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希用最大的力氣轉動刀柄,那個士兵一陣顫抖,喉嚨里似乎發出了野獸般的聲音,但無濟于事,手最終還是無力的垂了下去。
他松開手,尸體從墻上滑落,在墻上留下一道血痕,埃里希甩了甩刀上的血怒吼著撲向下一個目標。
這時候屋子里還活著的人加上我還有四名德軍以及三名美軍。
我握緊軍鏟,一下又一下的劈砍在美軍士兵的脖子上,全都是砍入肉的噗嗤聲,血肉橫飛,砍破動脈的血液濺了我滿臉都是,美軍跪在地上仿佛已經沒了氣息,我一腳踹開了他,重新拿起軍鏟。
我看向剩下的三人已經和埃里希他們打了起來,他們仿佛沒有注意到我一樣,我咕咚咽了口口水,喘著粗氣朝他們沖了過去,我現在一點都不覺得累,不過我能感覺到心跳的非常快,好像要跳出來一樣。
我攥緊鏟柄看準時機朝著一個沒帶頭盔的美軍揮了過去,沒想到他往下一蹲躲過了一鏟子,在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槍托懟在了我的胸口上,我連氣都少喘了一下,腳步一個不穩往后退了幾步。
這個人頗為厲害,居然反手就用刺刀扎穿了我們的一名士兵,他沒有猶豫,直接拔出了刺刀,這名軍銜是列兵的德軍士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鮮血直接噴涌了出來。
“疼…好痛啊…”他穿著臃腫的軍大衣坐在地上小聲的說著,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聽見…
我肯定是沒有注意力去聽的,因為他朝我沖了過來,他連軍服都遮擋不住那健碩的身材,我咬緊了牙關,余光瞥了一眼坐在墻邊嘴唇顫抖的士兵,他此時已經失血到面色發青。
打?那肯定不可能,我一秒都沒有猶豫,轉身就跑,見前面有扇門,我直接撞了進去,里面是一個類似于臥室的地方,我有些絕望,這已經是死路了。
我沖到了窗戶邊上往下看,那壯漢美軍也沖了進來,由于臥室空間不足,他舍棄了自己帶著刺刀的長槍,因為不利于在室內施展,隨手扔到了地上然后赤手空拳的沖了上來。
見已經沒了退路,我也揮舞著鏟子迎面沖了上去,朝他的臉當頭劈下,他用滿是肌肉的胳膊直接擋住了我的鏟子,隨后用力一腳踹到了我的肚子上。
“啊——”我慘叫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手里的鏟子也脫手掉到了地上。
隨后他又蓄力一腳朝我踢了過來,我能感覺到,這一腳要是踢實了能一下把我細小的脖子踢折,沒辦法我只能盡可能的往下低頭。
咣!
我的頭盔一腳被踢飛了出去,由于我把麻花辮盤到了頭上加高了高度,這才沒讓我受到巨大的傷害。
見一擊沒踢到我,他緊接著又是一腳朝著我胸口踢來,這次我是避無可避了,直接硬接了他這一腳,我整個人都被打又退了一些。
我其實眼前已經有些發黑了,我想掙扎著坐起來可是渾身都在疼,喉頭一甜,一口血被我吐了出來,血順著下巴滴到了衣服上。
我用力抬起了頭,用有些模糊的眼睛看著逐漸靠近的美軍,他抬起一只手放到了我金色的頭發,是似乎是想要扭斷我的脖子。
現在我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想要反抗但也沒有機會了,我咽下嘴里的血,呆呆的抬眼看著他。
我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他手中的力氣加大,仿佛下一秒脖子就會斷了一樣。
下一秒,一道寒光劃過,是陽光照射刀刃的反光!
美軍的手腕上瞬間就被劃開了兩道口子,血液直接濺了我一臉,他痛呼一聲松開了手并且向后退了一步。
我一看,原來是埃里希拿著一柄上刺刀沖了過來救了我,我哽咽了起來,眼眶充滿了淚水,也不知道是死里逃生的慶幸還是埃里希到來的感動。
埃里希拿著刺刀直接朝著美軍砍去,赤手空拳的美軍很快就被砍了好幾個血口子,埃里希找準時機一道捅進了他的肚子里。
見此我也把手槍拿了出來換彈藥,與此同時那個美軍怒吼了一聲:“去死吧,你們這群德國佬!”
他握住埃里希已經插進去的刀柄,然后一腳將他踢飛了出去。
我已經倒在了地上,看見被打的埃里希心里其實非常痛恨自己,我跪在地上用肩膀撐著地,背對著他們艱難的給手槍換彈匣。
美軍見支起半個身子的我以為是我想要起身反抗,便上前又給了我一腳,這一腳直接讓我滾了一圈,也讓我面朝著這個士兵。
他對著我手中黑洞洞的槍口愣了愣,我也沒在給他機會直接連續扣動扳機,火焰從槍口冒出,這也就預示著他生命的終結...
埃里希踉蹌著走了過來將我扶了起來,我將槍和匕首插回了槍套,埃里希扶著我跨過了美軍的尸體,我回頭看了一眼,他還是睜著那藍色的眼睛,只是已經沒有了聲息。
“走吧,收拾一下”我對著埃里希吩咐道“統計一下人數,這里不適宜久留”
現在城里很亂,很多地方還在交火,而且被打散的德軍部隊也不少,雖如此,但是不一會兒肯定還是會有大批美軍蜂擁而至的,我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然后喝了一口水。
“怎么樣了”我看著在我面前的一排人,沖著埃里希問道。
“沒剩下幾個人了”埃里希嘆了口氣,我看著眼前的人,我都能叫的上名字,有埃里希、保羅、尤里安、費恩、溫舍以及一名被我派去協助尤里安架槍幸運兒弗萊德。
我用力的抓了抓頭發,看著這間破爛的房間以及倒在地上的美軍尸體,一股無名怒火從我胸中升起。
明明...明明一個小時之前站在我面前的還是我熟悉的二十個面孔,現在呢,人都去哪里了?!
我看了一眼一旁睜大眼睛仰面朝天的一名德軍士兵,睜著他那一雙藍色的漂亮眼睛,可惜已經完全沒有神采了,他叫米夏埃爾,沒比我大幾歲也就21歲。
可是他現在死了!死在了最好的年華里!這一點也不值得!
我憤怒的站起身來抓起了壁爐上的花瓶一下摔到了地上,周圍的人都麻木的看著我,靜靜地等待著我的下一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