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是夏天,卻沒感覺到什么燥熱感覺。”
獅城此刻氣溫29度,但因為臨近大海很潮濕,體感溫度幾乎有34度以上,非常悶熱。
而白日氣溫31度的時候,體感溫度能突破38度,沒有空調難以忍受。
但自從灌頂以后,韋穆身體冷熱平衡,不會覺得熱,也不會覺得冷,走在大太陽下,身體表面也是陰涼陰涼的。
既然今晚不想再繼續入定,韋穆便準備出門去找些吃的。
獅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來獅城完成學業這么多年了,其實很多地方都沒去過,說白了只有一個原因——沒錢。
韋穆父母從小離婚,雖然很負責地給夠學費,卻不會考慮多給一點零用錢,而在這里上學等花銷極高,他只能精打細算地生活,實在沒啥心情去閑逛玩耍。
他想想當初自己也是傻乎乎的,何必來獅城留學呢?還不如留在國內選一個更好的專業。
當然,現如今說這些就沒必要了。
他在太極館工作了一個月,工資已經發了下來,何況他以后何嘗需要擔心缺錢,只要他愿意,隨時可以拉來一大筆“贊助”。
人的心境不同了,看待事物的感官也不同。
一個人整天當牛做馬,見到大好河山也是憂心忡忡。
而一個人衣食無憂,即便出門散個步,都能從平常事物覺察到美感。
他出門時候,正是18:30分,心情舒朗,干脆坐了隨意行巴士,全程13新元。
韋穆也是第一次,以這樣輕松的心情坐看外面的美麗城市夜景。
不論是剛畢業的大學生,還是已經出入社會的工作人士,現代社會越來越復雜的分工以及經濟壓力,讓每個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有了穩定工作的人還好,最憂慮的其實是應屆畢業生,對未來的惶恐與不安,幾乎纏繞在每個畢業生的心底。
倘若這名畢業生所學的專業還特別悲劇,配合這全球都處于負面狀態的經濟狀況,那這份惶恐和不安,還要比一般畢業生放大十倍。
若是韋穆沒有這番奇遇,恐怕也得無奈回國,哪兒會有這么輕松的心態閑逛。
“每個人一生中也許都存在某種機遇,可就要看能不能抓住這份機遇,我是幸運的,但不意味著我能一直幸運下去,所以還是得看自己的努力,畢竟這外掛又不能憑空加點。”
韋穆很理智,知曉現目前的一切全是來自于幸運,而以后能有多大的成就,依舊要要看自身。
這才是他在虛擬空間內被打得骨頭斷了那么多次,仍舊咬牙堅持住的重要原因。
“許多人有了一點實力,就狂妄自大、目中無人,我要謹記,予智予雄、負才傲物往往就是慘敗的預兆。”
古人說一日三省吾身,韋穆覺得自己做不到,那至少也要做到一個月一省吾身。
隨意行巴士緩緩在獅城河以北的實龍崗路停下,這一帶是印度人的聚集區,因此在獅城被稱呼為小印度。
他以往只在這兒匆匆經過,還沒徹底游覽過,此時見街道上各種店鋪、攤位生意興隆,格外熱鬧,于是乎下了車,饒有興趣地瀏覽了起來。
在印度本土,可能會因為各種原因,導致晚上的街道很難出現身著艷麗紗裙的印度女性。
但在治安良好的獅城便很神奇了,這一帶明明很多印度男人聚集,夜晚的街上卻仍然有絡繹不絕各種女子,既有印度女孩,也有外國游客,加上這里被營造成的一派地道的印度風情,讓人恍惚以為是在印度本土看到了這一幕,有種特別奇怪的離奇感。
小印度的傳統印度氣息很濃厚,吃的、玩的、用的一應俱全,而且人是真的多,韋穆有一種好像回到了國內旅游景區的錯覺。
走了沒多久,東看西看的韋穆,很謹慎沒有吃這條街道的小吃,一轉眼發現了前方的一座廟宇。
那是維拉瑪卡里雅曼興都廟,是獅城最古老的印度廟宇之一,建于1855年,是來獅城務工的印度人所建,有著典型的南印度風格,廟門上方就是一座塔型雕塑群,各種奇形怪狀的神像姿態各異夸張,神情豐富,顏色鮮艷,遠遠看著就給人一種震懾力。
這很正常,因為此廟供奉的印度神,乃是執掌生死大權的迦梨女神!
不論任何宗教,一旦涉及到執掌死亡的神靈,在刻畫出人間形象時,必然要塑造出讓人畏懼的氣質和感覺。
只因人類,天然就對死亡畏懼。
這座興都廟宇,開放時間是早上6點到中午12點,下午17點到晚上21點,此時接近傍晚,比肩接踵的信徒源源不斷步入廟宇,讓韋穆也覺得頗為好奇,跟著走了進去。
進廟時,要把鞋子脫掉,然后搖動門口的鈴鐺,這寓意著請求神靈讓信徒入門。
而一踏進寺廟內部,撲鼻而來的便是一種奇異的香薰味,內部煙霧繚繞,霧氣茫茫,在夜晚燈光的映照下,大廳中間神龕供奉的邪神迦梨女神面目陰郁可怖,仿佛盯著每一個踏入大廳的信徒或者游客,讓人不寒而栗。
除了這中間供奉主司殺戮與破壞的邪神迦梨女神外,還有許多面目猙獰的雕像,據說這樣可以震懾神奸巨蠹與妖魔鬼怪。
的確,在夜晚環境之下,特別是那些香料形成的煙霧籠罩,這些神像雕塑能很明顯放大人的恐怖心靈,讓人越發對供奉的神靈敬畏。
這種手段,許多宗教都采用過,不足為奇。
大廳中間的神龕燈光較為明亮,周邊堆滿了鮮花簇擁,又用欄桿圍了起來,信徒們便在欄桿外面拜祭,供奉信物。
光著上身的祭司在里面將信徒們的信物擺放在神像上,然后從神龕前取來圣水依次灑向信徒,每一個被圣水灑中的信徒,臉上都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也有許多國外游客,好奇地上前,享受了下被圣水灑在臉上的“幸福感”,嗯,沒什么幸福感,可能僅有信徒們才有。
韋穆對此沒啥興趣,他看著這些霧蒙蒙中的猙獰神像,忽然意有所動。
他想到了道人所說的話。
他欠缺的是“神”,而“神”由多種情緒構成,愛、恨是其中最明顯的情緒表達,但人類最天然的情緒是什么?
不是愛,也不是恨。
而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