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宴西銳利的目光掃過兩人:“若打草驚蛇跑掉一個,后果不堪設想?!?/p>
“團長你說怎么做,我倆絕對服從安排!”賈正當即表態,大手拍在胸口發出沉悶的聲響。
孫星星也連忙點頭,年輕的面龐上寫滿堅毅。
聞宴西突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墻上投下一道鋒利的陰影。
“賈正負責張慶,孫星星跟我去盯傻蛋?!甭勓缥鞯穆曇魤旱脴O低:“見機行事!”
他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重重一點:“記住,必須同時行動,絕不能打草驚蛇?!?/p>
“是!”賈正這個顯眼包當即敬了個軍禮:“保證完成任務!”
孫星星無奈地瞥了他一眼,也連忙跟上敬禮。
三人又低聲商議了一陣行動細節,直到夜色漸深,孫星星和賈正才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王家院子。
第二天,三人按計劃分頭行動。
正午時分,他們偽裝成在地里干活的村民,聚在一起吃飯。
“那個傻蛋,哪里像個傻子,根本就是個滑不溜秋的泥鰍!”孫星星扒拉著碗里的飯,忍不住低聲吐槽。
他和團長盯了一上午,愣是沒找到合適的抓捕時機。
賈正往嘴里塞了口饃饃,滿臉生無可戀:“別提了!那個張慶不知道抽什么風,一大早就從屋里跑出來,在這田埂上蹲了一上午!”
他指了指遠處還在抽旱煙的張慶:“這會兒還完全沒有要回去的意思!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這兩個敵特,比他們想象中難對付多了。
孫星星也跟著嘆氣:“那個傻蛋也是,他行事格外小心不說,還總和村子里的孩子混在一起!”
他壓低聲音:“剛才還帶著一群孩子去河邊摸魚,我們根本沒法靠近?!?/p>
聞宴西沉默地嚼著饃饃,銳利的目光掃過遠處看似悠閑的張慶。
這兩個敵特的反常舉動,讓他不得不加快抓捕進程。
而此時的沈照月,正在進行最后一天的義診。
晨光透過梨樹葉的縫隙,在她專注的側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既然已經幫忙鎖定了敵特,她決定按照計劃,明天一早就離開康莊村。
“小大夫,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嗎?要不要我們幫忙收拾?”排隊看診的村民們一邊遞上自家種的蔬菜,一邊熱心地詢問。
沈照月笑著搖搖頭道:“我沒多少東西,很快就能收好?!?/p>
“小大夫明天什么時候走?。课覀兌既ニ退桶桑 币晃活^發花白的老太太拉著她的手不放,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牽掛。
“不用不用?!鄙蛘赵逻B忙擺手:“我一早就走了,大家不用特意來送?!?/p>
她故意提高聲音,確保周圍人都能聽見。
那種離別的場面,她可招架不住。
知道沈照月要走,村民們愈發熱情起來。
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拍著胸脯道:“小大夫還沒去我家吃過飯呢,今晚宰只鴨給小大夫踐行,你一定要來?。 ?/p>
“去我家吃?!迸赃叺拇髬鸩桓适救酰骸拔夷腥私裨缛チ随偵?,特意買了肉回來!”
一邊說,大嬸還一邊抓著沈照月不放,生怕她跑了似的。
沈照月被這質樸的熱情弄得哭笑不得,干脆都不應下來。
可到了傍晚的時候,村民們還是熱情地送菜過來,給她小桌都堆出了一桌滿漢全席來。
沈照月一一收進空間保存,以后讓強尼熱來就能吃,不用擔心會壞。
清晨,薄霧剛剛散去,沈照月就如來時一般,背著那個軍綠色的挎包輕手輕腳地出了院子。
“小大夫!”剛邁出院門,就聽見一聲呼喚。
抬眼望去,村長正站在院門外不遠。
在他身后,還烏泱泱站著一群村民,每個人手里都捧著東西。
“今早剛蒸好的饃饃,小大夫你帶著路上吃!”一個大嬸不由分說地把還冒著熱氣的包袱塞進她手里。
“都是自家種的蔬菜,小大夫你帶回去嘗嘗!”幾個漢子爭先恐后地遞上捆扎整齊的青菜,沾著晨露的菜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就連村里的孩子們也來湊熱鬧,一個小姑娘怯生生地捧著一束野花:“漂亮姐姐,這些花送你!”
沈照月抱了滿懷的禮物,心里暖暖的。
“這幾天大家已經很照顧我了,這些我不能收!”她對著這些熱情的村民們鞠了個躬,想把東西還回去。
康莊村并不算富裕,更何況還是這個特殊的時候,家家戶戶都不容易。
“收下吧,都是大家的心意?!贝彘L制止了想開口的眾人,做為代表道:“康莊村永遠記得小大夫的好?!?/p>
沈照月抿了抿唇,喉頭突然有些發緊。
她嘆了口氣,終于是接過了這些沉甸甸的心意。
在村民們的擁護下,沈照月朝村口走去。
————
“快點快點,小大夫今天一早就要走了,我們去晚了就送不上了!”劉家門口,兩個小孩急得直跺腳,小臉漲得通紅。
傻蛋憨憨傻傻地從院子里晃悠出來,邊走邊揉著眼睛,嘴角還掛著晶亮的口水,一副沒睡醒的迷糊樣。
隔壁院墻后,孫星星氣得直磨牙。
這個傻蛋白天跟一群孩子混在一起也就算了,晚上竟然還留宿在村民家!
