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粥三月,筷子浮起,人頭落地?!?/p>
“這算什么??勒索信?”
鄒家眾人看著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字跡,一時都有點懵了。
不是,舍粥是給你發(fā)信號,你要錢,要多少你說個數(shù)啊??
合著繼續(xù)讓我們舍粥是什么意思??
眾人將目光看向鄒老爺子。
“江湖人,就是這幅德行,一幫不思勞作,游手好閑的刁民無賴,還偏偏要做出一副為國為民的榜樣。”
鄒老爺子對信上的內(nèi)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反倒是覺得這很符合那些江湖人的德行,一封信先給自己撈點名聲,然后再給自己撈點好處。
鄒家老爺子說完,點了點頭:“照辦,不過既然做,那就做好,再給那些百姓一人發(fā)一套棉衣?!?/p>
既然鄒老爺子都發(fā)話了,眾人也就不再多言,以鄒家的財力,這點事還真不算什么。
“這封信是怎么來的?”
“聽家里人說,今天一早掃地的時候,一只麻雀叼著信封落下來的。”
管家說道。
“麻雀??”
鄒老爺子一怔,旋即瞇起眼皮,喚來管家在管家的耳旁說了幾句。
管家點了點頭,立刻下去準備了……
……
“公子,鄒家還挺識相,今天不僅有粥,每個人還能領取一套棉衣?!?/p>
王府內(nèi),二當家屁顛顛的跑回來說道。
同時手上也拿來了一套領取來的棉衣給肖染看。
高雨婷接過棉衣一瞧:“還不錯,雖然面料很差,但確實是棉衣,只是鄒家這么短時間,哪來的這么多棉衣呢?”
“鄒家是皇帝的走狗,戶部每年都要找他們訂購軍需,后面有六家作坊,要制作出這些棉衣不難?!?/p>
肖染翻閱過鄒子誠的記憶,深知鄒家的財大氣粗,絕不是市井坊間說的那么簡單。
自己現(xiàn)在能躺在這里嗑著瓜子嗮太陽,全然是“綁架”鄒子誠的事情,鄒家現(xiàn)在沒查到自己頭上。
一旦查實是自己干的,那么鄒家的報復會超出想象的強烈。
不過這恰恰正是肖染所需要的。
“公子,咱們接下來怎么做??”
二當家好奇的看向肖染。
“等!”
肖染沉默了好一陣,才說出一個字來。
二當家撓了撓頭,不知道肖染在等什么,但既然說等,那就等著好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距離劍評也是越來越近。
這幾天長安城又多出了許多新面孔。
其中也不乏一些曾上過劍評的高手,如今再次來到長安參加劍評,多半是想要湊個熱鬧,看看現(xiàn)在江湖上的新秀,也是為了驗證自己十二年來的進步。
高雨婷和肖染兩人就像是沒事人一樣,白天出來逛街,晚上研究書法,小日子過得很是舒坦。
眼瞅著距離劍評越來越近。
李杰這邊也開始忙活了起來。
歷來劍評,都是長安城規(guī)模最大的狂賭盛宴。
有人傾家蕩產(chǎn),有人一夜暴富。
所有參加劍評的人員,所有信息都會被制造成書冊提供給人們購買,方便眾人根據(jù)上面的信息進行押寶。
根據(jù)這個人的實力、口碑來作為參考,最后在劍評榜上的排名越高,所獲得的賭金越高。
當然,這里面是有一定的門檻的,例如你押中的人,沒有能夠達到排名的標準,那自然就是輸了。
這當中不少人都是熱門人選,其中自然是包括了化名張霧朦的黃潮。
畢竟在上次孟蘭盆會上,黃潮表現(xiàn)出來的實力有多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甚至私下里已經(jīng)有傳聞,說靈法大禪師甚至已經(jīng)如無意外,黃潮很可能是本次的劍魁。
“張霧朦的賠率現(xiàn)在夸張的離譜,賭他能評入劍評甲榜的比例是1比1000,探花20比500、榜眼30比300,劍魁80比200?!?/p>
李杰舉著手上最新發(fā)布的賠率榜,一臉震驚的說道。
其實這個結果并不讓人意外。
肖染和高雨婷最是淡定,兩人都深知黃潮的實力有多夸張。
這家伙轉變了性子之后,劍意內(nèi)斂,劍法通玄,除非天人,不然真沒人能壓他一頭。
可天人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出現(xiàn)呢。
即便這天下真的還有天人,怕是也不敢輕輕易冒頭。
畢竟一旦成就天人,氣運其實是和天下有著極大的關系。
霜妃就是典型的例子,這王朝的氣運衰敗,天人也要遭到反噬。
不然霜妃的實力,又怎么會那么容易紅顏早逝。
可以說,天人不出,能真正意義上和黃潮一戰(zhàn)高下的人,肖染思來想去,或許就只有自己那位魯大哥了。
倒不是魯成的實力有多強,而是這家伙就是個移動外掛。
別人能得到一個神靈的青睞,已經(jīng)是了不得了。
可魯成背后,愣是跟著一個團,還是那種頂尖天團,待遇堪比西游記里的唐僧。
你問,這有什么??神仙又不能幫他打架?
