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音給韓湛發(fā)了消息。

說話劇結(jié)束了。

他秒回。

讓她找個擋風的地方坐著，他很快就到。

時音在劇院外的馬路上目送孟希離開，剛想折返屋檐下，一道由遠及近的車燈朝她照射過來，還閃了兩下鈦合金大眼睛。

熟悉的庫里南停靠在她身旁。

副駕駛座的車窗降下，她先是看見他握在方向盤上戴著婚戒和粉色兔子發(fā)圈的手，隨后瞥見那張俊美得世界上獨他這一份兒的臉。

車子駛離劇院。

時音理了理身前的安全帶，偏頭看向他輪廓清晰的側(cè)臉：“你是不是提早到了這邊？”

皇家大劇院位于城郊。

位置比較偏。

從市中心過來不堵車也得二十多分鐘。

他接過她下班，總是早早的等候在時氏大廈樓下。不管她是開完會還是辦公，臨近下班的點走去落地窗前往底下看，就能看見這輛停在偏僻綠蔭下的庫里南。

韓湛開著車，笑看了她一眼：“老婆真聰明。”

隨便一猜就能知道我早到。

設(shè)計圈界的福爾摩斯。

后面兩句話他沒有開口，時音從他不正經(jīng)的笑容里讀到了。她拉開手提包，伸手在里頭摸了摸，聽著這窸窣聲，韓湛本能偏頭，就看見一塊包裝得特別精美的糕點躺在她瓷白的手掌心里。

這糕點他知道。

總統(tǒng)府的私人烘焙師新做的。

桃花酥。

半小時前在劇院的包廂，總統(tǒng)夫婦讓人端了上來，他嘗了兩塊，味道一般，完全比不上他老婆做的雪花糕。

這邊。

時音小心翼翼拆開包裝，道：“總統(tǒng)設(shè)立的私宴，款待賓客用的糕點都是總統(tǒng)府的私人烘焙師做的。聽他們說，這個老師傅祖上真伺候過皇帝，是御用的廚子，有著獨家的技藝，口感和味道都是最好的，國內(nèi)外沒人能比得上。”

“這個桃花酥模樣長得好看，聞著有淡淡的清香，吃著甜而不膩，當真和市面上普通的糕點很不一樣。你喜歡吃中式的糕點，我就給你捎帶了一塊。”

車子停在十字路口等紅燈。

她溫柔的嗓音回蕩在車廂里。

韓湛偏頭，借著窗外時不時飄進來的昏黃路燈燈光，凝著她白皙的小臉。腦海里不禁浮現(xiàn)出，她看見那盒精致的糕點，品嘗了其中一個之后，第一時間想到了他，立馬拿了個包裝紙，在旁人沒注意到的暗處，包了一塊揣進兜里。

“你嘗嘗。”

她的聲音再度響起。

韓湛回過神，低頭的瞬間，迎上晦暗夜色里她澄澈的眸光，毫無招架力地跌進她柔軟如水的杏眸里。對面剛好有車經(jīng)過，那車燈照了過來，從韓湛的角度，看見光亮盈在她美麗的眼睛里。

韓二低頭吃了半塊。

時音問：“味道怎么樣？”

韓湛仔細品嘗，做出一副吃到龍肉的驚訝感：“好吃，從來沒吃過這么好的糕點，真的甜而不膩，聞著還有清香哎。”

她唇角上揚。

眉眼間顯露悅色。

沒等她開口，韓湛把她捏在手里的剩下半塊也吃了，再次感嘆：“祖?zhèn)饔玫母恻c師就是不一樣，今晚也是有口福了。”

“好吃就好。”

“那是相當?shù)暮茫　表n湛抽了張紙，就著這個姿勢，給她擦手，邊擦邊念叨：“老婆，你對我也太好了。去工作還想著我，給我?guī)兜肋@么好的糕點。離了你，誰還這樣寵著我？”

