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孟蘭盆會真是值了。”
“你們沒看到,當(dāng)時丘少陵的那張臉上,還掛著淤泥,表情有多精彩。”顧白鳳說著自己學(xué)著扮個鬼臉,惹得馬車上眾人一陣哈哈作笑。
說完了丘少陵,眾人話音一轉(zhuǎn),又說起來黃潮和靈法大禪師。
兩人交手不過十余招,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靈法大禪師居然敗了,被黃潮的劍法壓著打。
說到這里,高雨婷沉聲說道;“這家伙比以前更強了,不僅僅是劍法。”
肖染坐在身旁,輕輕的嗯了一聲,確實。
靈法大禪師的實力非同一般,自己若是不動真格,拿出全力,怕也不是對手。
可黃潮竟然是在十余招就能擊敗這位大禪師,甚至還是在沒有動全力的情況下,可想而知這家伙的實力進(jìn)步有多大。
雖然肖染沒能目睹這一戰(zhàn),可從高雨婷三人的描述里,就不難看出來,這位靈法大禪師面對黃潮的時候有多憋屈。
一身金剛佛法,有金剛之力,刀劍不入,諸法不侵,絕對是佛門一大絕學(xué)。
可偏偏遇到了黃潮,黃潮的劍法遇強則強,劍氣卷動十方天地之力,狠狠的往下砸。
愣是把靈法大禪師當(dāng)做燒紅的鐵胚一樣,硬生生把半截身子都給砸在地里。
最后逼得靈法大禪師不得不投降認(rèn)輸。
不過真正讓肖染感到麻煩的,不是黃潮精妙絕倫的劍法,而是在靈法大禪師認(rèn)輸投降之后,不僅立刻收手,還親自把靈法大禪師從土里拉出來。
然后當(dāng)眾稱贊這位大禪師佛法精妙,雙手捧著九龍金杖送在這位大禪師的手上。
此舉不僅僅是給足了靈法大禪師的面子,更是給自己賺足了威名和胸懷。
若不是知道這家伙是黃潮,換做一個人,只怕連高雨婷都要稱贊其手段胸襟非同常人。
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實力,又巧妙的化解了肖染禍水東引的計劃。
就連這位靈法大禪師最后還要承他一個人情。
這些手段,頓時讓肖染突然開始懷念起當(dāng)初宛城那個囂張跋扈,目空一切的沖天大將軍了。
“肖大哥,剛才你去哪兒了,怎么就沒見到你呢?”
顧白鳳轉(zhuǎn)頭詢問道。
“哦,我去見個朋友,很多年沒見了,聊得比較久。”
肖染面色如常的回應(yīng)道。
兩姐妹也沒多想,還在興奮的說著今晚上的事情。
等馬車到了城區(qū),兩姐妹就和肖染他們分別開。
幾人約定好,等七天后一起去參加這次劍評,便是和肖染三人告別離開。
只等兩人離開,馬車?yán)锵萑胍黄察o。
高雨婷和肖染兩人肩并肩的靠在一起。
顧白鳳他們不懂黃潮的厲害,可肖染和高雨婷卻清楚,現(xiàn)在的黃潮有多可怕。
“放心吧,這步棋我還沒走完呢。”
肖染拍拍的高雨婷的肩膀。
“嗯,只是總覺得不踏實。”
“別怕,有我!”
等回到了王府,肖染讓高雨婷去休息,順便讓李杰給自己找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
這地方王府里最是不缺,花園后面就有一棟地牢。
這東西是王府的標(biāo)配,用來懲罰那些不聽話的奴才用的。
肖染來到地牢,把門鎖上,隨后將鄒子誠的尸體丟出來。
其實今晚原本是沖著那個喇嘛去的。
肖染本打算殺了喇嘛,順便把闖寺殺人的事情栽贓給黃潮。
所以早早就讓小鬼去盯緊黃潮的位置。
結(jié)果沒想到是這般結(jié)果。
不過這個結(jié)果反而遠(yuǎn)遠(yuǎn)比肖染預(yù)期的要好得多。
一個鄒家的家主,這可是預(yù)料之外的大豐收。
鄒家的秘密,現(xiàn)在就像是脫去衣服的美女,赤果果的展現(xiàn)在自己面前。
想到這,肖染的唇角展露出笑意,從空間里拿出一把剁肉刀,冷眼看向地上的鄒子誠,舉起刀對著這家伙砍上去。
“啪!!”
二十兩的青花琉璃盞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碎片迸濺在鄒家管家的臉上,劃出一道血痕,但管家就像是木頭一樣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身后的下人早早就已經(jīng)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混蛋,蠢貨、白癡,好端端的一個人,出了門就沒了影子,你們是豬么??”
鄒家的老爺子指著管家大罵道。
“老爺,主子是進(jìn)了大相國寺之后,才失蹤的,可相國寺內(nèi)外都找遍了,都沒有主子的影子。”
“蠢!!相國寺沒有,就出去找。”
老爺子黑著臉,指著桌上那封信:“靈法那個禿驢,在他眼皮底下都能把人看丟了,這老禿子一封信就想撇清關(guān)系,簡直是癡心妄想。”
說著,就又是對著靈法那個禿驢一陣咒罵。
只是咒罵了一通之后,這位老爺子也終于是冷靜下來。
“昨天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一件一件的說給我聽。”
“是!”
