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我聽騎士說,你是妖霧?目前除你之外的五位玩家都已經達成了互助協議,下一步可能會對你出手。
但我知道你在現實做的那些事一定是出于什么理由,我真不想看到玩家間的敵對,我們應該團結起來,避免官方有可乘之機才對。】
清晨,巖崎看完雷諾發來的話,沒有太大感觸。
即便是拋開內心不談,他的能力注定了沒辦法和其他希望維持秩序的玩家有共同目標。
勉強混在一起,也遲早會因為觀念分歧翻臉。
倒是這個叫森的玩家有點意思。
好像一副老好人的語氣,然后不動聲色把五位玩家結盟還可能對付他的信息透露出來。
這是在誘導自己主動和他提出合作嗎?
出于利益考量,他的確希望能有一個可以了解其他玩家動向的情報源。
只是這人給他一種虛偽感,仿佛笑里藏刀。
就像一個自視甚高的人,給自己套上了一層偽裝,演繹出對某種性格刻板化的形象。
不過只是相互利用的話,倒不需要考慮這么多。
巖崎閉上眼睛仔細盤算。
騎士的能力看上去花里胡哨,但實際能對他造成的威脅有限。
要說他現在最為忌憚的,還是村正瀧衣。
她是《妖刀》這個游戲的最大贏家,哪怕沒有首次通關即是完美結局,但也一定得到了不菲的獎勵,加上她大概率能制造出超凡武器,現在還是官方的合作者,與他天然就有了敵對基礎。
“敵人變成戰友多半為生存,戰友變成敵人多半為利益。”
從床上略顯僵硬地爬起,他慢慢走到窗邊,望著朦朧的晨曦,把話說給自己聽。
“早上好,巖崎先生。”
后藤敲門進來,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因為過兩天巖崎就可以正式出院了,所以她順便收拾一些用品,把衣服都大清洗了一番。
“對了,剛剛警方跟我說,早上十點,會有一位巖崎小姐的朋友來探望。”后藤一邊收拾一邊說道
巖崎動作稍僵,但以他現在表演出來的狀態,倒也正常。
雅的朋友?
現在他的身邊依然有警方,只是不算特別嚴密的那種,更多是用來確保他這個人還在觀察范圍內。
但要見他的話,也需要得到警方的檢查才行。
巖崎聯想到妹妹留下的遺書,心里已經有了猜測。
十點左右,一個面容病態蒼白,戴著眼鏡,黑眼圈頗深的女人來到了病房。
“初次見面,我是十倉奈津,巖崎雅的朋友。”
巖崎復念了遍對方的名字,確實符合TNT的縮寫。
“.你來找我,是想問雅的線索吧?”
“是的!我已經找她很久了,但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就連警方也給不了我答復,就連來找您,也是經過了警方很久的審批才通過的。”
十倉神情沮喪,但眼神堅定。
“我能猜到警方在懷疑雅就是最近的妖霧,但我在椿山莊見過妖霧,我不相信她會做出那種事。”
巖崎心神一震,臉上不露聲色。
沒錯光從明面上看,巖崎雅比他更有可能是妖霧,但他竟然從來沒有往這想過。
明明很容易就能聯想到,為什么他一直都沒有往這方面去想呢。
巖崎覺得,很大可能是警方根本沒有問過他關于巖崎雅的事情。
但凡問過一句,他都能想到警方會有這個猜測。
“你最后一次和她聯系是什么時候?”巖崎問道。
“4月11日晚上八點,通過一個匿名軟件,她問我改裝監控使用的詳細,然后說要調查一些事,不想把我牽連,就主動斷開了聯系。”
“改裝監控?”
“就是一種不受常見屏蔽影響,依然可以正常運行的監控。”
難怪屋子里,在巖崎俊孝進行了屏蔽之后,還能繼續錄像。
沉默幾秒,巖崎才搖搖頭:“她最后一次和我聯系.還是在三月底,所以你找錯人了,我根本幫不了你什么。”
“真的.沒有一點線索嗎?”十倉的眼神充滿了祈求,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愿松手。
巖崎依舊搖頭:“抱歉,沒有。”
十倉頹然低頭,僅剩的精氣神好似被頃刻從身體抽離。
后藤忍不住輕輕扶住對方,生怕她從椅子上倒下去。
“我明白了.謝謝,打擾了。”
她眼神黯淡無光,起身告別,腳步飄浮地想要離開。
“我過兩天會出院。”巖崎突然說道,看著轉過頭來茫然的十倉,“你可以來我家看看,或許能對你有什么幫助。”
十倉眼眸稍稍恢復了高光,緊張問道:“可以嗎?”
“可以,后藤你留個電話,到時候通知一下十倉小姐。”
“是!”
