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洛河血夜
一、烏云壓河
六月底,洛河進入汛期。
傍晚,最后一縷夕陽被烏云吞沒,河面黑得像一池墨汁。
鹽幫老周的船隊首尾相銜,十二艘木船滿載青鹽,逆流北上。
沈青蘿立在船頭,風燈搖出她緊抿的唇線——
桅桿上,一面白底藍邊的“沈”字旗,在風里獵獵作響。
船艙里,五十簍當歸、三十簍黃芪垛成小山,價值二百兩白銀,是她與北地藥農的全部希望。
二、暗號
戌時,上游山彎突然亮起三點火光,旋即熄滅。
這是鹽幫暗號:有匪。
老周低聲罵了句粗話,回頭吼道:“落帆,下櫓,準備接舷!”
沈青蘿掀簾,看見河心沙洲上,十幾條快船幽靈般滑出,船頭釘有狼頭木刻——
“黑狼寨”。
魏家殘部與山匪合流,終于動手了。
三、第一支火箭
“嗖——”
火箭劃破雨幕,釘在鹽船桅桿上,火苗瞬間竄起。
大寶和二寶各抱一只木桶,猛潑河水,火星四濺。
三寶被沈青蘿按在船艙角落,小手死死攥著一只藥箱。
山匪快船逼近,鐵鉤“哐啷”咬住鹽船船舷。
一個獨眼大漢率先跳幫,刀鋒直取老周咽喉。
沈青蘿抬手,一柄短刀從袖口滑出,刀背敲在獨眼手腕,刀鋒順勢一挑——
血線迸濺,獨眼慘叫落水。
四、藥粉迷陣
第二波敵人剛踏上船板,沈青蘿揚手撒出一把淡黃粉末。
那是她提前配好的“麻沸散”——
山匪吸入,頓時手腳發軟,像被抽了筋的蝦。
刀疤男帶著四名流民壯漢從后艙躍出,木棍橫飛,把癱軟的山匪一個個敲進河里。
河面頓時浮起一片慘叫與氣泡。
五、火攻反擊
山匪見強攻不成,改火攻。
三條快船繞到上風口,潑油點火,火船順流直沖鹽隊。
老周急吼:“砍纜繩!散開!”
沈青蘿卻攔住他,從懷里掏出一包赤色藥粉——
“硝石、雄黃、松脂”自制“火逆散”。
她命人把藥粉撒在最前端的火船甲板上。
火舌舔到藥粉,瞬間爆出一團濃煙,火船逆風倒卷,反把山匪自己的船吞沒。
烈焰照亮夜空,黑狼寨大旗在火里化為灰燼。
六、血戰灘涂
仍有十余名山匪跳上淺灘,企圖鑿船。
沈青蘿帶人追下灘涂,泥水沒到小腿。
刀疤男與黑狼寨二當家狹路相逢。
兩人都是亡命之徒,一刀一棍,火星四濺。
刀疤男胸口被劃出一道血口,卻反手一棍砸裂對方肩骨。
沈青蘿趁機把一包“止血散”按在刀疤男傷口,低喝:“撐??!”
大寶和二寶抬著藥箱,在灘涂上穿梭,給受傷的鹽丁敷藥。
三寶舉著銅鈴,叮叮當當,像給血戰伴奏。
七、援軍
危急時刻,下游忽然亮起一排火把。
洛河鹽幫大當家老徐親率二十條快船趕到。
鹽幫水手齊聲吶喊,箭如飛蝗。
黑狼寨見大勢已去,紛紛跳水逃命。
沈青蘿站在船頭,雨水順著她的發梢往下淌,火光映出她冷冽的眸。
“一個都別放走!”
鹽幫快船四散追擊,河面回蕩著廝殺與落水聲。
八、清點戰果
天亮,雨歇。
十二艘鹽船,一艘輕傷,其余無恙。
山匪被俘八人,淹死五人,逃散者不足為患。
鹽幫清點貨物,青鹽無濕,藥材無損。
老徐拍著沈青蘿的肩:“侄女,今日若無你,我鹽幫損失過半!”
沈青蘿卻看向刀疤男:“兄弟們的命,比銀子更重?!?/p>
刀疤男咧嘴笑,露出染血的牙:“值了!”
九、活口供詞
被俘的山匪頭目被押上船頭,一盆冷水潑醒。
供詞驚人:
——黑狼寨與魏家二少爺魏子安暗中結盟;
——劫船所得藥材、鹽貨,七成歸魏家,三成歸山匪;
——魏子安許諾,事成后助黑狼寨洗白,占山為王。
沈青蘿把供詞一字一句記下,按上血指印。
十、返航
正午,鹽船拔錨。
船頭,沈青蘿把“沈”字旗降下半截,又升起一面白底紅字的新旗:
“北藥令?護鹽隊”。
老徐大笑:“好!從今日起,鹽幫與藥農共進退!”
船隊順流而下,滿載而歸。
沈青蘿站在船頭,望著遠處漸漸清晰的藥田,輕聲道:
“魏子安,你的好日子到頭了?!?/p>
——第十七章?完——
【第十八章預告】
鹽船靠岸,供詞呈堂。
知縣劉大人升堂問罪,魏子安卻當庭翻供,反咬一口“鹽幫私販”。
沈青蘿冷笑,甩出一疊賬本、一枚血指印、一紙鹽引。
“要玩律法,我陪你玩到底。”
公堂之上,一場更鋒利的對決,即將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