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和林修遠趕到朱家村西頭時,老井邊已圍了不少村民。井沿上掛著幾個紙人,濕漉漉的紙貼在井壁,慘白的臉上還滴著黑水,看著格外滲人。有村民想上前把紙人扯下來,手剛碰到紙人,就發出一聲慘叫,手臂上瞬間出現幾道血痕,像是被鋒利的爪子抓過。
林修遠見狀,立刻抽出骨劍,“骨靈夜慟”劍身的紅光在夜色里一閃,那些紙人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從井沿飄起,朝著骨劍飛來。眨眼間,紙人就被骨劍的劍氣絞成了碎片,化作一縷縷黑煙被劍吸收。
“這老井邪性得很,前幾日就聽到里面有怪聲。”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哆哆嗦嗦地說,“昨天夜里,我起夜聽見有人哭,聲音就是從這兒傳出來的。”老者話音未落,井里突然泛起一陣水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水下快速游動。
林晚秋蹲下身子,將一張符紙貼在井沿,指尖輕輕一捻,符紙燃起淡藍色的火焰。火焰映在水面上,竟浮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影,人影穿著破舊的壽衣,臉上沒有五官,只有一個黑洞洞的嘴巴,正一張一合,像是在訴說著什么。
“是被封在井里的亡魂。”林修遠皺眉,“看這怨念,被封的時間不短了。”他看向村民,“這井以前出過什么事?”眾人面面相覷,最后還是一個年輕后生猶豫著開口:“十幾年前,村里一個女人投井死了。她丈夫死得早,一個人拉扯孩子,后來孩子也丟了,她受不了就……”后生說著,聲音低了下去。
林晚秋心中一動,她從包里拿出之前在柴房得到的本命牌,放在井沿上。本命牌剛一接觸地面,井里的水花突然劇烈翻騰起來,那個模糊的人影也變得清晰了幾分。“她的孩子,是不是叫阿福?”林晚秋突然問道。后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那孩子小名就叫阿福,丟的時候才三歲,到現在都沒找到。”
林修遠和林晚秋對視一眼,心中已有了猜測。這女人的死和孩子的失蹤,恐怕和朱家的詭事脫不了干系,甚至可能是施咒的關鍵一環。林修遠握緊骨劍,準備下井一探究竟。他剛要動作,井里突然噴出一股黑水,黑水化作一道屏障,將眾人隔開。
“別靠近!”林修遠大喊一聲,可還是有幾個村民躲避不及,被黑水濺到。眨眼間,那些村民的皮膚開始紙化,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嘴里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像是被什么東西控制了。
林晚秋立刻掏出幾張符紙,雙手快速結印,符紙在她手中快速燃燒,化作一道道金光沖向被控制的村民。金光觸碰到村民的瞬間,他們身上的紙化停止了,可眼神依舊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這是……”林修遠正要開口,老井里突然傳出一陣孩童的笑聲。笑聲在夜色里回蕩,讓人毛骨悚然。緊接著,一個小小的紙人從井里飄了出來,紙人穿著紅色的肚兜,臉上畫著詭異的笑容,胸口同樣寫著一個“秋”字。
“又是沖著你來的。”林修遠擋在林晚秋身前,骨劍指向紙人。紙人卻對骨劍視而不見,徑直朝著林晚秋飄去,速度越來越快。林晚秋剛要出手,突然感覺腳下一軟,地面像是變成了沼澤,將她的雙腳緩緩往下拖。
“不好,是幻陣!”林修遠立刻揮劍斬向地面,劍氣劃過,地面卻沒有絲毫損傷。而此時,紙人已經飛到了林晚秋面前,張開紙糊的雙手,像是要抱住她。
就在紙人快要觸碰到林晚秋的瞬間,她突然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向紙人。鮮血在空中化作一道血符,與紙人撞在一起。
“砰”的一聲巨響,紙人在血符的沖擊下化作無數碎片,可林晚秋也因為失血過多,身體晃了晃,差點摔倒。林修遠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撐住,我們快找到真相了。”林修遠低聲說。此時,老井里的黑水漸漸退去,水面恢復了平靜,可眾人都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平靜。
林修遠將林晚秋安置在一旁,再次走到井邊。他盯著井水,眼神堅定:“不管下面藏著什么,今天都要把它揪出來。”說完,他縱身一躍,跳進了老井。
林晚秋強撐著身體,守在井邊。她知道,這一戰,不僅關乎朱家村的安寧,也關乎她師門的秘密和自己的命運。而隨著林修遠下井,更大的危機,或許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