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顯然不知道這里還藏著人,正拖著沈照月一步步后退,警惕的目光始終盯著遠處的賈正。
或許他能找機會,救下沈照月!
另一邊,聞宴西也在張慶后退時,潛伏了起來,暗中接近著張慶,準備隨時找機會救人。
“我跟你走,你能不能把刀拿開一點?”沈照月配合著后退了一段距離,這才終于是開口說話。
沈照月雖然一開始確實有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到,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張慶既然還需要靠她當人質(zhì)逃走,那么就一定不會對她下死手!
“閉嘴!”沈照月的突然開口讓本就神經(jīng)緊繃的張慶更加焦躁,枯瘦的手臂又勒緊了幾分。
他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匕首在沈照月頸間微微顫抖。
“我頭好暈……可能是失血過多。”沈照月的聲音越來越輕,身子也配合著軟了幾分:“你再不拿開點……我可能會死……”
張慶聞言果然慌了神。
他不懂醫(yī)術(shù),眼見沈照月臉色發(fā)白,生怕人質(zhì)真有個閃失。
猶豫間,匕首不自覺地往外移了半寸。
機會來了!
沈照月感覺到脖子上的冰涼遠離了一些,眼中寒光乍現(xiàn)。
她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終于是拿了出來,三枚銀針早已悄然夾在指間。
“你的腿傷,是好了還是裝的?”沈照月突然柔聲問道。
張慶被問得一愣,沒想明白這個時候,沈照月怎么會問這個。
就是現(xiàn)在!
沈照月燦爛一笑,手腕突然一翻。
一道銀芒從她手里飛出,精準刺入張慶左腿的穴位。
張慶身形猛然一頓,只覺左腿如過電般一麻,整條腿瞬間失去知覺!
“你!”突然的變故讓他驚怒交加,渾濁的眼中閃過不可置信。
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沈照月右手又是一揚。
第二枚銀針精準命中他右腿的穴位!
“呃?。 睆垜c右腿又是一麻,整個人像截木頭般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盯著沈照月,他猙獰的面容扭曲變形,終于意識到這個看似柔弱的知青,根本不像是她看起來這么簡單。
“賤人!是你!” 張慶突然想起什么,沖著沈照月暴喝一聲,眼中殺意暴漲。
就是從他見過沈照月后,他才感覺被人盯上。
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知青!
恍然大悟的張慶,再也顧不得留人質(zhì),手中匕首帶著凌厲的破空聲直刺沈照月咽喉!
千鈞一發(fā)之際,沈照月左手肘部如重錘般撞向張慶肋下。
同時右手最后一枚銀針寒光一閃,精準刺入他手腕的穴位。
“??!”張慶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匕首“當啷”一聲跌落在地。
趁著這個時候,沈照月靈巧地轉(zhuǎn)身,脫離了張慶的控制。
張慶驚恐地看著突然失去知覺的右手,聲音都變了調(diào):“妖女!你做了什么?!”
沈照月輕盈地后撤三步,彎腰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匕首。
微風吹起她散落的發(fā)絲,露出頸間那道細小的血痕。
不過沈照月沒在意,手里又多出一根銀針。
她手腕輕轉(zhuǎn),銀針在張慶眼前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
“妖女還稱不上?!彼A苏P友?,唇角勾起一抹俏皮的弧度:“只是略通針灸之術(shù)罷了?!?/p>
說完,她又恍然大悟似的開口道:“哦,對了,忘了你不是華國人,可能不懂我們?nèi)A國的淵博文化。”
沈照月靈活地轉(zhuǎn)動著銀針,一步步朝張慶走過去:“不過,你只要知道,針灸專治你這種腿腳不利索的老狐貍就行!”
