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
陳至有心想和肥仔建立長遠友誼,不停拿各種零食給對方,然而哄了大半個小時,那只大肥鵝沒張嘴吃過任何東西,甚至沒有正眼看他。
“云神養的鵝果然與眾不同,這么高冷?!彼麆偢袊@一句,姬云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立刻打開外音:“云神,外音開了?!?/p>
“開車門?!?/p>
陳至遲疑了下,用遙控器打開汽車的幾個車門。
“肥仔,過來?!?/p>
姬云黎的聲音再次響起,因開著外音,又是主人的聲音,原本如雕塑般的大肥鵝嗖地一聲從蹲坐狀態站起,咻咻兩聲,撲閃著翅膀鉆出了汽車,飛奔向別墅內!
然后,站在一樓剛剛兩人待過的草坪邊四處嗅了嗅,瞬間鎖定了二樓臥室,屁股一撅,以火箭穿云的氣勢尋了過去!
陳至看著它一系列動作,半天沒反應過來。
樓上,姬云黎掛掉電話,一團帶著碎花圖案的白影顛顛地從門外進來,一個急剎停在她的面前。
熟悉的大肥鵝剛一出現,還在放狠話的陳宴商便瞬間如墜冰窟!
“你好聲好氣跟我商量說退婚,也不是個多大的事兒?!奔г评杪朴谱呓?,在他面前蹲下,輕輕噢了一聲,“陳至說你的叛逆期還沒過,不巧,我也是?!?/p>
她伸手,輕輕放上他的衣襟處,陳宴商想掙扎,但在大肥鵝幽冷的黑豆眼注視下,連呼吸都感覺是奢侈,整個人處于一種極度僵硬失控的狀態,他看著姬云黎白嫩嫩的手解開自己的第一粒紐扣,語氣沙啞得可怕:
“你想強我,母憑子貴?”
姬云黎:“……你們娛樂圈的,似乎都有被害妄想癥和作死癥?”
說完,也不見她如何使力,陳宴商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然后便發現自己的酒紅色襯衫變成了工具,將自己雙手從后面綁縛在床腳,然后,一張薄毯被扔到他身上,半隱半現地擋住他上半身的風光。
“我只是在做一些叛逆期的人愛做的事?!奔г评枭焓?,輕輕捏住他的下巴,“我也沒打算要你,婚事退了便退了,看在陳首長的面子,我不為難你,陪你的死對頭一天就行。從此以后,你我再無任何瓜葛?!?/p>
這張臉,湊近了看更是美得讓人心驚。
姬云黎克制地輕咳一聲,放開他起身,吩咐大肥鵝:“好好陪著陳公子,不準傷他。”
將空蕩蕩的布包甩到肩后,她神色疏懶地離開,不忘將門帶上,貼了張‘勿擾’的紙條。
臥室內,陳宴商看著蹲在自己面前、毛茸茸的身體與自己緊貼的碎花大鵝,眼前一陣陣發黑……
陳至在車邊來回繞了好幾次,終于看到了姬云黎的身影。
“云神,您出來了!”他朝她身后看了眼,“您那只鵝……”
“不用管,它自己會回去?!奔г评枳M車內,“帶我去縵宮?!?/p>
縵宮依山而建,風景秀麗,與云頂隔得并不遠。
陳至心里本來還惦記著想去看看陳宴商,但姬云黎是第一次來縵宮,他作為直接聯系人,少不得要好好帶著姬云黎熟悉熟悉,一路邊走邊看,再聊點閑天,陳宴商這邊的事就被他忘了個徹徹底底。
縵宮三層,是獨棟別墅,許久沒有住人,最近特意按照女孩子喜歡的風格翻修過,到處都透出一股子婉約精致的氣息。
昨天魔都司家那邊送來許多東西,車庫里還停著十幾輛幻影,車身上醒目的彼岸花標志,那是魔都司家太子爺的專屬。陳至心中好奇,但也知道姬云黎的事不能打聽,便只挑能說的說:
“很多東西都是按照帝都那些大小姐們慣用的品牌準備的,云神有用不慣的直接跟我說,我會立刻為你處理。”
“我喜歡清凈。”
“云神放心,不是十分棘手的事,我們絕對不拿到你面前打擾?!标愔凉Ь吹?,“上面很多人都想見你,但他們也都是時刻被國際上關注著的人物,擔心暴露你的行蹤,不敢輕易來見?!?/p>
“最近帝都有沒有什么賺錢的項目?”姬云黎隨手擰開一瓶礦泉水,靠在玄關處仰頭淺淺喝了一口。
“都是些內部能解決的事?!标愔镣nD了一下,“不過有個全球S級追殺令,傭金是天文數字,還附帶難以用金錢估量的超級項目,我們有接手的打算,到時候如果遇到困難,可能還得云神出手?!?/p>
姬云黎來了興趣:“什么追殺令?”
“具體我不清楚,只知道追殺令的代號是小紅帽。這個追殺令在國際上已經發布了三年,傭金年年翻倍,至今還沒聽說哪位大佬完成任務,聽說連那幾個全球暗恐組織和聯邦調查局都參與進來了?!?/p>
“小紅帽?”姬云黎喝水的動作停住。
“是啊,小紅帽?!标愔翛]發現她的異常,“云神想加入的話,我跟上面說一聲……”
“哦,沒興趣。”姬云黎若無其事轉開話題。
入夜,陳首長手里拿著一只盒子,怒意橫生地走進云頂2號,冷聲問:“老幺呢?”
“小公子還在臥室,一天沒出來了,放門口的三餐也分毫未動?!惫芗疫B忙道,“我看門上還貼著勿擾的提示,怕他是在閉門創作,不敢打擾?!?/p>
陳首長喘著粗氣,臉色發青:“他還有心思搞創作?我先弄死他個不爭氣的東西!”
管家臉色發白,雖不解其意卻也知道先勸了再說:“小公子今日都沒出門,一直好好待在家里呢!有什么事,問清楚再說,小公子早就不是惹禍的年紀了,這兩年性情瞧著好得很?!?/p>
“沒出門,但他招了人進來作踐!”陳首長幾步上樓,直接狠狠地一腳踢開了陳宴商臥室的門。
卻在看清室內的情形時,朝身后跟上的安保人員和管家傭人扔下一句:
“都別進來!”
砰的一聲又將門踹上。
陳首長站在門口,原本臉上的怒意變成了沉默。
這么多年哪怕最頑劣的時候他都沒舍得揍的小兒子,此刻被大紅的襯衫綁在床邊,身上的毛毯滑掉一半,露出緊致性感的肌理。
陳宴商養尊處優,一身皮相養得極好,但此刻那絕艷的皮相之下,到處青一塊紫一塊,那雙看人時總是散漫不羈的桃花眼只剩下狼狽的情緒,眼尾泛著紅,一瞬不瞬地與他懷里的一只鵝對視,臉色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