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驍臣洗完澡出來,身上裹著一條香檳色浴袍。
出來便看到小妮子坐在床沿,恣意的搖晃著兩條腿兒,一副愛不釋手的欣賞自己買的新襯衣。
“這是他們家經典款襯衣,你穿上肯定很帥。”宋紫菀側過臉,迎上了朝她走過來的挺拔身影,手指拎著襯衣遞給他。
祁驍臣走到床邊,濕熱手掌輕輕將她小臉蛋按在自己身上。
“你挑的,我穿上肯定比韓晏山還要英俊九分。”
“嗯嗯,”宋紫菀親昵的環住男人的身體,開心的點了點頭,一臉期待他穿上這件洋氣襯衣,會是多么的英挺硬朗。
老男人臉上表情發揮穩定,叫人絲毫瞧不出異樣。
目光在吊牌上的價格停留了一眼。
誠心二論,單說這款襯衣的版型、剪裁,還有精致做工,不用猜,他穿上后定會是那種沉穩干凈、且又年輕洋氣的時尚男人氣質。
在小妮子的滿眼期待中,他去衣帽間隨手拿了一條褲子。
搭配這件卡其色的工裝版襯衣,穿在身上后,睇著穿衣鏡中的自己,怎么看怎么別扭。
他又挑了一塊腕表套在腕間,俊朗身影從衣帽間徐徐走出來…
嘴里忍不住遺憾道:“報廢了還是有點可惜…”
宋紫菀站在衣帽間外面走廊,手里舉著手機,這時,從衣帽間的光影中,一道高大的男人身影,逆著光出來,修長的腿邁著大步子,朝她走來。
走廊的燈帶全都在墻角,宋紫菀看不清男人的模樣。
只覺得他的個子很高,身材比例極其協調,甚至比業內很多男模的身材都要好,屬于黃金比例,好到無可挑剔!
并且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健碩的man!
隨著祁驍臣邁步出來,離她越來越近,男人棱角分明的臉上,含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一雙劍眉像是修剪過,深海般的鳳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那渾身所散發的威嚴與貴氣,倒顯得新襯衣有點黯然失色。
“哇!比男模還要美!”宋紫菀手掌捂住了驚訝的嘴巴,眼中的驚艷怎么都掩飾不住。
兩天不見,宋紫菀發現老男人格外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后知后覺感覺自己撿到了寶。
老男人眼中閃著興味,走出來,原地轉了半圈,轉臉看向宋紫菀,笑得邪肆:“我這樣是不是可以當新郎了?”
下一瞬,小妮子儼然已經忘記自己還想給他‘咔嚓’幾張美照,一下子撲進了他的胸膛,嬌笑著捶他。
雙手緊緊環住男人強壯的窄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似乎對上他,就特別不能自持,無法冷靜。
祁驍臣緩了緩,雙臂摟住小妮子。
既然收到了小女友送到禮物,毀掉之前還是要去那邊顯擺幾分鐘。
“我還有時間去那邊和舅舅談,你是留在這邊等他們把桉桉送過來,還是跟我一起過去待會兒?”
“人家還沒洗澡——”宋紫菀臉色微熱。
頓然間,男人壓低身姿,附在她耳邊,嗓音很低,帶著蠱惑的語調:“我猜,這兩天晚上肯定想我了對不對?”
“哎呀你這個人好討厭,不想理你。”
姑娘嘴上說著嫌棄的話,身體卻很誠實的在男人身上打滾。
祁驍臣抱起小妮子,把人送到浴室,這才轉身出來,抬腿下樓去隔壁棟洋房。
此刻,女大已經被秦院長接回去了。
段家洋房門外,段綏禮自己帶著孫子,蹲在門口的樹下逗貓。
看到外甥頭發濕潤,穿一身新衣服過來,看著那身影,目光越漸深邃,有微不可察的光芒閃過。
“晚上還要出去應酬?”
“應酬什么呀?我回來都洗完澡了還出門做什么?”祁驍臣淡淡一笑,故意用手指彈了彈襯衣,那意思再明顯不過,“這件襯衣穿上效果不錯吧?宋醫生專門去商店買的。”
站在一旁的老管家忍俊不禁。
段綏禮看了眼外甥穿著的卡其色新襯衣,一臉若有所思。
“叔叔,小紫姐姐呢?”小桉桉也注意到叔叔過來接他,沒看到宋紫菀,有些失望。
段綏禮抱起小家伙,“桉桉,你剛才說要陪爺爺一起看動畫片呢?走,咱們回屋看動畫片。”
后邊,祁驍臣跟著舅舅走進洋房,在客廳落座。
傭人端上茶水,他一副慵懶的靠在沙發上,一邊喝茶,靜靜地睇著舅舅蹲在電視機前,學著《小豬佩奇》的搞怪聲音,逗得桉桉咯咯咯歡笑。
過了一會,段綏禮把小朋友抱在懷里,回到沙發上,“看電視太近了容易近視!”
“哦。”小家伙隨意晃著小短腿兒,美滋滋的坐在爺爺身邊看動畫片。
段綏禮觀察了幾秒,見小家伙已經沉浸于動畫片的精彩劇情。
這才緩緩呼出一口氣,回頭看向外甥,“段硯直那邊情況怎么樣?我問他秘書,說是下午進了手術室。”
“急性闌尾炎,沒多大問題,我和主治醫通過電話,他說也就是做個腹腔鏡切除術,三四天就恢復了可以出院。”
“三、四天?”