她雖不似聞宴西那般身手了得,但既然敢主動請纓參與任務(wù),自然有保命的絕活。
這手出神入化的針灸之術(shù),便是她最大的倚仗。
“你!”張慶目眥欲裂,想要掙扎卻根本動彈不得。
他死死盯著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竟會栽在她手上。
沈照月這會兒卻盯著張慶最后還能活動的那只手,還是一個完全不能動的俘虜更安全!
張慶沒帶著她走出多遠,這會兒賈正已經(jīng)看到了這邊的情況。
張慶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正飛奔而來的賈正,眼中翻涌著絕望的瘋狂。
他知道,一旦被擒,等待自己的將是什么下場。
而沈照月現(xiàn)在是他唯一的人質(zhì),絕對不能放走!
“去死吧!”張慶突然嘶吼,聲音如同砂紙摩擦般嘶啞。
他拼盡最后一絲力氣,那只尚能活動的右手猛地抓向沈照月。
沈照月早有防備,輕快地后退半步。
就在她指尖銀針即將出手的剎那……
砰!——
一道黑影突然從沈照月身邊掠過。
聞宴西飛身而出,凌空一腳,狠狠踹在張慶胸口!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可聞。
張慶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后背狠狠撞在一米開外的樹干上。
緊接著又像破麻袋般滑落在地,激起一片塵土。
慘,太慘了!
沈照月不由得閉了閉眼,光是聽那骨頭斷裂的脆響就覺得牙根發(fā)酸。
“別怕!”
低沉有力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沈照月猛地睜開眼,便見聞宴西高大的身影如山岳般擋在自己面前。
陽光為他挺拔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連飛揚的衣角都透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小叔,你來了??!”她眼睛倏地亮了起來,像是盛滿了細碎的星光,唇角不自覺地上揚:“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聞宴西冷峻的面容在看到她頸間血痕的瞬間驟然緊繃。
他抬手想觸碰那道傷痕,又在半空停住,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微微發(fā)顫:“疼嗎?”
沈照月?lián)u搖頭,發(fā)絲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她突然踮起腳尖,像只狡黠的小狐貍般湊到聞宴西耳邊:“小叔是不是很擔心我?”
溫熱的呼吸帶著清甜的草藥香,羽毛般拂過他敏感的耳畔。
聞宴西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微微蜷縮。
還未等他開口,沈照月又得意地繼續(xù)道:“我可厲害了,剛才要不是太突然,也不會被他抓?。 ?/p>
她皺了皺小巧的鼻子,眼底閃著靈動的光彩:“不過當時人太多,還好他抓的是我,不然還挺麻煩的!”
……
這話說得輕巧,卻讓聞宴西眸色驟然轉(zhuǎn)深。
他想起方才看到她被刀抵著脖頸時,心臟幾乎停跳的瞬間。
修長的手指突然抬起,輕輕撫上她頸間那道細小的傷痕,嗓音低啞:“別再有下次?!?/p>
沈照月怔了怔,隨即眉眼彎成了月牙:“知道啦!”
她邊說邊在挎包里摸索,掏出一個小藥瓶,里面盛著自制的藥膏,散發(fā)著淡淡的草藥清香。
聞宴西剛要伸手接過,指尖還未觸到藥瓶,就被賈正的大嗓門打斷:“團長!這人怎么處理?”
他指著地上癱軟如泥的張慶,后者正用怨毒的眼神瞪著這邊。
“他手腳都被我扎了穴位,動不了了!”沈照月一聽,當即得意地揚起下巴,像只驕傲的小孔雀:“小叔快去吧!”
她沖聞宴西眨眨眼,示意自己可以處理。
“跑啊,怎么不跑了?”那邊,賈正憤怒地踹了張慶一腳。
這個該死的敵特竟敢挾持沈照月,要是她真有個三長兩短,他該怎么向團長交代?
