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野前輩?”
眼見不對勁,野比小心地拉開距離,緊張地做好了啟動能力的準備。
難道前輩就是玩家【浩】?
這么說的話似乎真的能講得通,畢竟淺野前輩的解謎能力這么強
可他的名字里面并沒有“浩”這個字。
“我只是想和你聊點游戲問題。”
淺野眼睛反射著白光,隨手指了指桌面,上面也放著他的提包。
“打開第一層,里面有個本子和黑色油性筆。”
“然后打開第三頁。”
野比遲疑地看了眼提包,基于對淺野一直以來的幫助形成的信任,他保持著基本的警惕,慢慢翻出了淺野口中所說的筆記本。
那是文具店隨處可見的普通本子,加上一支黑色油性筆。
翻到第三頁,野比的身體似乎瞬間僵了一下,盯著本子的眼眸頓時瞳孔地震。
【我知道你的身份】
“呃淺野前輩是在模仿‘我知道你的秘密’嗎?”野比露出傻笑,好像很迷茫地看著淺野。
“你往后翻幾頁,然后想說什么,可以寫在上面。”淺野抬起頭,面色沒有一絲猶疑。
野比閉上嘴巴,往后翻了幾頁。
【紅巾騎士】
這是目前民間對那位盔甲超凡最廣泛的稱呼。
野比抿唇,沒有停留,繼續往后翻看,直到翻到底,也沒有其它字了。
想通了,剛剛對方并不是什么出錯,只是在猜測的基礎上,進行了試探,然后通過他的表現確定了他的身份。
前些日子社團招新的時候他還不是卡牌勇者,力氣小很多,即便是搬那臺改裝過的街機也挺累的。
然后現在換了臺沒有經過改裝的街機,重量不一般,但他卻沒有表現出更加吃力的模樣。
野比嘆了口氣,沒有做無謂的掙扎。
他和淺野相處的這段時間,還是很清楚對方沒有絕對的把握,是不會出手的。
而他的表現引起了他的懷疑并不奇怪,這可是把解謎融入生活的人啊。
甚至可能都考慮到了他會暴起的可能性,大概留有什么后手,盡管他暴起殺人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是出事那天我表現得太明顯了嗎?】
寫好之后,他將本子遞給淺野。
淺野很快回寫。
【這是一方面,還有其它因素的考量,但沒什么在這方面浪費時間的必要。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你那天進入了地鐵站,那么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官方肯定會對那個時間段的進出站人員進行篩查,你暴露是遲早的事情。】
【我知道,必要時候我會逃走】
【不,官方不能確定是你,你無須小看他們,也不必高看他們。你會進入懷疑名單,但只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戲,你的很多行為就能有勉強合理解釋。】
【演戲?】
【和我一起,密謀偷我家的錢財。是我拉著你這樣干的,但因為你良心過意不去,于是跟校長,也就是我父親坦白。我會配合你做假證。】
嘶.
野比的眼神有點不對勁了。
這家伙,想干嘛?
【沒用的,我上車的畫面應該有被錄下來。】
【上的是那列妖怪列車嗎?那的確是沒有辦法,不過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不方便做的事情,可以找我,我每月1號和15號上午都會去厚木市的森里靈園祭拜,那里很偏僻,人也很少。】
【為什么要冒險幫我?】
【有趣。】
就.就這么簡單?
不,好像確實如此。
野比想起自己曾經問過淺野為什么那么喜歡解謎游戲,他當時的回答,也是“有趣”。
淺野打開門鎖,越過野比,將本子和筆放回提包。
“關于那個游戲,能避開搜索的地方很多,像是野外、比較混亂的街區和外市,但想要保持一定的信息來源,最好還是選第二種。”淺野用像是交流游戲的語氣突然說起來。
走廊外,傳來了經過的腳步聲。
“我會仔細想想的。”野比明白他的意思。
“嗯,對了,關于地鐵的劇情有沒有結局?”