“但是我哥這人,你又不是不曉得,看到寶兒媽去照顧他,原先在急診室說什么都不肯手術的人,非要在醫院住一星期。”
“…”段綏禮微微一愣,俊容浮上了一抹笑意。
他幾乎可以猜到大侄子的心思。
這么多年后,他們兩個還能像今天這樣互相關心、實屬不易。
“舅舅,我想結婚了。”祁驍臣假裝喝茶,不經意間蹦出這么一句話。
如果今天他沒有收到這件新襯衣禮物,或許不會有這般強烈的念頭。
可自從他看到自己收到了一件與某人同款襯衣,他明白了,小妮子潛意識里依然停留在曾經與前男友相戀的時光里。
根本也沒搞明白他所喜歡的東西,定然與周敘言截然不同。
段綏禮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報紙翻閱。
聞言,指尖勾住的茶杯微頓,“你想結婚跟我說有什么用?回去跟女方求婚。”
祁驍臣笑了笑,“這不是跟你商量婚禮嘛。”
“婚禮是在你求婚成功之后才去操辦的環節,你先去求婚。”
祁驍臣擺了擺手,接過老管家送來的一碟水果,用小叉子戳了一小塊塞進嘴里,說:“我是說怎么求婚,是不是需要布置一個裝點了幾百朵玫瑰花的那種求婚現場,還要點很多蠟燭。”
“這多簡單,你院子門口就是個噴泉,圍著噴泉池剛種植了兩千多株玫瑰,你對著噴泉池單膝下跪,我想你的愿望很快便可實現。”
“你這——”是不是過于潦草?
“咱們小區修建的噴泉池,當初,建成之時,請了靜安寺得道高僧師傅過來誦經祈福,直白來說,開了光的。”
祁驍臣眸光輕愣,“還有這事兒?”
頭回聽說他家門口的噴泉池竟然還是個許愿池。
“嫻嫻可能不曉得噴泉開了光,要是知道,讓她一天跑去許十次愿望,她都樂意!”
祁驍臣有點接不下舅舅突然的江湖迷信。
偏巧,段雨嫻又在男友的護送下,約完會回到段家。
“驍臣,幾點到家的?”韓晏山跟在小青梅身后一進來,便是和祁驍臣打招呼,隨后恭敬的對著段綏禮問候。
祁驍臣看了看他倆,語氣閑閑的說:“你倆玩的挺開心嘛,上哪兒約會才回來?”
正欲上樓換衣服的太子女,聞到了一股子刺人的味兒。
她站在樓梯口,眉梢抖了抖,“祁驍臣同志,你自己沒時間帶女友出門約會,就不要天天這樣陰陽怪氣好不好?”
“我才沒有陰陽怪氣,只是想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當然,還有個好消息,就看你現在最先想聽哪個。”祁驍臣一臉神秘的笑了笑,猜到侄女經不住好奇,肯定會跑下來詢問。
韓晏山坐定之后,邊喝茶,“什么消息?是不是見過段伯父了?”
“我多忙啊,哪有那國際時間去醫院見他一個急診病號…”
“你什么意思?我爸病了嗎?”段雨嫻一臉吃驚,隨即看向坐在旁邊翻閱報紙的段家當家人,“九爺,我爸真病了嗎?”
“嗯,急性闌尾炎,下午手術。”段綏禮淡聲道。
段雨嫻眸子頓了頓,忽然間擔心起來,“我爸做手術,我媽不會去醫院照顧他吧?”
“你做什么美夢呢?!”祁驍臣沒忘打擊侄女,沒好氣道,“所以我才說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他們要復婚?”
客廳內的三個男人齊齊看向仍舊活在夢中的姑娘。
心說你媽轉頭就再婚了,復哪門子的婚。
祁驍臣捏了捏鼻峰,煞有介事道:“你菁菁姐姐的媽媽,今天飛到京北出差,聽說你爸病了,去醫院探病,沒想到,她看到你爸那副凄慘樣子,就留下來照顧他一兩天。”
驀地,韓晏山一口茶水差點嗆到。
二嬸去醫院照顧段伯父…
這是哪門子的好消息?!
只怕二叔韓隨境心都要碎掉了吧。
段雨嫻哪里曉得大人之間這些陳年舊事,一時不知說什么好,“那我爸手術出來了沒?”
“沒,要是出來了,他秘書會給我回電話說說那邊的情況。”祁驍臣說完便起身,“不聊啦,我還有幾份文件需要批一下。”
頓了頓,看著還在笑呵呵看動畫片的小家伙,“待會兒過來接桉桉吧。”
段綏禮漆黑眸子抬起,“晚點,洗完澡我送過去。”
在這邊喝了一杯茶轉身回到家,祁驍臣徑直上樓去書房處理文件,順便還得處理掉身上這件新襯衣。
宋紫菀端著泡好的茶水進來書房,興致勃勃的要陪男人一起喝茶,一抬眸便看到男人正在低頭看自己的新襯衣,墨水不小心撒到了襯衣上。
“嘖!你看我這笨手笨腳的樣子,一不小心就弄撒了。”祁廳眉頭皺起,一臉掃興的說。
宋紫菀小眉頭狠狠地擰起,心窩子都疼了起來。
趕忙放下托盤,走近查看衣服上沾染的墨汁,“真笨!這件襯衣我花了八百多塊,你都還沒穿到一個鐘頭。”
“那要不,我送去洗衣店,肯定能洗干凈。”
“洗干凈了也會留下一點淡淡的印子!”姑娘黛眉深蹙,真是不知道男人怎會這么笨。
祁驍臣帶著幾分抱歉,“那你下個月發了工資再重新給我買,不過,不要再買這樣的款式,換一家商店,買別的完全不同的款式。”
二人還在書房遺憾新襯衣被毀了,祁驍臣的手機響起來電聲。
“嫻嫻爸爸今天病了送去醫院急診,他秘書來電話,可能是下手術臺了。”祁驍臣順勢一臉凝重,拿起手機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