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花開得最盛的時候,夏晚星的甜品屋來了位特殊的客人。
老太太穿著熨帖的旗袍,鬢角梳得整整齊齊,進門時目光在"晚星甜品屋"的招牌上停了片刻,才慢悠悠走到吧臺前:"小姑娘,來碗銀耳羹。"
夏晚星笑著應下,轉身去后廚時,聽見店員小聲說:"那是傅先生的奶奶呢。"
砂鍋剛端上桌,老太太就從手袋里拿出個紅綢包,推到她面前:"打開看看。"
里面是枚翡翠玉鐲,水頭透亮,一看就有些年頭了。夏晚星愣住時,老太太已經握住她的手,把鐲子輕輕套了上去:"這是我當年嫁進傅家時,婆婆給的見面禮。"
"傅奶奶,這太貴重了......"
"不貴重。"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眼里的笑意溫和,"景深這孩子,從小就犟,認定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三年前他非要匿名幫你家,我就知道,這小子心里從來沒放下過你。"
她指腹摩挲著玉鐲上的紋路:"這鐲子啊,得戴在真心想跟他過日子的姑娘手上,才不算辜負。"
夏晚星低頭看著腕間的翡翠,忽然想起傅景深曾說過,奶奶是傅家最開明的長輩,當年他放棄家族安排的聯姻,老太太只說了句"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好"。
傍晚傅景深來接她時,正好撞見老太太在教她包粽子。青綠色的粽葉在兩人手里翻飛,糯米粒灑了一桌,笑聲卻像檐角的風鈴,叮叮當當落了滿地。
"奶奶怎么來了?"傅景深走過去,自然地幫夏晚星擦掉指尖的糯米。
"來看看我孫媳婦。"老太太眼睛一瞪,"怎么,不歡迎?"
夏晚星的臉頰瞬間紅透,低頭假裝整理粽葉,卻聽見傅景深笑著應:"歡迎,求之不得。"
送老太太回老宅的路上,車窗外飄起了細雨。夏晚星忽然想起什么,從包里拿出個小本子:"對了,上次你說的鐵盒子,我能看看嗎?"
傅景深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頓,耳尖悄悄泛紅:"那是......小時候胡鬧寫的。"
"我想看。"夏晚星晃了晃他的胳膊,語氣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第二天一早,她果然在傅景深的書房看到了那個褪色的鐵盒子。掀開蓋子的瞬間,一股淡淡的樟腦味漫出來,里面整整齊齊碼著幾十張泛黃的紙條,還有幾張被精心壓平的玉蘭花標本。
最上面的紙條字跡稚嫩,用鉛筆寫著:"今天幫晚星解圍,她對我說謝謝了。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像月牙。"
下面那張是鋼筆字,筆畫已經沉穩了些:"她轉學了。我去她原來的學校問,老師說她爸爸的公司出了問題,全家搬走了。傅景深,你真沒用。"
翻到最后一頁時,夏晚星的指尖頓住了。那是張沒寫完的紙條,墨跡被水暈開了一小塊,只留下半句:"如果能再見到她,我一定要告訴她......"
后面的字被暈得看不清了,只有幾滴深色的痕跡,像沒忍住的眼淚。
"在看什么?"傅景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點不自在的沙啞。
夏晚星抬頭時,眼眶已經紅了。她舉起那張沒寫完的紙條:"后面是什么?"
傅景深走過來,從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輕得像嘆息:"后面是......我喜歡你,從十歲那年在傅家老宅的雪地里,就喜歡了。"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陽光穿過云層落在紙條上,把那句藏了十幾年的心事,照得清清楚楚。
夏晚星忽然想起今早打開窗時,聞到的玉蘭花香。原來有些等待,早已在時光里發了芽,只等一個春天,就能開出滿樹繁花。
(偷偷說:現在投必讀票,明天加更里會放傅景深偷偷藏起來的、夏晚星十歲時畫的小像哦~沖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