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萊講到這里停頓了下。
望了眼臺下那高高舉起的手,看向講臺一邊的萊昂。
“咳咳,黑崎你有什么問題?”萊昂對黑崎有點印象。
黑崎站起身:“我能說臟話嗎?”
“不能?!?/p>
“好。”他坐了回去。
萊昂嘆了口氣:“請先聽米萊博士講完,但我提醒大家,你們現(xiàn)在是已經(jīng)沒辦法退出的了。博士,請繼續(xù)?!?/p>
“好你們可能覺得,這是和魔鬼的交易,但請你們記住,我們要對抗的,同樣是魔鬼!”
“蜈蚣列車、妖刀、妖霧.以及還有可能更多的,潛伏在不知處的邪魔,你們以為我們沒有考慮過合作的最壞后果嗎?”
“還是你們覺得我們能把所有希望都押在那些不受控的超凡身上?說不定,他們才會是更可怕的存在!”
米萊平復了下呼吸。
“我們會做一切努力,讓神花保持在可控狀態(tài)。而且就目前來說,它的表現(xiàn)都相當溫和,除了彼岸花的生長位置不可控?!?/p>
“那些子彼岸花,就是我所說的對抗惡魔的實驗?!?/p>
在米萊博士的講述下,事情的始末一點點被他們所知。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妖刀被擊破的那一晚。
美日雙方明顯都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連夜找到米萊,宣布加倍人員、資金的投入,大有一副只要他開口,全美監(jiān)獄任他挑選實驗品,就算修個規(guī)模最大的粒子對撞機都不是什么問題。
那一晚,他呆呆坐在那朵目前唯一收獲的神秘之物——彼岸花的面前,完全睡不著。
接著,在思緒飄散之際,他就好像傾聽到了什么神秘的低語一般,得到了一些奇妙的知識。
他一開始以為是幻覺,就用電擊給自己清醒一下,可電擊完之后,那些知識仍在腦海,揮之不去。
知識的內容最主要就是邪魔即將大范圍從人間出沒,而彼岸花擁有溝通平衡陰陽的力量,可以通過吸收愿力,來獲得成長,在必要時候激活,可以釋放出與惡魔對抗的神秘之力,維護人間秩序。
而吸收愿力的關鍵,要么讓人對神花產(chǎn)生信仰,要么通過子彼岸花祈禱崇拜。
前者不會讓人陷入狂熱狀態(tài),后者會,也更方便。
不過子彼岸花的投放是隨機的,且數(shù)量也需要消耗部分愿力來增加,
他們還不敢公開神花的存在,所以便先用子彼岸花來進行實驗。
他們手中沒有邪魔,但人中惡魔還是有的,在監(jiān)獄里。
于是投放了兩株子彼岸花,湊集了一丟丟愿力之后,他們就找來了一批死囚,和幾個自愿參加實驗的普通人。
要求死囚對普通人進行攻擊,武器會逐步給他們升級。
而普通人方面,則有神花庇佑。
結果表明,那些惡人的攻擊都會被一道紅光偏轉、化解,但或許是因為愿力太少,并沒有庇佑普通人多久。
這種實驗很粗糙,可依然給了米萊不少信心,更重要的是,兩國官方同意了擴大實驗。
于是“彼岸花狂熱”在東京開始陸續(xù)出現(xiàn),但米萊一直小心把控著數(shù)量,也放任調查組的人出擊,實驗他們回收子彼岸花的能力。
一切都很順利,神花的愿力提升了很多,子彼岸花的回收也很成功,數(shù)量同樣可控。
可以進入第二階段實驗,這也是邀請這些人過來的原因。
當然,他們不會知道,神花收集的的確是愿力和精神,但反饋給他們的,跟以上那些沒有太多關系。
那些愿力七成是東山慎的,三成是神花的。
其實東山慎目前要這些愿力也沒找到什么用處,可身為玩家,不管有用沒用,囤著總不會吃虧的。
至于所謂的庇佑,那本來就是這朵神花的能力。
彼岸花一共分兩朵。
東山慎小蛇藏肚子里的那朵是“陰”,而實驗室這朵從彼岸洞附近找到的是“陽”。
陰喜靈魄,陽好神愿。
二者仿佛量子糾纏,互有感應,不過前提是得有寄宿體。
現(xiàn)在原本的彼岸大蛇死了,陽還能活著全靠陰給它吊著一口氣。
剛開始時候,不管陰陽彼岸花都是半死不活的模樣,后來隨著彼岸小蛇的成長,陰恢復了一些能力,恰好妖刀覆滅那天,東山慎讓小蛇把彼岸花吐出來給他檢查。
而這一檢查,就發(fā)現(xiàn)陽也有所恢復,只是相比陰的話弱了很多。
既然陽彼岸花需要的是愿力、精神,那東山慎就給它設定了個基調,以庇佑為借口,讓官方幫忙恢復力量,還不用他動手。
以后東京要是有什么大災大難的話,哪怕玩家對付不了,也還能有這朵花幫忙保底一二。