“結局,我也不太清楚。”
“是嗎?那還真是有些遺憾。”
“.前輩,還請盡量不要去地鐵地圖,那里很危險。”
“危險?我不怕危險,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可以把我當成伙伴。”
【你對“淺野尋”已有一定了解,獲得特殊卡牌“指點迷津”】
【當你不知道做什么決定的時候,動用此卡牌,羅列選項,會給出其中最不會讓你后悔的選擇】
在這個瞬間,野比覺得自己和淺野的“羈絆”加深了。
然后游戲系統的提示就冒了出來。
“原來.是要成為伙伴。”野比喃喃自語。
他看著淺野,認真點頭。
“謝謝你。”
淺野笑著扶了扶眼鏡:“回社團吧,有個游戲想跟你繼續聊一下。”
如此又是兩天。
野比因為有淺野的幫助,加上【指點迷津】這張卡牌,內心好像沒有那么恐懼。但對未來的不確定性,讓他還是多少和以往有點不同。
“智良,這幾天是不是在學校碰到了什么.比較麻煩的事情。”
野比家。
吃飯時候,野比父親忽然放下碗筷,臉色遲疑地開口問道。
野比回過神,看著自己筷子夾著的姜片,若無其事地放到骨碟上,搖搖頭:“沒,就是課程有點難跟上。”
“嗯這個我幫不上什么忙,學習方面盡力就好。”野比父親在這方面沒辦法給予什么幫助,即便請一位家庭教師也是價格不菲,有點難以負擔。
“我會解決的。”野比干巴巴回應了句。
兩人繼續沉默地吃著晚飯。
吃完飯,野比回到房間,拿出功課,坐在書桌前,埋頭寫起來,和普通的學生沒什么區別。
十幾分鐘后,他好像開始飯氣攻心,困意上涌,腦袋一點一點的,慢慢趴在了書桌上,睡了過去。
玩家大廳。
野比的騎士身影凝聚出現。
“晚上好。”跟他私信約好了時間碰面的上杉已經提前在了,打了聲招呼,“怎么樣?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野比搖頭:“沒有,我特意留意過有沒有人跟蹤,但都沒有發現。”
上杉聞言不僅沒有輕松,反而略顯凝重,就是戴著面具表現不明顯。
“首先,你是上了那一趟妖怪列車的,那么肯定會被站臺監視器拍到。以現在的AI算力,排查不用多久,再加上人工篩選,效率再低最晚最晚也不會超過兩天,更何況這么大件事,效率不會低。”
“現在23號,我想你大概率已經被列為可疑目標,應該對你進行全天跟蹤但你卻沒有任何發現。”
“要么是他們隱藏得太好,你發現不了,要么是他們幾乎確認你就是那位騎士,擔心你的未知力量,所以沒有安排人跟蹤,而是采用監控方式。”
上杉是不希望野比被官方抓到的,所以在盡可能幫忙分析。
這也是野比在家里完全沒有表現出什么異樣的原因。
他懷疑自己家里已經遍布了針孔攝像頭和竊聽裝置。
其實這樣的分析他已經在淺野那里聽了一遍了。
自從被淺野戳破身份之后,這兩天放學后他們都如往常一樣在電子游戲社利用些隱晦的話語溝通交流,很多時候更是用書寫方式。
淺野還偷偷陸續給了他一些化妝用的物品、方法,一臺老舊的外國產無卡手機和不少錢。
感覺是淺野曾經真的考慮過利用這種方法犯罪亡命天涯一樣,現在就是相當于把這種往日的期望投射到了野比身上。
“你晚上試試偷偷出門看看,感受一下會不會有被人窺視的感覺,之前你每日的行動軌跡大概已經被官方確認,所以對你預料之內的行動不會有太多反應。”
“而突然出門就會擾亂他們的安排,觸發預案。”
“如果你能發現有跟蹤,其實還好。但這樣也沒有發現的話,我懷疑負責調查你的人識破了這種舉動是試探,所以不上當,表明他們對你研究得差不多,可能準備上門找你交流了。”
上杉其實也不過在紙上談兵。
不過她說的確實有一些道理,野比決定試試。
至少,在離開之前,再去看看秘密基地。
房間里,野比睡眼惺忪地從桌面爬起,發了會呆,然后走出了房門,偷偷溜到了街道。
一路專挑小路和陰暗處,走到了秘密基地附近,他往便利店里面望了眼,收銀臺站著的是一個玩手機的陌生男人。
希望當初那個女孩不會被自己連累吧。
在秘密基地待了半個小時,將那些收集的破爛都回憶過一遍之后,他才離開了那里,回家走去。
這一來一回的路上他都沒有感受到任何窺視的目光,都是普通的路人。
他沒有上杉貓的警覺,也沒有巖崎的感知,不過是能感受到不善的注視,算是勇者分辨敵友的直覺。
只是現在什么都沒有。
上杉說得沒錯,他那天的行動很明顯,再怎么也應該會被叫去問話,現在卻什么都沒有發生。
抽出【指點迷津】,使用。
“我該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離開?現在、凌晨還是明天?在學校、家中、回家路上還是秘密基地?”
卡牌浮現文字。
【明天放學,回家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