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愣了一瞬,隨即緊緊握住,嘴角卻止不住地上揚:“云棠同志,余生多多指教。”
回村的路上,周然像是打開了什么開關,“媳婦”兩個字叫個不停。
“媳婦,渴不渴?我帶了水壺。”
“媳婦,餓不餓?我兜里有糖。”
“媳婦,累不累?要不要靠著我睡會兒?”
云棠被他叫得面紅耳赤,小聲抗議:“你正經點…讓人聽見多不好意思!”
周然卻變本加厲,湊過來在她臉上“啵”地親了一口:“聽見怎么了?我叫我自己的媳婦,天經地義!”
兩人笑鬧著回到村子,此時已經有不少村民來幫忙了。
云家跟周家隔得不遠,周家又沒有父母主事,干脆兩家一起擺婚宴。
周然剛邁下車,就被熱情的村民們團團圍住,一雙雙手伸到他面前討要喜糖。
他笑著從軍裝口袋里抓出一大把大白兔奶糖直接撒了出去。
“新娘子呢?”有人起哄。
周然朝里屋努努嘴,眼里漾著溫柔:“被嬸子拉去打扮了。”
屋內,云棠正對著小鏡子抹著口紅。
突然門簾一掀,沫沫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她臉上被曬得通紅,額頭上還掛著細密的汗珠。
“棠棠,不好意思,我才趕回來,連你的嫁衣都沒幫著繡...”說著從布兜里掏出一個一個信封,“這是我攢的五十塊錢,給你添妝。”
沫沫在鄰省學木匠手藝,回來一趟要花幾天時間,很是辛苦。
在原主的記憶里,原主一直沒什么朋友,只有沫沫這個與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愿意跟她玩。
“傻丫頭。”云棠眼眶發熱,一把將沫沫拉到身邊坐下,“你能回來,我比什么都高興。”她輕輕撫摸沫沫被木刺劃傷的手,“路上很辛苦吧?”
沫沫卻突然抓住她的手,瞪圓了眼睛:“棠棠,你的手怎么這么白這么嫩?”
她對比著自己黝黑粗糙的手掌,委屈地扁扁嘴:“我跟著師傅天天刨木頭,現在活像個野小子,可你怎么哪兒都比以前好看了?”
云棠羞澀一笑:“只是妝化的好,待會我也幫你化個妝,保證美得你哥都認不出你。”
要換婚服了,云棠見沫沫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便直接當著面換上衣服。
她穿著自己特意做的蕾絲內衣,薄薄的料子根本…
沫沫見到這一幕,直接呆住了,回過神來,眼睛卻不知道往哪放。
“啊,不好意思,我換衣服你不介意吧?”覺察到沫沫的尷尬,云棠連忙拿衣服擋住。
云棠原本覺得都是姑娘家,換衣服沒什么可避諱的,卻沒想到沫沫反應這么大,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臉比剛剛進來的時候更紅了。
“沒,沒事。”沫沫一雙眼睛胡亂游移在云棠誘人的身軀,想看又不太敢。
她確實沒啥事,就是覺得好大好軟,晃得她有些頭暈。
云棠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加快了換衣服的動作。
沫沫忍不住湊近,小聲嘀咕:“棠棠,你這身材...我哥真是有福氣…”
云棠羞得連忙套上婚服,這是一件系統出品的大紅色偏中式的裙子,與之前準備的婚服相似,就是料子不同。
雖然是嚴嚴實實的長裙款式,收腰的設計卻還是勾勒出了她玲瓏的曲線。
沫沫幫她整理著衣領,鬼使神差地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頸后:“棠棠,你跟我哥…那個過沒有?”
“什么?“云棠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沫沫做了個手勢,促狹地眨眨眼,“我看我哥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吃了。”
云棠的臉“騰”地紅了:“胡說什么呢!死妮子,在外頭都學了什么?”她作勢要打沫沫,被她輕巧地笑著躲開。
“不過棠棠。”沫沫突然正色道,“我哥雖然有時候愛犯傻,但他真的很愛你,每次寫信給我,十句有八句都是在打聽你的事。”
云棠心頭一暖,輕輕點頭:“我知道。”
云家院子里此刻已經擠滿了人,周然穿著軍裝,胸前別著大紅花,在戰友們和村民的簇擁下站在院子里。
他不停地整理衣領,又摸了摸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緊張得手心全是汗。
“營長,別緊張!”一個戰友打趣道,“新娘子又不會跑了!”
“去你的!”
沈凜站在一旁,穿著同樣的軍裝,卻沒有戴紅花。
今天過后,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必須永遠藏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