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染沖出相國寺后,目光朝著周圍一掃,就看到遠處的一名小鬼正朝著他招手。
“休走!!”
身后靈法大禪師已經追了出來。
見狀,肖染不再有絲毫保留,雙足踏空,速度驟然爆發到極致。
短短一瞬間,就徹底把靈法大禪師給甩開。
看到這一幕,靈法大禪師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神足通!!”
道家有法,縮地成寸。而佛家也有相對應的神足通。
只是無論是道家的縮地成寸,還是佛門的神足通,都是非同尋常的神通。
只能靠著悟,自行修行,就算是靈法大和尚,斷然沒有這般本領。
可那九龍金杖是御賜之物,若是就這樣被盜走,自己可擔不起責任。
一時間靈法大禪師想要抽自己一巴掌的心都有了。
好端端的,自己是吃飽撐了,偏偏要拿九龍金杖來砸人,這下好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當下靈法大禪師只能黑著臉咬著牙繼續追。
與此同時,肖染其實并未走遠,反倒是和靈法和尚拉開距離之后,徑直沖向一處茶樓。
只待來到茶樓旁不遠,肖染放緩了步伐,回頭看了一眼還未追來的老和尚,迅速將一具早準備好的尸體丟出來。
茶樓的雅間,黃潮和鄧文竹正坐在里面喝茶。
黃潮對所謂的孟蘭盆會沒什么興趣,在他看來,這種所謂的節日,不過是和尚用來圈錢,騙取香火的手段罷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雖經相命大師更變了容貌,可江湖之大總有高人潛藏其中,若是被人看出端倪來,反而是一樁麻煩。
此刻黃潮和鄧文竹兩人坐在這里,是在等另外一位客人。
“嗯!!”
黃潮突然抬起頭,一把伸手拉過旁邊的鄧文竹。
“刺啦!!”一聲。
一道身影破窗而出,對方落地剎,舉起手上的黃金禪杖猛地砸向鄧文竹所在的位置。
若不是黃潮一把將鄧文竹給拽過來,估計這時候鄧文竹已經被這禪杖破了腦袋。
對方一擊落空,反手就把手上的黃金禪杖給丟了出去。
禪杖就像是出膛的炮彈一樣,朝著兩人砸過去。
“哼!”
黃潮冷哼一聲,這種小手段它又怎么會放在眼里,大手張開輕輕松松一巴掌將禪杖攥在手里。
隨即手掌反推,手中禪杖便是猶如炮彈一樣激射出去,徑直砸在對方身上。
巨大的力量,直接將人砸飛出四五米之外,身上的骨頭都跟著一陣噼里啪啦作響。
等重重摔在地上之后,頓時就像是一灘爛泥一樣倒在地上。
“此人是誰??”鄧文竹走上前,仔細一瞧,卻是不認得來人是何人。
但仔細檢查一番,發現此人身上肌肉扎實,手上滿是老繭,顯然是一位好手。
可無緣無故的,此人怎么會與他們動手??
黃潮的心里也是滿腔疑惑,把地上的禪杖撿起來。
只覺得這禪杖上一股金剛之力襲來,頓時眉頭一皺,一股昏黃的氣息從掌中涌出,強行將禪杖上的金剛之力鎮壓下去。
可他剛鎮壓下禪杖上這股力量,就聽到窗外傳來呵斥聲。
“大膽!!”
隨即滔天佛光宛若驚雷擊穿墻壁朝著兩人拍上來。
“找死!!”
猝不及防的一擊,引得黃潮暴怒,身上激蕩起一股王道霸氣,一聲長嘯,引動周遭虛空震動。
緊跟著一拳砸向前方,頓時周圍空氣跟著這一拳一并卷動扭曲,匯聚在黃潮的拳頭上,化作一頭老虎的虛影。
“轟!!”
兩者相碰,發出悶沉的炸裂聲,整個茶樓都跟著顫動起來。
只待煙塵散去,黃潮黑著臉從坍塌的房間里走出來。
仰起頭看向面前這個老和尚。
“你是誰,為何要對我下手!”
靈法大禪師上下瞇著眼在黃潮身上打量。
只是目光看到自己的九龍金杖還在對方手上,眼神難免有些焦急。
但從方才交手的手段上看,此人恐怕并非是方才那個小偷。
可不管是誰,現在最要緊的,還是要把這九龍金杖奪回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貧僧靈法,施主手上的九龍金杖,乃是當今圣上御賜至寶,還請歸還老衲。”
“呵!”
黃潮聞言,不屑的冷呵一聲。
他是什么人,天下頭號反賊是也,老和尚不提皇帝還好,提起皇帝,更是讓黃潮心底感到不爽。
“大人,這明顯是有人在栽贓嫁禍,禍水東引,大人千萬不要上當。”
一旁鄧文竹開口提醒道。
這不是明擺的事情么,黃潮又怎么會看不出來。
可如果這樣就把手上東西還給這個老和尚,那么他就不是黃潮了。
“老和尚,你不問青紅皂白的,見到我就出手,現在就想要讓我把這東西還給你,憑什么??”