嘿,自己從進入長安城,處處順利,事事順心,不正是因為有驚奇閣一眾幽魂在幫自己么。
開著上帝視角,才是肖染敢做這盤棋棋手的底氣。
而魯成比自己更夸張,那幫神仙在幫著他出謀劃策,統(tǒng)策全局也就算了,就連身份、發(fā)展、都給魯成做好了規(guī)劃。
如果敢有人對魯成動了心思,估計屁股剛從椅子上站起來,這家伙的情報就已經(jīng)傳遞在魯成耳朵里了。
至于不能打架……
那是他不知道魯成脫掉衣服,魯成背后的關帝爺時,那氣場有多恐怖。
鐵山娘娘是怎么被滅的??忘了。
最不濟,一巴掌抽滅黃潮背后的蝗神沒問題吧。
沒有了蝗神的支持,黃潮哪里有這樣通天的本領。
只可惜,魯成不在長安,也不能來長安。
他的身份一旦來到長安馬上就要暴露,到時候就麻煩了。
所以這盤棋,只能是肖染自己親自來下。
“哦,你們是怎么個賭法?”
肖染看向李杰問道。
方才李杰說的那些賭法,都是外面的玩法,如李杰這樣的王孫貴胄,自然不會去玩這一套。
“當然是各自派遣門下的門客去參加劍評了,到時候,誰家門客上場,我們各自派遣門客出手把他打下去就行。”
劍評并非是擂臺賽。
不是靠著打擂臺,而是展現(xiàn)出自身的實力造詣。
雖然說是劍評,但不管你是使刀、使棍、哪怕是用鞭子這種和劍完全沒有關系的人,也是可以參加的。
之所以叫做劍評,是因為劍道最重心境,展現(xiàn)出來的劍道造詣,也最是清晰。
正所謂,月棍、年刀、十年劍。
劍法這東西,玄乎。
可若是劍道有成,便是百兵之首。
所以才被冠以劍評為名。
但如果你展現(xiàn)出的劍意不錯,評審能夠給你一個初評。
其余人若是不服氣,就可以上臺與你一斗,輸了就要被打下榜單,等隔日再來參選,但這次評審會把原有的成績往下壓上數(shù)級。
如果這一次就再被人打下去,那就掉落到下一組,從乙組變成丙組。
以此類推,直至七日后劍評結束。
所以如果這個人口碑不好,或者說勢力不強,那就會遭到各方勢力圍剿,硬生生把他打下榜去。
那么丟人可就丟大了。
李杰他們雖然不會插手江湖事端,但也是這個玩法,把對方的人打下去,就能獲得對方掛出彩頭。
到最后結束后,這些王孫貴胄的門客,按照排名,前五家來瓜分其他人掛出的彩頭,具體怎么個分法就不多敘述了。
“原來是這樣,那你這次準備拿出什么彩頭呢?”
肖染恍然大悟,也算是早早的接觸一下這次劍評的規(guī)則。
“呃……”
李杰聞言臉上露出囧態(tài)。
你說他沒錢吧,要拿出個千百兩銀子不過是信手拈來。
你要說他有錢吧,這彩頭,他還真未必能拿得出來。
原本這種游戲,李杰都沒參與的打算,就算是參與了,要說能拿的出手的東西,也就是那本名刃【摘星】了。
可這把匕首,現(xiàn)在還在肖染手上呢。
眼見李杰一臉苦澀,肖染笑了笑:“彩頭嘛,我?guī)湍隳?,但最后的好處,咱倆可要五五分。”
“成??!”
李杰兩眼一亮,連連點頭。
這買賣輸贏對他來說都是血賺不虧,他哪里有理由不干呢。
幾人正說著呢。
突然肖染眸光中看到一個小鬼正瞧瞧出現(xiàn)在一旁,朝著肖染一陣筆畫。
看到小鬼蠕動的唇語,肖染心神一動,終于是有了動作了!
