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黑崎魑魅忍不住把喝完的烏龍茶罐子甩了出去,砸在房間的一角。
“調查組不是有自由調查的權力嗎?而且我們一天時間就發現了蜈蚣列車的來龍去脈,不應該得到更多話語權嗎?為什么現在想要調查一個高校生還要受制調查本部?他們是想摘桃子?”
“能隨便摘桃子的話,那當初這樣設置的意義又在哪里?”
平盛龍默默喝完手中的咖啡,看了眼窗簾縫隙透入的午后陽光,拿出一顆康生吞下,困倦和疲憊漸漸消失無蹤。
“規則以理想制定,不代表執行的人純粹。況且,這是用了一天時間成立的部門,漏洞很多不奇怪。”
“我們做得太好了,所以我們的行動才更加引人注意。”
黑崎咬著筆帽,盯著平盛龍好像毫不在意的神情,緊皺的眉頭漸漸舒緩下來。
“你故意的?”
平盛龍沒有直面回答:“調查本部的部長,我有所了解,能力是有,但名聲不太好,比較剛愎自用,貪功。”
“我想,以他的思路,是想利用野比智良在明,我們在暗這段時間和機會,來嘗試釣大魚。”
“不然你可以看看資料庫,野比的資料已經從里面消失了。”
黑崎還是覺得心口發疼,如果這件事繼續交給他們第五調查組的話,他是打算立即出擊,對野比進行邀請,不然遲則生變。
這又不是在面對什么黑惡勢力,超凡存在最無解的地方就在于未知,所以不要試圖覺得自己能夠掌控得了對方是最好的選擇。
“他就不怕自己玩脫嗎?”黑崎咬牙切齒,筆帽都咬碎了。
“我已經和總監多次投訴了,野比如果跑了,這個位置他守不住。”平盛龍劃著平板,好像在看著什么,“為了平息怒火,這個位置可能會由防衛大臣直接兼任,他最大的優點就是放權、聽勸、維護下屬。這么一來,超常對策部才算是正式運行。”
“你費這么大勁,就是為了把他搞下去?損失也太重了吧!這個機會真不是說有就有的。”
黑崎還是很想問問野比智良,他是怎么當上騎士的。這個問題一天沒有答案,他的失眠怕是一天不會好。
平盛龍認為很值:“一個上級能夠影響的事情很多,能盡快把他弄下去,總比等他坐穩之后惡心人強,不是嗎?”
黑崎垂頭喪氣坐下來,掃了眼平盛龍的平板,一下被吸引了注意:“誒誒!別劃走,這是儀式圖案?”
照片高清無碼,堆迭的恐怖尸體,詭異的圖案,圣潔的眼睛,由眼珠密集團成的瞳孔,無疑不在透露這是一個詭異的儀式圖案。
“既然叫超常事態對策部,那么就不局限于日比谷線事件,還包括了其它牽扯了神秘學,且警方難以破獲的案件。”
黑崎面色凝重地仔細放大辨認:“這是死了多少人?”
“總計起來,這樣的儀式圖案一共出現了八次,死者三十一人,一個黑幫、三個家族的七個家庭。”
“嘖嘖.”黑崎咂舌,“這跟日比谷線的事件不會有關吧?”
“時間很接近,作案手法同樣難以理解.你在寫什么?”平盛龍看到黑崎埋頭寫東西。
“焦炭老師的事件是4.4,日比谷線事件是4.28,儀式案件是4.26開始.果然,神秘開始復蘇了。”黑崎神色凝重,看著本子上整理的時間線,“人類的大難又要來了啊.”
“又要?”平盛龍重復了這個字眼。
“.沒什么,還好有超凡和妖怪一起出現,不然麻煩就大了。”黑崎嘆了口氣。
平盛龍對超凡的看法不同:“超凡對于人類而言,和妖怪一樣,都是麻煩,甚至可能更不可控。”
黑崎對此沉默,繼續埋頭分析前幾天從大塚奈月那里得到的口述資料,以及根據那些資料從列車廢墟中得到的佐證資料。
不一會,電話鈴聲響起。
“總監大人好,我明白了我會整理報告遞交。”
平盛龍碰了碰黑崎的肩膀,站起身:“野比智良在回學校的路上突然下了地鐵,在一家店內的衛生間失蹤了。”
黑崎張張嘴,還能說什么呢。揉了揉臉,將筆記本收回到自己的破布包里。
“內斗真是人類無藥可救的劣根性啊。”
荒川自然公園。
野比躲在公園里植被茂密的角落,他打算等到夜幕降臨之后,就用卡牌武裝偽裝成一個上班族,打車去到琦玉體育館附近,那里有大量農地,潛伏12小時沒有問題。
之后沿著東北走向,一路躲藏,利用好一小時“無敵時間”,慢慢趕到山形縣。
最上川流域就在那里。
只要出了東京都市圈,那么官方就很難再找到他了。
為了穩妥起見,野比再次動用了“指點迷津”卡牌。
“請告訴我,我該在什么時間離開這里前往琦玉呢?”
卡牌給出答案。
【十九點十七分五秒】
這么晚?