黃潮半瞇著眼打量著面前這位靈法大禪師問道。
“貧僧一路追逐盜賊,苦追不得,心中焦急失了分寸,還請施主見諒。”
靈法大和尚苦著臉,這件事確實是他不對,他也是急火攻心,追了一路,眼瞅著那小賊都快跑沒了影子。
最后冷不丁看到有人拿著自己的九龍金杖,情急之下,擔心對方再逃,下手自然是沒輕沒重。
“那你跪下,給我磕個頭吧,這東西我就還給你。”
黃潮隨手把手上的黃金禪杖往桌板上一插,雙手抱懷,仰起頭來,蔑視的眼神死死盯著這個老僧。
此刻那些從大相國寺里跟著追出來看熱鬧的眾人已經追了過來。
聽到黃潮的話后,不由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那可是靈法大禪師,相國寺主持,又是本次劍評的評審,讓他給人下跪磕頭?誰這么大的口氣?
等眾人目光一瞧,當看清楚黃潮的面孔時,不少人都驚訝道:“是他啊”
上次鴻賓樓,黃潮悲慘的身世,以及那道銳不可當的劍氣,顯然是給眾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這是上次鴻賓樓的那個叫……張……哦,張霧朦,對,就是他。”
“是他啊,就是個為父母報仇,學的一身的本領的張霧朦啊。”
眾人低聲碎語,自是瞞不過靈法大禪師的耳朵,眼神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雙手合十,再次向黃潮道:“南無阿彌陀佛,丟失至寶是貧僧的過失,貿然和施主動手,更是貧僧不對,按說貧僧應給施主賠禮,只是身負皇命在身,令貧僧為本次劍評評審,評審下跪,有辱皇恩,請恕老衲無法應允施主的要求。”
“禿驢,你少拿評審來壓我,今天你不跪下磕頭,這禪杖你拿不回去!”
黃潮心頭生出一股無名火,如果說老和尚謙虛賠禮道歉就算了。
可這禿驢非但沒有道歉,反而一口一個皇恩,一口一個評審。
黃潮本就是天下造反的頭目,對這腐朽的皇朝憎恨到了骨子里,哪里受得了這樣的羞辱。
這就好像,別人打了你一巴掌,然后說,打錯人了,但我是村委干部,還是專門負責管你的干部,代表的是村里的形象,口頭說聲抱歉,賠償就算了吧。
換做別人能忍,可偏偏這次不巧遇到一個反社會人格的通緝犯,能忍才叫奇怪。
靈法禪師臉色頓時不善起來,自己都搬出劍評評審的身份,對方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心底一沉;“既是如此,那么貧僧就只能親自領教一番閣下的手段了。”
黃潮唇角上揚,不急不慢的從腰間抽出自己的配劍來,眸光變得冷酷起來。
就在這邊要動手的時候,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大相國寺禪堂外。
鄒子誠此刻還跪在地上等著呢。
眼瞅著靈法大師還沒回來,他是跪也不是,起來也不是。
空蕩蕩的院子只有他一個人,心里早就已經開始罵街了。
“這個禿驢,你行不行,你點個頭再走啊,這一聲不吭的就跑出去算什么?我是回家呢?還是回家呢?還是回家呢?”
正在鄒子誠正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先站起來,找個地方坐下來等著,還是跪在地上,繼續展示自己的虔誠之時。
一股冷風襲來。
“大師您回來了。”
聽到動靜的鄒子誠趕忙抬起頭,結果卻見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不等鄒子誠發出驚呼聲,黑影一腳已經踹在了鄒子誠的臉上。
別看鄒家勢大,可鄒家卻不是修武的家族,鄒子誠也不是什么武夫,沒學過什么本事。
這種武夫在鄒家的眼里就和圈養的狗沒什么區別。
江湖,都不過是不入流的東西罷了,又怎么會自貶身份的去練這種東西。
平日里鄒子誠身邊自然不缺少高手保護,可今天是來相國寺,面見的靈法大禪師,這些粗鄙武夫自然是不能跟著一起進來。
再者說,靈法大禪師面前,還能讓他掉一根毛不成??
只是千算萬算,都沒想到,方才被靈法大禪師追出去的肖染,此時此刻竟然是殺了個回馬槍。
這一腳下去,鄒子誠只覺得自己的脖子像是要斷掉了一樣,整個人在地上不知道翻了多少個跟頭。
劇烈的疼感,讓他險些昏死過去。
艱難的睜開眼睛,看著面前蒙面的黑衣人,張開嘴想要說什么時,下一秒對方伸手捏在鄒子誠的喉嚨上,干凈利索的一扭。
“咔!!”的一聲。
鄒子誠可能連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死的這樣突然,這樣無聲無息,兩眼瞪圓,直至失去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