張慶像條死狗般趴在地上,四肢因穴位被封而動彈不得,只能用充血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賈正,嘴角滲出的血絲在塵土中滲出暗紅的痕跡。
聞宴西的目光再次掃過沈照月頸間滲血的傷口,眼底的陰霾更深了幾分。
他轉(zhuǎn)身朝張慶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張慶的神經(jīng)上。
不久前的那一腳,現(xiàn)在都讓他心有余悸。
沈照月見他過去,熟練地蘸取藥膏,輕輕涂抹在自己頸間的傷口上。
她這藥膏里摻了靈泉水,清涼的觸感瞬間緩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抹好藥之后,她又利落地掏出繃帶,圍著脖子仔細纏繞了幾圈。
這傷口其實并不嚴重,但靈泉水的效果太好,要是不遮擋,愈合太快難免引人懷疑。
“團……團長……”看到聞宴西走過來,賈正識相地退開半步。
這氣場,實在是太可怕了!
聞宴西沒理他,在張慶面前蹲下身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
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此刻青筋暴起,將張慶整個人提了起來,重重按在樹干上。
“你……你要……啊!”張慶話還沒說完,腹部就挨了重重一拳。
劇痛讓他像蝦米一樣弓起身子,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賈正又悄悄后退了兩步,看著被打得蜷縮成一團的張慶直咂舌。
太可怕了!
聞宴西這會兒簡直像頭暴怒的雄獅!
不過,這老敵特還真是自尋死路,抓誰不好,偏偏抓了他們團長心尖上的人!
聞宴西接連幾拳砸在張慶腹部,卻仍難消心頭怒火。
每一下都帶著凌厲的勁風,打得張慶口吐酸水,連慘叫都發(fā)不出來。
砰——
他接著又是一拳,直接落在了張慶臉上。
鼻梁斷裂的脆響清晰可聞,鮮血頓時噴涌而出。
賈正下意識閉了閉眼,感覺自己的鼻梁也跟著隱隱作痛。
他偷偷瞄了眼團長陰沉如水的臉色,又往后退了半步。
沈照月剛上完藥,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這樣渾身戾氣的聞宴西,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砰——砰——
聞宴西又是幾拳揍上去,張慶那張偽裝的臉徹底變了形。
原本精心貼合的易容面皮在重擊下撕裂脫落,露出底下青紫腫脹的真容。
扭曲的五官與殘破的面皮交織在一起,在晨光下顯得格外猙獰可怖,活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沈照月倒吸一口涼氣,這樣的慘狀怕是看上一眼都會做噩夢。
這么下去可不行!
張慶本就因銀針封穴而四肢麻痹,此刻再遭重擊,整個人如同爛泥般癱軟在地。
他嘴角不斷溢出的血沫混合著脫落的假皮,地上還糊了一片帶血跡的土。
再這樣下去,怕是等不到把人帶回部隊審訊,就要一命嗚呼了。
沈照月見狀,趕忙跑了過去。
“宴西!”沈照月一把拽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臂,觸手一片滾燙。
她能感受到掌心下的肌肉仍在憤怒地顫抖:“別打了,再打真要出人命了!”
聞宴西的拳頭懸在半空,指節(jié)上還沾著斑駁的血跡。
他轉(zhuǎn)頭看向沈照月時,眼中的暴戾尚未完全褪去,但在觸及她擔憂的目光時,終究還是緩緩松開了拳頭。
“帶回去。”他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別讓他死了?!?/p>
賈正見人被勸下來,可算是松了口氣,趕緊上前看看人死了沒。
聞宴西凝視著沈照月,喉結(jié)微微滾動,眼底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會兒,他才后知后覺地擔心起來。
剛才他那么暴戾的樣子,會不會嚇到她?
“我看看,手有沒有受傷?”沈照月卻像沒事人似的,從挎包里掏出一塊手帕。
她自然地抓過聞宴西的手,用沾了水的手帕擦去他手上的血跡。
聞宴西的手很大,骨節(jié)分明,此刻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任由她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上面的血跡。
“還好,只是破了點皮?!鄙蛘赵碌皖^檢查時,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小叔下次打人的時候,要注意點!”
