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霉味混著腥甜氣撲面而來,林晚秋盯著那紙扎娃娃胸口的“秋”字,指尖驟然收緊,銀簪劃出的傷口又滲出血珠。“是沖我來的。”她聲音發緊,師父臨終前只說朱家詭事與師門有關,卻沒提過會牽連到她的名字。
林修遠握著骨劍上前一步,“噬魂骨劍”劍身在暗處泛著冷光,劍尖指向紙娃娃:“這不是普通紙扎,你看它的手腳。”林晚秋定睛看去,才發現那娃娃的紙糊手腳上,纏著幾縷發黑的發絲,發絲間還沾著細碎的指甲——是人身上的東西。
“是‘替身咒’的變種。”林修遠的聲音沉了幾分,“有人用你的名字和生人精血、發絲做引子,想讓這紙娃娃替詭嬰吸納怨氣,最后再借它的身,把怨氣全都轉到你身上。”話音剛落,柴房的窗戶突然“哐當”一聲被風吹開,紙娃娃竟像被線提著似的,晃悠悠從梁上飄了下來,沒畫眉眼的臉直對著林晚秋。
林晚秋立刻將帶血的符紙捏在手心,卻見紙娃娃突然張開紙糊的嘴,吐出一團黑霧。黑霧落地時,竟化作幾個迷你的紙人,個個舉著小紙刀,朝著她的腳踝爬來。“別讓它們碰到你的血!”林修遠揮劍斬斷兩個小紙人,骨劍吸盡黑霧,劍身的紅光又亮了幾分,“這咒術靠血引動,一旦沾到你的血,就再也解不開了。”
林晚秋往后退時,腳后跟撞到了柴堆,幾根干柴滾落,正好擋住了小紙人的去路。她趁機抽出三張符紙,指尖用力將傷口按在符面,鮮血迅速暈開,符紙瞬間騰起金光。這一次,她沒有擲出符紙,而是將三張符紙疊在一起,按向身前的地面。金光沿著地面蔓延,像一張網,將剩下的小紙人困在中間,那些紙人在金光里掙扎著,很快就化作了紙灰。
可不等兩人松氣,那半人高的紙娃娃突然劇烈晃動起來,胸口的“秋”字竟滲出了暗紅色的液體,像是在流血。林修遠眼神一凜:“它要吸夠怨氣了,得毀掉它的‘心’!”他話音未落,紙娃娃突然朝著林晚秋撲來,速度快得像一陣風。
林晚秋下意識側身躲開,紙娃娃撞在柴堆上,紙糊的肚子裂開一道口子,里面掉出一個小小的木牌。木牌上刻著一個模糊的名字,還沾著干涸的血跡。“這是施咒人的本命牌!”林晚秋反應過來,伸手去抓木牌,可紙娃娃卻突然伸出紙手,纏住了她的手腕。
就在這時,林修遠的骨劍狠狠刺向紙娃娃的胸口,“噬魂骨劍”的劍氣瞬間將紙娃娃裹住,紙糊的身體在劍光里快速消融。林晚秋趁機拽下木牌,剛握在手里,就感覺到木牌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像是握著一塊冰。
紙娃娃徹底化為飛灰時,柴房里的腥甜氣漸漸散去。林晚秋看著木牌上模糊的名字,眉頭緊鎖:“這名字……像是被人刻意磨掉的。”林修遠湊過來一看,木牌邊緣確實有打磨的痕跡,只留下幾個殘缺的筆畫。
“施咒人不想讓人知道身份。”他收起骨劍,目光掃過柴房四周,“但能做出這種‘替身咒’,又知道你師門符紙的弱點,恐怕和你師父當年的事脫不了干系。”
林晚秋握緊木牌,指尖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她抬頭看向林修遠,眼神堅定:“不管是誰,既然敢用我的名字施咒,我一定要查清楚。”話音剛落,院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有人喊“不好了,朱家村西頭的老井里,漂上來好多紙人!”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朝著院外跑去。靈堂的白燭還在燃著,可朱家老宅的詭事,顯然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