所以跟神花合作,還真不是什么與虎謀皮。
雖然從他們的角度看,風險的確很大。
“.情況就是這樣,第二階段的實驗我們會進一步測試神花的防御能力,以及是否擁有防衛(wèi)反擊能力?!?/p>
“同時我們也會嚴格限制子彼岸花的數(shù)量,以及確保我們有隨時回收的能力。”
“但想要做到以上這些,離不開各位的幫忙。”
米萊博士的話講完了,下面的人議論紛紛。
只是他們走到這里,并沒有選擇權。
“好了,后面可以討論的時間有很多,請各位穿上安全服,跟我來戰(zhàn)斗實驗室。”
萊昂拍拍手,把眾人的注意力拉回來。
能坐在這里的,基本都是精銳,聽到這話很快把嘴閉上,跟著他穿戴好安全服,前往了戰(zhàn)斗實驗室。
這次的實驗規(guī)模比上一次要大得多,囚犯們配備上了很多武器,甚至有載具。
要不是他們脖子上有炸彈,怕是都想直接逃亡算了。
而普通人那邊,神花放在后方,被塔羅斯小隊保護著,幾個志愿者頂在前面,大致是試驗過的神花保護范圍極限。
“第二次庇佑實驗,開始。”
等到所有人到齊,米萊下達命令。
底下的那些囚犯部隊開始出動了,整體亂糟糟的,不過多少有點步車協(xié)同的意味。
半空中,還有少量無人機先行進攻。
裝甲車在遠距離嘗試開火,機槍子彈傾瀉,在高速相機記錄下,可以看到密集的子彈被一道道紅光偏轉了,統(tǒng)統(tǒng)砸到了一側墻體上。
然后下一秒,砰??!
一朵藤蔓從地面破出,直接從地盤洞穿了開火的那輛裝甲車。
“開火啊!!別傻站著!”裝甲車旁邊的囚犯隊長大吼。
眾囚犯紛紛清醒過來,用著各種花式握槍姿勢,對著那條可怕的藤蔓輸出。
槍焰噴吐,藤蔓不斷破損斷裂,好像隨時都會倒下。
只是還沒等他們高興,又是幾處藤蔓破土而出,來了個大范圍橫掃,將一大片人砸到了各處,一片血肉模糊。
“我不打了我不打了!怪物!有怪物??!”
目睹了這可怕的場面,有人崩潰地扔下槍就想要逃跑,還沒等工作人員引爆脖子炸彈,后方幾條藤蔓便舉起了另一輛裝甲車,猛地向他重砸。
那人就像番茄一樣炸開。
這數(shù)十名從佛羅里達精挑細選過來的有豐富經(jīng)驗的囚犯,幾乎是毫無還手之力,連接近都做不到,就被團滅。
空中的無人機也不能幸免,前方戰(zhàn)斗的同時,后方地面長出了一片怪異的花苞,向著無人機噴吐尖刺,沒幾秒就將其擊毀墜機。
實驗以超乎米萊博士的預料拉下了帷幕。
而其他人也終于知道了為什么米萊會對這朵神花寄予厚望了。
這種戰(zhàn)斗力,看著的確頗為強悍。
如果再成長下去,哪怕面對超凡,也應該有一戰(zhàn)之力。
至于像蜈蚣列車、妖刀那般邪魔,還是差距有點大了。
“只要‘神花’一天處于可控范圍,我們就不會放棄。而我希望,它能成為我們面對其它邪魔的一張底牌?!?/p>
米萊回過頭,鄭重向眾人說道。
黑崎沉默無言,望著地面戰(zhàn)場那逐漸褪去、枯萎的藤蔓,思緒復雜。
普通人對神花獻上的愿力,真的能在危急時刻保護到自己頭上嗎?
還是
會用在那些“重要人物”身上呢?
難怪官方會大力推行,因為成本完全可以轉嫁在普通人身上,至于爆發(fā)危險?到時候再說。
“邪魔.魑魅”
他們離開了戰(zhàn)斗實驗室,而會議可以說現(xiàn)在才正式開始,他們需要商討出接下來對子彼岸花的安排,以及制定完善的預案,盡可能保證在發(fā)生緊急情況時候能夠對其進行回收作業(yè)。
對神花的宣傳他們在沒有被逼急的情況下是不可能推行的。
所以子彼岸花就是收集愿力精神的唯一途徑。
需要選出一個合適的數(shù)量,還不能太過引發(fā)社會動蕩。
“如果你不喜歡接觸這個,以后我盯著這方面就行?!逼绞埡鋈婚_口。
黑崎做著筆記:“放心,我沒這么任性和假慈悲,正因為不喜歡,我才要更加看著點,至少把始末都記錄下來,哪天自爆還能有說服力一點?!?/p>
“況且我又是什么好人嗎?不,我就是對有利用價值的人熱切,對沒利用價值的人無視的糟糕家伙。”
“講究一個自在和隨心所欲?!?/p>
“就連這個性子,也是聽說有利于修道才慢慢養(yǎng)成的,倒是忘了原來的模樣?!?/p>
“功利這方面,你是無可爭議的第一,那我也能排個第二?!?/p>
黑崎看似無所謂地說了一大堆。
“不過呢,對生命多點敬畏,總是沒錯,你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