹭往外走，臨到門口還扒著門框喊：“等著我啊，我馬上回來！”

周然一出門，就被守在門口的人帶去酒席，不一會，他已經被一群人圍住灌酒，即便有戰友分散火力，周然還是有些頂不住。

沈凜坐在不遠處，內心矛盾至極。一方面，他惡毒地希望周然被灌得大醉，這樣今晚他就沒辦法跟云棠洞房了。

另一方面，看著周然一杯接一杯地喝，他又心疼這樣對身體不好。

“夠了夠了。”沈凜終于忍不住走上前，“我替他喝?！?/p>

大家起哄道：“喲，心疼周然了！”

“那不行，新郎的酒怎么能代喝？”

沈凜不由分說地搶過周然手中的酒杯：“他待會還有事，我來?！?/p>

周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被其他人拉去喝酒。

酒過三巡，賓客們終于陸續告辭。

周然已經腳步踉蹌，卻還不忘趕緊跑到角落里催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