而且怎么還有零有整的。
原本野比是打算等到六點多就去的,他放假兩天時候終歸是來過這里的,萬一警方同時對他去的所有地方排查,那就麻煩了,說不定會浪費一次變身的機會。
但這張卡牌的描述說會選出讓他不會后悔的選擇。
既然如此,那便相信吧。
野比耐下心來,安心等候。
他原本的手機沒有帶過來,身上的電子設備只有一臺淺野給的老舊外國手機,里面下載好了離線地圖,而且電池超級耐用。
他不敢進入游戲中玩《彼岸脫出》,只能隔著樹木,看著公園稀疏的人影,逐漸等到太陽完全下山。
“時間差不多了。”
他從樹冠上跳下,摸黑往出口走去,就在快出現在路燈之前,完成了變身,變成了一個穿著西裝,普普通通的上班族。
“那么.嗯?”
一道短促的慘叫,從對面的建筑傳來。
叫聲并不明顯,如果沒有敏銳的聽覺的話,大約只會覺得是野貓嚎了一嗓子。
野比看了眼時間。
正是卡牌提示的那幾秒內。
“.”
野比沒有遲疑,徑直沖向了對面的建筑,順便還打開地圖看了下,確認了這里是一座神社。
他跨過圍欄,用了最后一張手牌迅雷步,像忍者一樣跳上了主建筑的屋頂。
他剛剛站穩,正想附耳先探聽一下里面發生了什么,就感到一陣強烈的殺意,血條模式瞬間啟動。
他連忙側身躲開。
砰!
屋頂直接穿了個大洞,磚木飛濺,野比隱隱感覺到,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朝他撲來。
“勇者之劍!”
將劍召喚出來,朝著那無形之手的大概位置劈去。
“嗯?”
神社內部,一身戒靈黑袍,正收割性命的巖崎浩輔眉頭一皺,竟然感受到了自己的法師之手被破開了。
雖然這對他沒有傷害,可被破開的法師之手重新凝聚卻需要時間。
目前他最多能同時操縱三個法師之手,若是短時間內被打散了,就沒辦法制造什么有效攻擊手段了。
更重要是,能破除法師之手,意味著對方
嘭——
屋頂大片碎裂,一個身穿西裝的上班族從上空掉了下來,穩穩落在了地上。
巖崎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手中那把劍。
輕輕一抬手,把剩下的幾個陷入了幻影之中,被割去了舌頭的幸存者都拍到了一邊,撞在了墻壁上,發出痛苦的嗚咽。
“死!”
野比見狀雙眼一瞪,執劍殺去。
而巖崎站在原地,不閃不避,直到那一劍劈下,整個人形才化作黑霧散開,從野比的兩側掠過,在他落下的地方重新匯聚成形。
野比腦內瞬間閃過一個代號。
“.浩?”
“沒想到我們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智。”巖崎浩輔沒有否認,輕輕摘下了手套,朝野比攤開了手心。
【0111】
【正式玩家】
玩家信息出現在野比眼前。
野比掃了眼遍地橫七豎八的尸體,目光漸冷,但也朝對方攤開手心,二者確認了彼此的玩家身份。
“你能解釋一下嗎?”
巖崎戴回手套,伸出手,憑空將神社供奉臺上的一個木桶搬到了兩人中間的地方:“對其他人,我沒必要解釋,不過.我愿意和你多說兩句。把木桶打開。”
野比遲疑地伸出手,將蓋子打了開來。
打開的瞬間,野比瞳孔震顫,手上的蓋子沒有拿穩,直接掉了下來。
只見一個被剜去了雙眼,口中塞滿了鹽,身體四周空隙都塞滿了粗鹽的女人,正以一種扭曲的姿態被困在里面,帶著極其微弱的呼吸。
野比立即用劍將木桶劈開,里面的女人軟綿綿地摔在了地上。
她裸露的肌膚被刻出了一個奇怪的圖案,幾乎遍布全身,鮮血淋淋,把鹽粒染成了紅色。
“你最好不要碰她,只會造成二次傷害,令她更加痛苦。”巖崎的話在面前響起,讓野比的動作停頓在了半途。
野比深吸口氣,慢慢抬頭,盯著巖崎:“這是他們做的?”
“在這個國家,千奇百怪的信仰很多,不是嗎?你可能不知道,這個神社叫做鹽灶神社,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他們之中出了個人物,自稱神使,摻雜私貨,傳播起了自己的信念。”
“在這里,每年都會進行這么一次供奉,挑選一位純潔的少女,割下舌頭,挖出眼睛,在皮膚銘刻圣痕,再塞入鹽缸里,深埋地下,用以祈求祝福。”
“原本這樣的獻祭今年已經進行過一遍了,但為了慶祝”巖崎黑漆漆的面孔看向野比,“慶祝他們的領袖在日比谷線上活了下來,并且見證了超凡和妖怪的出世,他們覺得這是鹽土老翁的庇佑,所以決定多供奉一次。”
巖崎將一個雙眼翻白的死人頭顱抓了過來,飄浮在野比面前。
“你認得他嗎?”
這一刻,野比只覺得手腳冰冷。
這人,是他在妖怪列車上從怪嘴上救下的人之一。
求票票~
晚上還有一章,感謝“三月了”的10000幣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