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崎在遠處,通過刻意敞開的窗戶觀察了半個小時,那些人才逐漸恢復了理智。
清醒之后的他們完全沒有了之前那幅悍不畏死的虔信模樣,被血腥的場景嚇得腳步發(fā)軟,帶著尖叫,跌跌撞撞地離開了寫字樓。
有人走到樓下就走不動道了,滿身疲憊虛弱地撥打了報警電話。
不一會,附近就被警車和超常對策部的出勤戰(zhàn)車包圍了。
他們似乎有針對性的準備,一大批人把整幢樓包圍,隨后安排機器人進入事發(fā)會議室排查了一圈,確認彼岸花不在之后,才進入現(xiàn)場調(diào)查。
可能是跟現(xiàn)場有妖霧獻祭圖案有關,一些工作人員還帶來了批不知名的設備布置在四周。
隨著燈光亮起,房間內(nèi)變得異常明亮,連影子是極淡的模糊形狀。
這套工具分明就是拿來防備妖霧的。
從表現(xiàn)來看,官方對于這種情況明顯是有所了解,這肯定不是他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
將此事記下,巖崎沒有繼續(xù)停留,朝著剛才藏花的地方飛去,準備將那朵花拿出來好好研究一下,看有沒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
房間里,平盛龍走到窗前,向著外面掃了一圈。
“中島,調(diào)查一下會議室南面窗戶能觀察到的兩棵樹和兩棟樓樓頂。”
“是。”
安排好任務,把窗簾拉上,平盛龍回身,走到了原本擺放彼岸花的位置,黑崎魑魅在那邊咬著筆,不知想些什么。
“這是第七起?”見到平盛龍過來,黑崎問道。
“不,第八起,十分鐘前第七調(diào)查組在中央?yún)^(qū)發(fā)現(xiàn)了另一宗彼岸花狂熱癥。”
“那里有妖霧的痕跡嗎?”
“沒有。”
“也是,這應該跟妖霧關系不大,他估計也是意外碰到了這里的情況,于是順便把這里的彼岸花給帶走了研究。看來這些花的幻覺對超凡影響很有限.”
“普通人只要意志堅定,也能擺脫幻覺,對超凡沒什么效果并不奇怪。”
黑崎追問:“是這個道理,不過我更關心調(diào)查本部還隱瞞了什么關鍵信息?要是他們不說的話,我們根本什么都查不出來,只能得出跟‘山形縣彼岸之災有關’之類的敷衍話。”
“.還是能查出來一部分的。”平盛龍看著他,“這不是你的強項嗎?把這個當做都市怪談處理。”
“好,用怪談的思維目前,還沒有人因這些彼岸花直接死亡的人,說明了這起怪談并不兇殘,不以害人性命為目的,這類怪談大多其實能夠溝通,擁有不淺智慧但其實,這種反而更恐怖。”
黑崎在平盛龍面前來回踱步。
“所有被影響的人都在幻覺當中看到了逝世的親人,然后對彼岸花產(chǎn)生了莫名的崇拜。而在遠離之后,又能恢復一定的理智,只是異常疲憊,可心中的崇拜依舊很明顯,這彼岸花在汲取人的精神、愿力,大概就是這樣的說法。”
“既然是汲取,那就說明有需求,有成長。”
“最可怕的兩種猜想無非就是,這些花在各自汲取養(yǎng)分,然后繁衍蔓延,最后占領世界。”
“或者是在為什么母體吸收的養(yǎng)分,只等母體出世,引發(fā)大災變。”
“這種詭異的情況我只會往最壞的方向去想不過好的方面,自然也是有,那就是這朵花其實能和人類共存,也需要人類作為能量來源,黑客帝國看過嗎?最后被當做生物電池。”
平盛龍平靜地聽完,輕輕點著頭。
“那我們能做的就只有阻止擴散和消滅母體兩種選擇,但如果母體就在我們手上呢?”
黑崎嘴巴張大,眼神奇怪:“與虎謀皮的道理,我不需要解釋了吧?”
“明天調(diào)查本部會組織一場會議,每個調(diào)查組可以去兩個人,我報了你的名字,我想應該會提及你想要了解的那部分情報。”平盛龍沒有回答黑崎這個話題。
“我發(fā)現(xiàn)不止是你,應該是你們,賭性都超乎尋常的大說難聽點,就是貪婪。”黑崎無奈地望著獻祭儀式圖案中,那顆充滿神性的眼珠子,“這種一步未必天堂,但一步絕對地獄的賭也敢全押,簡直完全不對國民的性命負責。”
對此,平盛龍沒有做出回答。
翌日。
兩人被帶到了一處地下基地,在這里集合著的,都是調(diào)查組或者戰(zhàn)斗部的指揮。
“又有保密協(xié)議?有必要嗎?”黑崎一邊吐槽一邊簽名。
“更多是提醒我們事情的重要性。”平盛龍快速將內(nèi)容掃了一遍,“等會集中精神,別陷進去了。”
“你的意思是不會吧。”黑崎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皺著眉頭數(shù)了圈人頭。
這里起碼幾十號人了,都是官方針對超凡、神秘的主力,要是這些人出了問題,就算是對于國家力量而言,也是不小的損失,真的這么喪心病狂嗎?