管家趕忙把事情一樁樁的匯報給老爺子。
包括靈法和尚的九龍金杖被盜,靈法和尚出去追逐,之后又是和張霧朦大打出手不敵,事無巨細(xì)的說給老爺子。
聽聞?wù)麄€事情的經(jīng)過之后,這位老爺子閉著眼睛,大概的理清思緒。
片刻,又拿出靈法和尚的那封信,仔細(xì)看了一遍。
“靈法啊,靈法,你打了一輩子鷹,怎么就被麻雀啄瞎了眼呢,什么盜寶,分明就是人家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
“老爺,這件事要不要報官?”
管家見老爺子說完這句話,就沉默下來,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用了,既然當(dāng)場沒有看到是尸體,也沒有血跡,說明子誠還活著,等等吧,估計過不了多久,可能就會有人來送信了。”
這位鄒家的老人估摸的其實也不差,只不過他哪知道,自己寶貝孫子,早就已經(jīng)被肖染送上黃泉了。
“等等。”
這時鄒老爺子突然話音一轉(zhuǎn),回過頭陰森森的說道:“讓人去盯著這個張霧朦,這件事即便他沒有參與,也絕對是有點關(guān)系。”
“另外再讓人去查一下這個張霧朦的來歷。”
雖然是調(diào)虎離山,可若是沒人配合也是做不到的。
張霧朦這個人來歷神秘,江湖上之前從未聽聞,而且就是他出現(xiàn)之后,鄒家被江湖上神秘的高手針對。
這不得不讓老爺子懷疑這個張霧朦的身份,畢竟死在鄒家手上的人,太多了。
“來來來,吃粥的里面走,排著隊啊!!”
一大早,鄒家米鋪外就搭起了粥棚給人們發(fā)放米粥。
不同以往的是,這次的米粥又稠又糊,還貼心的給每個人一點醬菜。
這下城里的百姓無不開口稱贊鄒家老爺仁慈。
那些逃難的難民,能靠著這一口米粥,至少能在這寒冷的冬季挺過去。
“鄒家這是服軟了呀。”
一旁的早餐鋪子上,肖染和高雨婷兩人吃著熱乎乎的包子,看著遠(yuǎn)遠(yuǎn)的長隊,高雨婷忍不住笑道。
舍粥濟民的下一句叫殺富濟貧。
江湖綁票里面有個規(guī)矩。
如果自家的人被綁了,又找不到綁匪,就舉辦舍粥來表現(xiàn)誠意。
這樣一來,避免了大聲張羅,告訴綁匪你綁的是我家的人,我沒有報官,我都倉門大開了,你有條件,你隨便提。
綁匪也可以趁機混在人群里,吃一碗粥,打聽打聽你家的家底。
打聽打聽情況。
對于那些江湖人來說,逼著富人舍粥,也是在給自己積攢陰德。
都說替天行道,實際上大家都清楚,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居多。
現(xiàn)在,我出力,大家都有得吃。哪怕不能出去到處宣揚,心里也會美滋滋的。
心情好,自然不就不會撕票。
肖染點了點頭,惡狠狠的啃了一口手上的包子,只覺得包子雖然是素的,但吃下去確實格外美味。
只是眼前的粥棚并不能讓肖染有個好心情,相反,從鄒子誠的記憶里,肖染看到了太多讓他感到心情糟糕的東西。
皇帝要修陵,五百童男童女用來點天燈。
鄒家這些年給皇帝、長安城里的皇族們,提供了不知道多少人充當(dāng)血食。
具體人數(shù)無可估量,但鄒家僅憑這一項,每年進(jìn)賬十萬兩黃金。
而鄒家的錢最后有一多半都是給了皇帝,說句不好聽的,鄒家,不過是皇帝的一條走狗罷了。
鄒家設(shè)置粥棚,可這些粥本來就是這些老百姓的,現(xiàn)在拿出來,不過是鄒家糧倉里的九牛一毛而已。
而所謂的化血寺,肖染通過鄒子誠的記憶已經(jīng)找到了。
就在皇家寺廟里面供著,或者你可以理解為,這個皇帝就是化血寺的主持。
“這世道啊,沒救了!”
肖染嘆了口氣,隨后轉(zhuǎn)頭看向二當(dāng)家,從懷里拿出一封信來,遞給二當(dāng)家。
“啥啊?”
二當(dāng)家吃著包子,接過信一瞧,只見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勒索信】三個字后,頓時嚇了一跳,趕忙把信封揣進(jìn)懷里。
“給鄒家的?”
“嗯,送信的事情,還是你去比較方便。”
肖染點了點頭,他雖然有很多手段能把信封送進(jìn)鄒家。
但思來想去,還是讓二當(dāng)家送信最方便,隨意控制一只貓狗,就能把信送進(jìn)去,關(guān)鍵鄒家想要查,也別想查出一點蛛絲馬跡來。
“你打算讓鄒家做什么??”
高雨婷好奇的小聲問道。
肖染仰起頭:“沒什么,幫我殺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