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兒,怎么又發燒了?”。
沙凌川摸摸蘇律夜的額頭,一臉的不高興。
蘇律夜的臉頰燙得通紅,眼尾也紅紅的,沒出息的吸了吸鼻子。
“我不知道。”。
“陛下,你在哪里,我在哪里好不好?”。
蘇律夜也不想要這樣沒骨氣,央求傷害她的人保護她。但是在這里,她一閉上眼,就感覺周圍都是要殺她的人,根本休息不好。
只有窩在沙凌川的懷里,勉強能睡一會兒。
沙凌川皺了皺眉頭,他身體向來強,壯倒是不擔心蘇律夜把病氣過給他。
只是小野貓病了,有些影響他的安排。
“喝藥,喝完藥好好捂捂,過兩日便好了。”。
沙凌川到底沒有把蘇律夜弄死,換個新皇后的想法。從侍女手中接過湯藥,小勺小勺的喂到蘇律夜的嘴里。
蘇律夜喝了兩口,就苦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連忙從被子里爬出來。
“我自己喝。”。
等沙凌川把藥給她,蘇律夜閉起眼睛一口氣就把藥喝掉。
苦著臉皺著眉頭,愣了好一會兒緩過來。
“張嘴。”。
蘇律夜不明所以,不過還是乖乖張開了嘴巴。
沙凌川往她的嘴里丟了一個去核的椰棗,蘇律夜下意識的咬下去。
黑色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燦若寶石,晃得人眼花。
“甜的,這是什么?”。
沙凌川沒說話,只是把蘇律夜塞回被子里。
“好好養病,你若是喜歡宮里多的是。”。
蘇律夜扭了下身體,手從被子底下伸出來,拉住沙凌川的手。
“陛下,我害怕。”。
“你陪陪我可以嘛?”。
生病的小野貓,膽子又大又粘人,隨時警惕著的性子也多了幾分孩子氣。沙凌川捻了下她的手,臉上神色莫名。
他十二歲的某個雨夜,好像也曾這樣渴望著有個人陪。只是漆黑的夜晚里,只有他一個人的抽噎和恐懼。
他養的小寵物,大約不需要遭受他曾經的遭遇。
“小貓兒,求人幫忙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蘇律夜的身體抖了下,卻沒有松開沙凌川的想法。
她所能依仗的只有這一具漂亮的身體,不論她愿不愿意,都會被暴君占有。
為了活著,安心的睡個覺,她不覺得出賣它有什么問題。
無非就是被動變成主動。
“只要你不走,除了我的命,我什么都愿意。”。
沙凌川勾了勾嘴角,帶著繭子的指腹粗魯的描摹蘇律夜有些干的嘴唇。有堅持就好,他討厭三心二意的人。
“睡吧,等你好了我再討利息。”。
蘇律夜的心落回肚子里,抿唇露出來一個討好的笑容,笨拙的拉起沙凌川的手,在他的掌心里親了親。
沙凌川幫她掖好被子,就起身坐到了不遠處的軟榻上。
小貓兒的封后大典要等回到王都,大祭司上稟天地,下告祖宗,占卜出來吉日才能冊封。
現在需要她做的事情倒是不多。
但是他身為沙利其的皇帝,如今還遠離王都,游行巡視帝國東部,積攢的公文三天三夜都清不完。
眼下倒是沒有時間,摟著他的小貓睡覺。
蘇律夜側過腦袋就能看見沙凌川,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心里安定了不少。
淺淺的打了個哈欠,這才任由睡意將她淹沒。
她真的堅持不住了,再不睡真的會困死。
宮殿里一時之間只有蘇律夜還算安穩的呼吸聲,沙凌川翻動公文的沙沙聲,竟是有了幾分歲月靜好的意境。
只是美好的東西向來是用來破壞,安靜就是用來打破。
不過是安靜了幾個小時,雅格急匆匆的趕來,慌忙的匍匐在地。
“陛下,行宮外面出事了。”。
沙凌川不悅的皺了皺眉頭,瞥了眼蘇律夜。
見她睡得還算安穩,沒有被吵醒,這才壓下了殺心。
小野貓得早點好起來,他對她的安排沒太多時間給她生病。
“何事?”。
沙凌川明顯壓低了的聲音,讓雅格心下一緊,同時也安定了不少。
連忙輕聲回話。
“陛下,外面有人狀告卡其絲守備將軍莫蘇勒縱子行兇,滅村屠寨,劫殺證人,妄圖顛覆帝國。”。
“意圖直稟天聽的兩女一男,已經按帝國的律法赤腳走過了10米碳路,如今正在宮門外躺著。外面還有不少的民眾圍觀,約摸大半個城的人都來了。”。
雅格頭都不敢抬一下,若非多年的宮廷生活,這個時候他只怕已經抖得不成樣子了。
這樣的事在王都發生過兩次,每一次都殺得人頭滾滾,只是閉上眼稍微想一下,連著天空都是血色的。
按道理來說,這些事情跟他們這些內宮侍從沒什么關系。但是每每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們的陛下都會變得異常的暴躁,牽連不過是常事。
很可能今日跪在這殿中,明日人頭就落地了。
“讓醫師去看看,不管用什么方法,把人給朕救活了。魯哈去捉人,莫蘇勒和屈突遮別滾來見朕。”。
“是。”。
雅格松了口氣,不見明怒,不打算直接殺人就好。以頭觸地,狠狠的磕了一個,這才弓著腰快速退出去。
沙凌川冷笑連連,當真是好膽。
滅村屠寨,便是他這個皇帝輕易也不會做這樣的事。
一個小小的守備將軍之子就敢如此囂張,只是不知道是真囂張給他這個皇帝下馬威,還是單純的跋扈蠢笨……
不過卡其絲是時候松松筋骨,清清蛀蟲換換血了。眼下倒是一個不錯的切入點。
卡其絲地處帝國與東方大國的咽喉要塞,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歷來商貿往來頻繁,乃是帝國少有的幾個富裕之地。
自他登基以來,稅收一年比一年少,近三年才有所回升。即便是如此,稅收仍舊沒有回到先皇時期。
未曾頒布任何減稅的法令,卡其絲近年來也未曾有什么大的天災**,進到國庫的錢卻少了。
上下其手,又有多少屬于他的錢被裝進了那些豬玀的腰包里?
沙凌川背了暴君這個名頭,自然不在意更響亮些。
他的錢,誰敢動,就要做好殺頭的準備。
活著他是整個帝國唯一的主宰,死后任何咒罵、污名,沙凌川半點不在意。
死人還怕活人編排、造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