“那個女的就是第七調(diào)查組的源姬子?果然很高,有一米八了吧。”看著看著,黑崎的注意力居然被一個女人吸引了注意力,倒不是他好色,而是對方的氣場很搶眼,想不注意都難。
“178,不到一米八。”平盛龍說道。
“哦,這樣啊你怎么這么清楚?”
“同學。”
“嘶她看上去撐死也就三十歲,你呢,四十歲了吧!什么同學?你兒子跟她是同學?”
“我未婚。”
“我知道啊,重點是、你,算了。”
黑崎懶得多說什么了,再朝那女人看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后者也看向了這邊,還走了過來。
“看來你同學要來找你敘舊了。”
“嗯。”
平盛龍神色沒什么變化。
“盛龍,好久不見了。”源姬子走到平盛龍面前,和黑崎點點頭,然后看向平盛龍。
“是挺久不見。”平盛龍板著臉。
這淡如水的話說完之后,兩人就陷入了沉默。
黑崎和源姬子身邊的調(diào)查員不約而同地悄悄挪開了腳步,然后對視一眼,頗有些心靈相通的意味在里面。
“最近你的第五調(diào)查組名聲很響,有機會的話一起合作?”
“如果情況合適的話,會的。”
尬聊了幾句,源姬子就走了。
黑崎沒什么好說的,這樣也挺好,起碼不用擔心平盛龍會栽在女人上面。
九點,有研究員帶著他們,通過長長的走道,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黑崎走了沒多久,突然走神了下,就看到了一個本該去世多年的家伙站在不遠處,笑吟吟地望著他。
“還真敢這樣做啊,明明我們這些人重要性不至于被直接當成小白鼠才對?”
黑崎剛想迫使自己走出幻覺,但看著那人,又忍不住想問兩句,于是習慣性屁顛屁顛地走過去,滿臉討好。
“道爺啊,您成了嗎?”
那人笑罵道:“成個屁,你自己心里沒數(shù)?你要是相信我成了的話,就不會在這里見到我了!”
“那道爺,您看我能不能成?”黑崎搓手。
那人笑容緩緩收斂:“你以為那法衣真是我單純賣給你的?說不定”
話沒完,他就化作泡影消散。
“誒,不是,幻覺也有說不完整的嗎?”
黑崎回到現(xiàn)實,看著四處群魔亂舞的場景,心中莫名失落。
他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一片空曠,不少他剛剛記下的面孔相隔幾米站著,上演著喜怒哀樂,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就像是在無實物表演,且個個都是影帝。
在前方的一個臺子上,有著一朵大約小腿大小的彼岸花,被全副武裝的塔羅斯小隊看護。而側面有一個大房間,上面顯示著【清醒者請進入該房間,不得干擾他人】。
黑崎無趣地朝房間走去,里面是個類似發(fā)布廳的會議室,平盛龍已經(jīng)在里面等著他了。
二人沒有交流,就這么靜靜等候。
而外面的人也陸續(xù)掙脫幻覺,來到房間。最后只剩下幾人深陷其中,難以自拔,被塔羅斯小隊強制帶走。
沒一會,一個研究員老者和萊昂一同走了進來。
“我知道大家肯定有很多想說的話,也對這種安排十分不滿。”
“但請相信,我們必須要通過這種手段提前將意志不合格的人員篩選出去,否則他們沒有辦法加入到接下來的工作當中。”
“而能走入這個房間,說明大家的意志力是能經(jīng)受住考驗的,同時,也意味著你們有資格了解接下來關于超自然的最高機密。”
萊昂朝著所有人鞠躬,語氣真切地說道。
聽到事關最高機密,人們也顧不得心中那些不滿,認真聽了起來。
“米萊博士,請開始吧。”萊昂讓開到一邊,伸手示意那位研究員打扮的老者。
米萊博士點點頭,走前兩步:“我不會什么演講,你們能來這里,也不是為了聽我廢話的,我就把話直說。”
“最近出現(xiàn)在東京的‘彼岸花狂熱癥’,源頭就在這里,就是窗外那朵彼岸花。”
聽到這里,不少人都忍不住扭頭望去。
“你們可以稱呼它‘神花’‘圣花’‘花母’,它是所有一切導致狂熱發(fā)生的彼岸花的母株而那些子彼岸花,都是我們主動播撒的種子。”
臺下一些人臉色變得不對勁了。
“我們并非隨意拿市民做實驗,在這之前,我們內(nèi)部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初步驗證,‘彼岸花狂熱’只會讓人的精神虛弱一段時間,是能夠恢復的。”
“但我們能夠因此收獲的.”
“卻是能夠抵御邪魔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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