“嗯!”聞宴西低低應(yīng)了一聲,聲音里帶著難得的溫順。
感受到他這會兒緊張的情緒,沈照月突然抬起了頭:“不過……”
她盯著聞宴西的眼睛,狡黠地眨眨眼道:“小叔打人的樣子還挺帥的?!?/p>
聞宴西明顯怔住了,冷峻的面容上閃過一絲錯愕。
隨即,那緊繃如刀削般的下頜線條不自覺地柔和下來,連眼底的寒冰都化開了幾分。
“團……團長!”孫星星拖著被捆成粽子的大塊頭傻蛋,氣喘吁吁地跑來。
看到沈照月安然無恙地站在聞宴西身旁,他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沈軍醫(yī)……”孫星星眼睛一亮,興沖沖地看向沈照月,剛想問她是怎么從敵特手里脫身的。
話還沒出口,就對上聞宴西冷冽如刀的目光,嚇得他一個激靈,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孫星星縮了縮脖子,心里直犯嘀咕:這敵特都抓住了,團長怎么還這么嚇人?
……
“哎呦喂,造孽哦!”村民們也跟著追了過來。
村長跑在了最前面,邊跑邊罵:“這個殺千刀的老張頭,竟然把小大夫給……”
話音未落,眾人就看到沈照月好端端地站在聞宴西身旁。
村長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被身后的大爺一把扶住。
“小大夫,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村長拍著胸口直喘氣,眼眶都紅了。
還好還好,小大夫幫了他們村子這么多,這要是在村里出了事,那他可就真是罪過了。
一位大爺手里的煙袋,因為激動掉在了地上,卻顧不上撿。
他花白的胡子激動得直顫:“老天爺保佑,老天爺保佑啊!”
幾個半大孩子從人縫里鉆出來,臟兮兮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痕,這會兒都盯著沈照月猛瞧。
要不是聞宴西陰沉著一張臉擋在前頭,這些孩子早就一窩蜂湊上去了。
“大家放心,我沒事的?!鄙蛘赵聫乃砗筇匠鲱^來,沖著這些關(guān)心她的村民笑了笑。
雖然剛才經(jīng)歷過劫持事件,但她這會兒的臉色卻很紅潤,看起來一點也沒有沒嚇到的樣子。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贝彘L連連點頭,徹底松了口氣。
人群中,幾個年輕小伙躊躇著往前蹭,眼睛不住地往沈照月身上瞟,分明是想上前搭話。
其中一個壯實的小伙已經(jīng)紅著臉邁出了半步。
聞宴西眸光一沉,不動聲色地后退半步,手臂自然而然地環(huán)上沈照月的肩膀。
這個充滿占有欲的動作讓幾個年輕人頓時僵在原地。
那幾個年輕小伙瞪圓了眼睛,死死盯著搭在沈照月肩上的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
更讓他們心碎的是,沈照月非但沒有推開,反而仰起臉沖著聞宴西笑得眉眼彎彎。
晨光在她精致的側(cè)臉鍍上一層柔光,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完了完了!”一個穿藍布衫的小伙捶胸頓足:“真被王大志這小子得手了!”
旁邊瘦高個兒懊惱地直拍大腿:“早知道我也天天去給小大夫送飯了!俺娘腌的酸菜可比王大志家的香多了!”
“你們這群榆木腦袋!”扎著頭巾的黑臉青年啐了一口:“他倆明顯早就是一對了!”
幾個年輕人頓時如喪考妣。
而在確定了沈照月沒事后,村長目光在旁邊轉(zhuǎn)了轉(zhuǎn),疑惑道:“老張頭去哪里了?我得問問,他為什么要抓小大夫?”
“這兒呢!”賈正拎著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張慶,像提溜破麻袋似的往前一扔:“他和傻蛋都是偽裝的敵特分子,潛伏在村里!”
