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希用生命掩護了我們撤退,我的心如同刀割,想要放聲大哭但我現在做不到。眼淚不斷地向外流模糊了我的雙眼。我努力抑制住痛苦的情緒,但淚水卻無法止住。我用滿是硝煙的衣袖胡亂地擦了擦眼睛,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
保羅緊握著我的胳膊,對于埃里希的犧牲沉默不語,也沒有像我一樣痛哭。我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跑出了交通壕,進入了城市。
城里混亂四起,許多民眾慌不擇路,居然有些人趁亂搶劫,見到我們走來也只是不慌不忙的拿起錢就跑。
槍聲在城里各處響起,根本察覺不知道敵人在哪里,我暗道不好,看來城東的部隊防線早已被美軍的空降兵師突破,部隊也被擊潰,美軍現在已經沖進了城里面。
我看著越來越混亂的平民,還有滿街到處亂跑的警察皺緊了眉頭,在一個警察經過我們的時候我給保羅遞了個眼神,他點了點頭一把抓住了警察。
年輕的警察看到自己被人抓住有些氣憤,剛想回頭罵人,就看到了我們,瞬間沒了氣焰老老實實的走到我的面前朝著我敬了個禮:“您好少尉閣下”
我上前抓住他的衣服問他:“城里的黨衛軍呢!黨衛軍在城里駐扎的衛戍部隊在哪!”
警察看我語氣非常嚴厲,有些支支吾吾的不敢說話,我有些急了一把拽住他的領子,大聲的說:“我們是城外駐扎的部隊,告訴我他們人呢!”
“報...報告...少尉...閣下”又有些磕巴的說道,似乎被我嚇到了“在城里駐扎的一個步兵團在三個小時前撤走了”
“撤走了!?”我有些不敢置信
他似乎不是那么害怕了,話也變得流利起來,不置可否的回答我:“是的長官,他們保護著市政領導和納粹黨的幾名高官撤退了,我看著他們坐上一輛筒車被護送走的,同時還從黨衛軍營地里出發了好幾十輛卡車和坦克。”
我聽見他的話頓時怒火中燒,一把推開了他:“撤離?!那是臨!陣!脫!逃!”
“讓我們在城外送死?好為他們抵擋住美軍,爭取逃命時間?!”我有些氣急敗壞的直接扇了那個年輕的警察一巴掌。
保羅看著我有些失控連忙上前抱住我的腰,同時給那個警察使眼色讓他趕緊走,見警察離開,我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保羅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尷尬,連忙給我找了個臺階下:“安奈特少尉,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我知道,現在不是發泄憤怒的時候,我需要冷靜,需要找到一個相對的方法。
城里的警察們似乎也已經集合起來有組織的在街區抵擋美國沖進城里的部隊,不過效果著實有限,甚至和美軍打不了拉鋸戰,直接被美軍摧枯拉朽的攻勢擊潰或者投降。
本來想來城里面找些援助,但是城里基本已經沒有成建制的部隊了,警察用的也基本都是淘汰的老槍,戰斗力可以忽略不計。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歷史上3月25日從雷馬根橋頭堡發起進攻的美軍第一集團軍,可以在28日迅速的占領馬爾堡,并且在4月1日以閃電般的速度占領帕德博恩,與美第9集團軍會軍在利普施塔特,要知道這中間距離可不短,雖然如今的時間推遲了許多,但是速度依舊非常快!
而且這個快速的會軍間接導致了魯爾工業區被圍困,最終的結果就是德軍B集團軍的司令員莫德爾自殺,全體官兵也可以自愿放下武器投降,當然這都是后話。
現在我們就在圍困魯爾這個戰役計劃的一環,我們這個城市是要被美軍完全把控的,不過這些和我關系不大,我只是想要活下去,我不會管美軍推進速度,而且我也操縱不了整個戰局。
但是這也為我提供了新的撤離方向,我知道該向哪個方向撤離,肯定不能再跑到魯爾地區去的,這就是送死,等魯爾口袋形成之后就是德軍B集團軍20萬人的死期,雖然可能活下來,但是也徹底失去了自由甚至可能失去性命。
“有地圖嗎?”我朝著保羅問道。
他搖了搖頭:“我們在進入懲戒營的時候地圖就已經被沒收了”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怒火“你認識路嗎?我們需要向柏林走,但不要經過馬爾堡”
讓我意外的是保羅竟然點了點頭:“我知道怎么走,我的家鄉在卡塞爾,咱們這里離卡塞爾的距離不是很遠,開車一晚上就可以到,而且卡塞爾離馬爾堡還是有一定距離的,馬爾堡在卡塞爾的西南方向”
“你知道帕德博恩嗎?”我看保羅似乎挺熟悉這邊的,于是多問了他幾句,他又點了點頭“那是卡塞爾西北方向最近的中型城市”
馬爾堡在卡塞爾的西南方向,帕德博恩在卡塞爾的西北方向,那說明卡塞爾正好在魯爾口袋之外!是一個絕佳的好去處。
“我們要去卡塞爾的話最好是到達弗蘭肯貝格,再到達卡塞爾”說著他頓了頓“原來是有鐵路可以從這里直達卡塞爾的,現在就不知道了”
我聽著他的話思索了一番,雖然鐵路可能用不了了,但絕對是可以沿著鐵軌走的,直線距離總比美軍一個個城鎮突破快,我們肯定可以在美軍攻克弗蘭肯貝格之前抵達的,覺得沒什么問題了,我立馬就拍板決定走這條路。
如果中間可以開汽車或者騎上自行車,那么抵達的會更快,不過眼下有兩件事急需我們去解決,一個是如何出城的問題,畢竟我們還身著軍服,另一個就是交通工具問題,如果什么也找不到,那么我們只能靠著雙腿走路了。
那該如何出城呢?
我摸著下巴思考,看著地上亂扔的行李箱和衣物,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那就是我之前用過的辦法——化妝出城
“保羅,看來我們需要化裝出城了。”我指著地上的行李箱和衣物說,“我們得混入平民中,才能安全離開這里。”
他沒有說什么,只是呆呆的點了點頭,我很滿意他這樣聽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