巖崎家肯定被警方搜查過了,但監控在巖崎確認沒有云端備份之后就清除掉了,剩下電腦不知道被巖崎俊孝他們弄到哪里去,電子遺書他也藏了起來,基本不會有什么線索。
之所以這么說,一是符合人之常情,同病相憐。
二是他從對方眼神看出了絕望,若是放任不管,可能會想不開。
倒是好笑,他一個殺人如麻的妖霧,竟然會擔心一個在今天之前還不認識的女人的死活。
但說起來,自己妹妹.女人緣是真的不錯。
在女性方面收到過的情書比男性還多。
后藤送走了十倉,回到巖崎身邊,心思好像受到了感染,跟著低落。
巖崎沒有多說什么,和尋常一樣,吃飯、鍛煉、在草坪慢走。
直至入夜,他才化身黑霧,來到了外界。
今天是約好去拿兵器的時間,村正瀧衣將東西放到了某個商場之中,他需要做的,就是確保那里安全,把那套委托對方打造的武器拿出來。
這次游戲他只通關了普通結局,獎勵是一種“變色因子”,可以讓他的黑霧進行變色,甚至可以透明。
但在這期間不能動用能力觸碰到活物,不能切換為實體,否則直接失效,重新進入冷卻。
來到約定好的商場,巖崎繞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什么不妥的地方。
順便對變色因子進行第一次試驗,很快,他就化作了透明的煙霧,找到了那套雙面針武器。
說是針,其實大小跟筷子差不多,分量沉甸甸的,所制作的金屬材料是他偶然收集到的,已經是他能找到的最堅硬的一種金屬。
帶著新武器離開,他找到個安全點,花了不少時間才把這六根針給同化。
“罪惡的氣息”
收起飛針,這東西可是他準備用來對付超凡或者官方高端戰爭兵器的,普通人的話,直接法師之手就能解決。
巖崎向著那嗅到的罪惡氣息掠去,那是一幢老舊的寫字樓。
“.指引,膜拜,死亡不是毀滅,而是新生!”
那是一個空間還算大的會議室,但沒有會議桌椅,只有跪在地上的人,而他們跪拜的對象,是前方的用隆重的紅色布置出來的場景,紅毯、紅布、紅燭.圍繞其中的,卻只是一朵纖細的花,彼岸花。
“彼岸花降世,給世界帶來毀滅,同時也帶來了指引!亡者早居樂園,生者勞碌奔波——何處是人間,又何處是地獄!清醒吧,我們都被騙了!此處是地獄,黃泉乃樂園!”
“你們所看到的亡者,已經是另一方世界的生靈,他們來接引我們了,但我們需要堅持到這個世界毀滅,才能以幸存者的資格進入樂園。”
“這護符乃是用神花花蕊所制,將會給信者提供庇佑,同時也是樂園的通行證。”
“但培育神花需要耗費大量資材,我們需要齊心協力,才能讓神花生長,救助更多的人!”
一個邪教,顯而易見。
里面罪惡靈魂只有三個,其他十幾人都是普通人。
對于這種情況,他一般不會全數帶走。
只有在七個惡人,三個正常人的情況下,才會說懶得分辨,全殺了。
但他們的狂熱,有些不同尋常。
巖崎隨手將那個激情演講的人腦袋給捏爆。
大片血花濺射到了下面信眾的臉上,他們一怔,爾后更多的竟然是狂喜。
“教主飛升!教主飛升了!”
“他被選中了,嗚嗚,帶我走吧!求求帶上我吧!”
很不正常,一個兩個還好說,但這么十多個人難不成全是從精神病院找的?
隨手把另外兩個罪惡之人殺了,其他人染了一身血也毫不恐懼,顧自自言自語,瘋瘋癲癲。
巖崎飄到那朵彼岸花前,正想仔細看看這花有什么不同的時候,眼前突然一片恍惚。
陽光刺眼、蟲鳴心煩,他坐在一張椅子上,手上拿著的是一根冰棍。
“哥、哥?你發什么呆啊?”
他回過神,對坐的是巖崎雅,她咬著冰棍的棒子,伸出兩只手好奇在巖崎眼前晃動。
臉上有點青紫,似乎剛打完架。
“說好咯,我請你吃冰棍,你不能跟爸媽說我打架的事情。”
“.”
巖崎想起來了,這大約是在雅還是高校生的時候。
“好,我答應你。”
閉上眼睛,再度睜開,巖崎已經掙脫了幻覺,回歸了現實。
這花,問題很大。
巖崎回過身,環顧一圈那癲狂的人群后,想要將花帶走。
“保護神花!他是惡魔!”
“誰也不能帶走神花!”
人群驟然躁動,叫囂著就朝巖崎沖了過來。
這花竟然能感知到對它不利的信息嗎?
巖崎隨手擋住那些人,將彼岸花帶著花盆拿了起來。
他想實驗看看,離開這朵花之后,這些人會變得怎么樣。
是恢復正常,還是陷入更加徹底的瘋狂。
不過在這之前,他將那三具尸體獻祭了一番。
“能量沒有明顯減少,說明這朵花并沒有吸食靈魂。”
巖崎知道這東西肯定跟之前在山形縣出現的彼岸之災脫離不了干系,但為什么會出現在東京?
“是官方或者騎士把某種相關的東西帶來了這里嗎?”
帶著整盆花,巖崎直接離開,然后躲在遠處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