這張慶已經(jīng)被打暈了過去,又被繩子捆住,沈照月扎上的銀針也還在,一點也不擔心他還能跑。
現(xiàn)在敵特已經(jīng)抓到,沒必要再隱瞞,順便還能讓康莊村的村民提高警惕,以免再有敵特隱藏進來。
這話一出,猶如冷水濺進熱油鍋,村民們瞬間炸開了鍋。
“啥?敵特?!一位嬸子驚得倒退兩步,不可思議地看過去:“咱們村怎么會有敵特呢?”
“不會搞錯了吧?”一位大爺?shù)臒煷斑郛敗痹以诘厣?,卻顧不上撿。
他瞪著眼睛:“老張頭在咱村住了十幾年啊!”
幾個孩子看到被扔出來的張慶嚇了一跳,連忙躲到了大人身后去,有膽小的,又被嚇哭了去。
而幾個血氣方剛的年輕后生擼起袖子就要沖上前,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狗日的敵特!敢傷我們小大夫!”
“打死這個王八蛋!”
“把他吊村口示眾!”
憤怒的吼聲此起彼伏,被鼓動的村民,紛紛朝著昏倒的張慶走過去。
賈正見狀連忙張開雙臂攔住眾人:“大家冷靜!這人已經(jīng)暈死過去,再打真要出人命了!”
傻蛋倒是還能抗頓揍,但顯然抓了沈照月當人質(zhì)的張慶更拉仇恨。
孫星星也趕緊上前幫忙攔人,一邊高聲解釋:“各位鄉(xiāng)親,這人還得帶回去審訊,要挖出他們的同伙!”
聞宴西冷眼掃過騷動的人群,沉聲道:“近期若有陌生人進村,務(wù)必提高警惕?!?/p>
他氣場實在是太足,一瞬間就讓嘈雜的場面立刻安靜下來。
看到這里,村長哪里還不明白,這三個人根本不是他們村子的,分明就是旁邊駐守的部隊同志!
“一定一定!”村長趕忙點頭如搗蒜,臉上堆滿了敬畏:“同志放心,我們康莊村一定全力配合!”
說著,他轉(zhuǎn)身對村民們高聲喊道:“都聽見沒有?往后誰家來了生面孔,都得留個心眼!”
村民們這才恍然大悟,剛才激動擼袖子的幾個年輕后生,不好意思地撓著頭退到一旁。
一位嬸子突然一拍大腿:“哎呦喂,我說怎么瞧著幾位同志這么精神呢!”
她拽著自家男人就往家走:“快回去把地窖里藏的臘肉拿來,給同志們補補!”
聞宴西見狀,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冷峻的面容上閃過一絲無措:“不必麻煩?!?/p>
他抬手想要制止,可話音未落,熱情的村民們已經(jīng)一窩蜂圍了上來。
“同志們辛苦了!”
“這點心意一定要收下!”
“要不是你們,咱們村可就遭殃了!”
七嘴八舌的感謝聲中,各種土特產(chǎn)如潮水般涌來。
沈照月之前婉拒的禮物,這會兒全都變本加厲地往三人手里塞。
“鄉(xiāng)親們,真的不用……”聞宴西試圖推辭。
卻被村長打斷:“同志,這都是咱們的一片心意!”
村民們固執(zhí)地塞過來,又被聞宴西三個人推回去,你來我往的。
沈照月在一旁忍俊不禁,看著平日里雷厲風行的聞團長被一群質(zhì)樸的村民“圍攻”,這畫面著實難得一見。
“不了不了,我們還得帶敵特回去審訊呢!”賈正趕忙擠進人群,邊高聲解釋。
他朝孫星星使了個眼色,后者立刻會意,兩人一人攔著一名敵特,就往村口的吉普車方向擠。
車是來時就提前藏好的。
好不容易擺脫熱情似火的村民,賈正和孫星星將兩個敵特像扔麻袋一樣塞進車廂,然后飛快地鉆進了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