“開車了。”時音提醒他。

“老婆真好。”韓湛又看了她幾眼，才踩下油門駛過路口：“老婆，今晚見到了那什么Shine集團的執(zhí)行長斯恩，跟他談成合同了嗎？”

“人沒見著，合同談成了。”

“他長得丑不讓人見？”

“不是。”時音睨了他一眼，尤其是那張隨心所欲不怕得罪人的嘴：“斯恩是總統(tǒng)先生請去的貴客，在私人包廂里。前去談合作的公司代表人，都在側(cè)邊的大廳坐著，除了嚴助理來拿了各公司的策劃書，其余并沒有交集，所以沒見面。”

“一個新來的整得這么高調(diào)。”

“別這么說人家。”

“怎么老婆，你認識他？”

“不熟。”時音搖頭，道：“我看過消息，EltOn老先生起初想讓他娶自己的小孫女，被拒絕后直接下令單開一頁族譜，想認他為兒子讓他加入EltOn家族，他還是沒答應，堅持回了國。”

“在M國擔任Shine財團總部財經(jīng)顧問，他就創(chuàng)下蠻多商業(yè)神話。我大三那年去HU做交換生，曾在導師的帶領(lǐng)下參觀過Shine寫字大樓，看見過他。”

韓湛蹙眉。

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驀地蜷縮。

“你見過他？”

“嗯。”時音瞥了他一眼，如實說：“他那會兒從外頭進來，身邊跟了許多人，我沒太看清，只依稀瞧見一個大致的身型輪廓，感覺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天才。”

聞言。

韓二劍眉挑動。

往后仰靠了幾分不說，庫里南都快被他開出飛機的感覺，好像要上天了。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制住自己上揚的嘴角，用著平時的嗓音再次問：“就一個模糊的背影也能看出他長得帥？”

“帥是一種感覺。”

“展開說說？”

“就比如說他挑大梁擔任Shine集團駐京城公司的總裁。”時音跟他解釋，道：“他大可以選擇和龍頭企業(yè)韓氏合作，可他卻和Shine高層領(lǐng)導商議過后，選了我這份項目策劃書。”

“跟大公司合作固然有保障，但獲利少，韓氏必然會從中抽掉70%的利潤。跟小廠合作，Shine可以拿到80%，風險大一點，收益翻百倍。”

“這說明，斯恩膽子很大。別人不敢走的路他敢，別人猶豫再三都下不了的決定，他掃一眼就能立馬定下來。”

“另外，他眼光也很獨到。”

“怎么說？”韓湛問。

“我的項目書比韓征的做得好。”時音答。

Shine集團選我，是他們有眼光。

這句話時音沒說，韓湛卻從她臉上細微的小表情讀到了。他被她逗笑了，下意識伸手捏了一下她軟綿的臉：“老婆，你也太可愛了吧！”

她的項目書確實做得好。

很聰明。

結(jié)合時氏自身的優(yōu)勢，借了政府最新發(fā)行的政策的東風，Shine集團入駐京城，最先就是要站穩(wěn)腳跟，然后打開華中市場。有政策扶持，必然會事半功倍。

其他公司的策劃案都平平無奇。

時氏的遞交上來。

線上幾十名高層領(lǐng)導眼睛就亮了。

那一刻，坐在包廂里的韓湛就知道，根本不需要開他這扇后門，他老婆穩(wěn)贏。

……

車子又開了一段距離。

韓湛問：“老婆，如果讓你給斯恩打分的話，滿分10分你打多少？”

時音擰眉。

不懂他的意思。

“八分？”

韓湛：“！”

他的小號在她心里竟然有八分。

而且是沒看見過臉的八分。

見了臉。

那還不得是滿分？

……

身旁的男人不說話，心情卻很好，瞧著那表情，是在笑。笑什么？時音看不明白，仔細盯著他好半晌也沒盯出個所以然。

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