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萬民書上巡撫衙

一、圣旨突降

八月末，暑氣未退，村口卻吹來一陣刺骨寒風。

驛卒高舉黃綾圣旨，嗓音尖利：“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北地藥材，歲貢京師，即日起征為皇莊，民不得私售！違者以抗旨論！”

沈青蘿跪在塵土里，耳邊嗡鳴。

皇莊二字，如泰山壓頂——

千畝藥田，頃刻化為官產(chǎn)；十萬藥農(nóng)，轉(zhuǎn)眼成佃戶。

二、連夜議策

破廟燈火徹夜不熄。

沈青蘿把圣旨攤在桌上，指尖微顫，卻聲音沉穩(wěn)：

“皇莊令下，我們只剩兩條路：一是俯首為佃，世代為奴；二是上省城，遞萬民書，求巡撫代奏！”

刀疤男拍桌：“反他娘的！”

沈青蘿搖頭：“反不得，只能爭?！?/p>

她轉(zhuǎn)向三崽：“敢不敢陪娘走一趟？”

大寶、二寶、三寶齊聲：“敢！”

三、萬民血書

次日，破廟前擺開長案。

沈青蘿研墨，二寶執(zhí)筆，大寶按紙，三寶捧印泥。

流民、藥農(nóng)、鹽丁、獵戶，排成長龍。

每人咬破指尖，在雪白宣紙上按下血印。

血印密密麻麻，像一片燃燒的火。

末尾，沈青蘿寫下：

“藥農(nóng)無田，則藥荒；

京師無藥，平民病。

懇請巡撫大人，代奏天聽，收回成命！”

四、千里赴省

九月初一，沈青蘿帶著三崽、刀疤男、老徐，一行七人，推著獨輪車，踏上赴省之路。

獨輪車上，卷著萬民血書，蓋著北藥令銅印。

官道塵土飛揚，烈日炙烤。

大寶磨破腳底，卻咬牙不吭聲；

二寶用算盤當枕頭，夢里還在記賬；

三寶把銅鈴掛在車轅，鈴聲一路清脆。

五、省城風云

省城外，十里長亭。

巡撫衙門高墻森嚴，石獅張牙舞爪。

沈青蘿遞上萬民血書，守門軍士冷笑：“民婦也想見巡撫？”

沈青蘿不慌不忙，掏出北藥令銅?。骸氨钡厮幝罚f生計，耽誤一刻，你擔得起？”

軍士愣住，轉(zhuǎn)身通報。

六、巡撫親見

半個時辰后，巡撫于成龍親自出迎。

年近五十，面容清癯，眼神卻如鷹隼。

他展開萬民血書，血印刺痛雙眼。

沈青蘿跪而不卑：

“大人，北地藥田，非私產(chǎn)，乃十萬藥農(nóng)活命之根。

皇莊令下，藥農(nóng)無田，京師無藥，民怨沸騰，恐生禍端?！?/p>

于成龍沉吟良久，問：“你有何策？”

沈青蘿早有準備，遞上《藥農(nóng)萬民書附策》：

——皇莊可設(shè)，但須以“官督民辦”形式，藥農(nóng)仍種己田，按畝納貢；

——設(shè)“北藥局”，藥農(nóng)入股分紅，朝廷得稅，百姓得生；

——三年為期，若稅不足額，甘愿充公。

于成龍眼睛一亮：“官督民辦？好！”

七、八百里加急

于成龍當即命師爺起草奏折，附萬民血書，八百里加急，送呈京師。

奏折末尾，于成龍親筆加一句：“北地藥路，關(guān)乎民生，亦關(guān)乎國脈，望圣上明察?！?/p>

八、京師震動

十日后，京師御書房。

皇帝朱批：“北地藥田，關(guān)乎社稷，準巡撫所奏，試行官督民辦?！?/p>

皇莊令收回，改設(shè)“北藥局”，沈青蘿領(lǐng)局正，秩從七品。

圣旨一出，朝野嘩然。

有人贊巡撫為民請命，有人罵沈青蘿妖言惑眾。

但北地藥農(nóng)，已熱淚盈眶。

九、歸途

回程路上，秋高氣爽。

獨輪車上，插著嶄新的“北藥局”旗，迎風獵獵。

沈青蘿把圣旨抄本貼在胸口，像揣著一團火。

大寶問：“娘，咱們贏了？”

沈青蘿笑：“贏了一半，還有另一半——讓北藥局真正活起來。”

十、尾聲

回到破廟，村口已豎起“北藥局”木牌。

流民們圍著木牌又唱又跳，像過年。

沈青蘿站在人群中央，把銅印高高舉起。

陽光照在銅印上，映出四個大字：

“北藥令正”。

她輕聲道：“從今天起，我們不再是為別人種藥，是為自己種未來?！?/p>

——第二十章?完——

【卷一終章?母子羈絆100%】

千畝藥田綠意盎然，三崽第一次齊聲喚她“娘”。

沈青蘿抬頭，看見遠處雪線消融，春水初漲。

她知道，真正的盛世，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