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蘭漪殿,內室。
赤金爐吐著裊裊安息香,卻驅不散沈青蘭眉宇間凝結的陰郁。
她坐在梳妝臺前,銅鏡映出她依舊精致的容顏,朱唇點絳,可那雙慣常盈著溫婉水光的眸子里,此刻卻翻涌著難以壓抑的嫉妒。
“她算個什么東西!”沈青蘭憤恨的聲音在寂靜的內室格外刺耳。
“一個仰本宮鼻息才得以茍活的庶女,如今倒攀上高枝了?”
“云澈的遺腹子?呵……”
“陛下竟親自接入紫宸殿偏殿,日日過問?本宮當年懷皇嗣時,何曾有過這般殊榮?”
她想起白日里所見:她那庶妹穿著宮里新制的衣裙,透出的楚楚可憐的韻致。
尤其是那微微隆起的小腹,陛下目光觸及都含著珍視。
而她沈青蘭,失去的兩個孩子,卻只換得陛下幾道例行公事的賞賜。
心腹宮女秋月垂手侍立一旁,眼見主子怒意翻騰,連忙奉上一盞溫熱的紅棗燕窩羹,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規勸:“娘娘息怒。沈青禾算什么?不過是個沒見識的庶女,僥幸借著云太傅的光,得了陛下幾分憐惜罷了。”
“說到底,她終究是守寡之身,腹中骨血也是云家的,與陛下終究隔著一層?!?/p>
沈青蘭冷冷瞥了秋月一眼,并未接那羹盞。
秋月見狀,上前半步,字字清晰:“娘娘,奴婢愚見,這未必不是您的機會?!?/p>
“陛下如此重視云大人的情誼,連帶著對他的遺孀都這般照拂。娘娘何不借此良機,多和二小姐走動走動?”
沈青蘭眸光微動。
“娘娘只需在陛下面前,立起一副溫婉大方、顧念姐妹的好形象?!?/p>
“尤其要對云大人的遺腹子,表現出十分的關切與重視。”
“陛下重情重義,見娘娘如此賢良淑德,處處關照,豈能不心生好感?另眼相看?”
“到時候,區區妃位算什么?便是貴妃之位,甚至……那中宮之位,也未必遙不可及?!?/p>
“畢竟,陛下最珍視的,不就是與云大人那份深厚情誼嗎?”
“娘娘若成了維系這份情誼的賢內助,在陛下心中,分量自然不同。”
沈青蘭緊蹙的柳眉緩緩舒展開來,唇邊那抹怒意逐漸被溫婉所取代。
她端起那盞燕窩羹,指尖優雅地捏著勺柄,輕輕攪動。
“你說得對。”沈青蘭的聲音恢復了慣常的柔和,仿佛剛才的失態從未發生,“本宮何必跟一個剛失了依靠的寡婦置氣?”
“說到底,她終究是本宮的妹妹?!?/p>
“她幫了本宮一次,兩次,這第三次,也是應該的……”
——
半月后,紫宸殿。
蘭漪殿送來的物件,一如既往地被內侍恭敬地接下,隨即被扔在庫房角落。
蘭妃對此毫不知情,陛下雖不允她踏入紫宸殿,但她的心意,陛下從未拒絕過。
她暗中自得,這后宮之中,能將東西送入紫宸殿的,唯她一人而已。
而此刻紫宸殿內殿,青禾端坐于名貴的箜篌前。
這把箜篌,傳聞由千年梧桐木所斫,琴身流淌著溫潤的光澤,其音色清越空靈,有滌蕩心神之效。
此刻,青禾纖細白皙的手指正輕輕撥動琴弦,她微微垂首,神情專注而寧靜。
燕昭斜倚在不遠處的軟榻上,眸光一錯不錯地看著撫琴的女孩。
琴音漸歇,余韻裊裊。
不知何時,燕昭已無聲地走近。
他身上龍涎香的氣息取代了箜篌的清冷余韻,瞬間將青禾籠罩。
男人俯身,修長的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頜。
目光相接,他眼底是毫不掩飾的迷戀與熾熱。
空氣變得粘稠而曖昧,無形的氛圍在兩人之間拉扯。
“禾禾……”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指腹在她細膩的臉頰上輕輕摩挲。
她被有力的臂膀摟住,男人溫熱的薄唇覆了上來,含住女孩的嫩唇,細細吮吻。
吻漸漸游移,落在女孩的下巴,脖子,鎖骨,男人的大掌扯開女孩的腰帶。
按住雪軟,細細含吮。
燕昭癡迷沉溺得不行。
女孩下意識地伸手,柔荑輕輕覆上他不安分的大手,試圖阻止。
她聲音軟得能滴出水來:“陛下不可,腹中還有小皇子呢……”
燕昭低笑一聲,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就勢扣住她的手腕,將人壓進厚厚的絨毯里,女孩散落的青絲鋪了滿地。
“太醫說……” 他的聲音貼著耳廓響起,“這半月,朕親自盯著,將你養得很好。”
“無妨的,禾禾?!?/p>
“讓朕疼疼你……”
衣衫委地如云,女人的小衣物和男人的龍袍交織。
男人趁虛而入,青禾都來不及反應,他已然得逞。
“嬌嬌兒,可憐一下你的陛下,嗯?”
……
女孩的嬌聲不斷,伴隨著男人的愉悅誘哄。
不遠的角落處,還堆著蘭妃娘娘送給青禾的安胎物件,見證著這一切靡艷。
紫宸殿的夜,愈發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