當即舉手示意眾人安靜,臉上神色一正,朝著二當家揮了揮手。
隨后從空間里取出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信封。
“還記得之前我和你說過的計劃吧?!?/p>
二當家聞言一怔:“這就要開始了?不再等等?”
二當家看著這封信,終于是忍不住心中的擔憂向肖染詢問道。
一旁高雨婷顯然是知道肖染的計劃的,開口說道:“我也覺得,這個計劃太冒險了,你現(xiàn)在的實力,稍有不慎,誰都來不及救你?!?/p>
說著她拉住肖染的胳膊:“大不了,咱們就去浪跡天涯,這天下的事情和我們本來也沒什么關系?!?/p>
肖染拍了拍高雨婷的手:“逃出去簡單,可穩(wěn)定下來很難,這件事也不是單純的幫魯大哥,也是為了我們自己。”
眼下,他有三件支線任務,參加劍評、斬龍、救那些被拐走的孩子。
沒有一件是能輕易成功的。
若是不能把這水給他攪渾了,這三件任務,能完成一件都費勁。
而且自己這么做,也不是單純的為了去完成任務。
迷城墜落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說不定是今天,或許是明天。
他們能做的,就是在迷城墜落后,能夠給自己的家人、朋友保留下一方凈土。
最不濟,也要完成自己最初計劃,扶持驚奇閣成為迷城第四大勢力。
不然,這次躲開了,下次呢,下下次呢,你不會每次都能有躲開的機會。
正是如此,肖染才下定決心,哪怕不為了任何人,為了自己,這件事他必須去做。
眼看肖染下定決心的神態(tài),高雨婷眼眸閃動,似乎在這一刻,肖染決然的神態(tài)讓高雨婷明白了什么。
“好,要做就做個大的,咱們一起去!”
“你也要去?”
肖染一驚,這件事他可沒打算帶上高雨婷一起的。
“黃潮知道咱們的關系,我不去,他心里一定生疑,你還以為黃潮是當初那個家伙么,做戲,總是要做個全套吧?!?/p>
兩人目光交匯彼此心有靈犀,肖染咧著嘴傻笑了一陣,隨后目光一轉,看向二當家:“愣著做什么,送信去啊?!?/p>
“哦哦哦。”
二當家聞言,連連點頭,快步走到院子一角,找了個沒人注意的地方,從懷里取出一只麻雀。
這麻雀個頭明顯比其他麻雀大一圈,而且尾巴上有一撮紅毛,看上去十分顯眼。
二當家用自己的左眼與麻雀的眸子相對之后,意識立刻轉移到了麻雀上,一抬手,麻雀煽動著翅膀,叼著那封信,飛上天空,朝著鄒家的方向飛去。
鄒家距離李杰的王府其實不遠,麻雀煽動著翅膀,在長安城里繞了一圈,最后才落在鄒家的院子里。
晃動著脖子在周圍觀察了一圈,便是把信封給放了下來,煽動著翅膀就要飛走。
可就在這時,一張大網(wǎng)從天而降,緊跟著就罩在了麻雀的身上。
麻雀用力拍打了幾下翅膀后,就索性不再掙扎了。
“抓到了!”
鄒家的家奴快速把麻雀按住,興高采烈的喊道。
鄒老爺子從屋里走出來,顯然也是等這只麻雀已經(jīng)好一陣了,沒想到這么快就上鉤了。
“上次也是這只麻雀么?”
鄒老爺子問道。
一名家奴上前辨認,點了點頭:“錯不了,就是這只麻雀,尾巴上有一撮紅毛,肯定錯不了?!?/p>
鄒老爺子聞言,頓時冷笑了起來:“這伙人也是一伙笨賊,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神不知鬼不覺,卻是在這里露出了馬腳?!?/p>
“老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聽話的麻雀,麻雀送信,也難得他們想得出來?!?/p>
管家在一旁審視著這只麻雀,看著麻雀被握在手上,沒有一點怕人的樣子,不由得嘖嘖稱奇。
“這幫江湖人,別的事情不行,可這些奇淫巧技卻是不少?!?/p>
鄒家老爺子一邊挑逗著麻雀,一邊讓人被信封打開。
信封上的內(nèi)容和上次一樣簡單。
“今晚,黃金八萬兩,送到城外亂葬崗槐樹下?!?/p>
管家念完信后,抬頭看向老爺子。
“讓人去準備,另外去請靈法大師,李、趙、王、三位老先生,到時候在麻雀腳上綁上一根紅繩,看著麻雀飛到什么地方,十有**就是那幫人的賊窩?!?/p>
“找到地方,不管是男是女,格殺勿論,寧錯殺一萬,不放過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