人就睡在隔壁院子,他卻只能干瞪眼,愣是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不急不急?!弊屔档傲羲薜膭⒓叶闲呛堑匕矒醿蓚€著急的小孫子:“小大夫去村口,會經過我們這兒,肯定能趕上送行!”
兩個小孩正要說話,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送別聲由遠及近,中間還夾雜著沈照月清亮的道謝聲。
“這不,小大夫他們過來了!”劉家二老瞇著眼望向村道,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
兩個小孩頓時滿臉驚喜,蹦跳著朝爺爺奶奶跑去。
傻蛋被落在最后,慢吞吞地挪著步子,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眼角的余光不斷掃視四周。
躲在草垛后的聞宴西眼眸一凝——就是現在!
他無聲地打了個手勢,孫星星立即會意,悄無聲息地向傻蛋靠近。
……
剎那間,聞宴西如獵豹般從墻角沖出,矯健的身影在晨霧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直撲傻蛋而去。
他的動作快得幾乎帶出殘影,可傻蛋的反應更快。幾乎是在他行動的瞬間,就意識到了不對。
那張原本癡傻的面孔瞬間扭曲,呆滯的眼神也變成了陰毒,半點沒有平時顯露出的傻氣。
下一秒,傻蛋便猛地朝前面那兩個孩子撲去,竟然是想要拿孩子當人質!
“住手!”聞宴西厲喝一聲,眼神冰寒刺骨。
他足尖在泥地上重重一踏,身形驟然加速,衣服下繃緊的肌肉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就在傻蛋即將抓住孩子的瞬間,聞宴西鐵鉗般的手臂橫空攔截,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緊隨其后趕來的孫星星,第一時間沖向那兩個孩子,先將人抱走保護起來。
看著傻蛋被制住,自家孫兒被搶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劉家兩老都嚇懵了。
“我的孫??!”二老哭喊著上前,就要從孫星星手里搶孫子。
“把孩子帶走,遠離這里!”孫星星把孩子往兩人懷里一塞,焦急道。
這么一會兒,聞宴西和傻蛋那邊,已經打了起來。
“找死!”傻蛋沒抓到人質,眼中兇光暴射,臉上的憨傻表情瞬間扭曲成猙獰。
他猛地掙動手腕,卻發現聞宴西的力氣比他還要大。
掙脫不得,傻蛋反應很快,當即用左腿掃向聞宴西的下盤。
聞宴西后撤半步,一腳重重踏下,精準踩住襲來的腿腳。
傻蛋吃痛,卻借著這個機會,趁機從褲腰抽出一把槍,槍口對準了聞宴西。
“團長小心!”孫星星見狀驚呼出聲,趕忙朝傻蛋撲去。
可他因為救孩子,有一段距離,根本就趕不上開槍的速度。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聞宴西反應迅速,在槍口火光閃現的剎那猛地側身。
子彈幾乎是擦著他的身體呼嘯而過,在他身后的土墻上炸開一個碗口大的坑,飛濺的碎磚擦過他冷峻的側臉。
傻蛋見一擊不中,槍口急轉,竟對準了抱著孩子的劉家二老!
聞宴西眼中寒光暴射,抬腳閃電般踢向傻蛋持槍的手腕。
伴隨著“咔嚓”一聲脆響,腕骨應聲而斷,手槍脫手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弧。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孫星星終于趕到。
他飛身躍起,手肘如重錘般砸向傻蛋太陽穴。
兩人聯手之下,傻蛋被打倒在地,塵土飛揚。
"??!"傻蛋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滿臉是血卻仍兇性不減。
他猛地一個翻滾,不顧受傷嚴重的手腕,發瘋般撲向掉落的手槍。
聞宴西眼神一凜,左腳如閃電般踏出,在傻蛋指尖即將觸到槍柄的剎那,重重踩在了槍身上。
“咔嚓”一聲,精鋼打造的槍管竟被這一腳生生踏彎!
傻蛋目眥欲裂,完好的左手突然從靴筒抽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刀片,寒光直取聞宴西腳踝!
聞宴西見狀不慌不忙,右腳再度踢向傻蛋握著刀片的手。
刀片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弧,“奪”地釘入兩米外的地上。
孫星星跑過來,迅速將傻蛋給捆上。
傻蛋像頭受傷的野獸般不斷掙扎,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二人,嘴里噴出一連串惡毒的咒罵,唾沫混著血絲從嘴角溢出。
“老實點,”孫星星一巴掌拍在了傻蛋腦袋上。
可傻蛋依舊罵不絕口,孫星星抬頭朝聞宴西看過去,卻發現他這會兒正朝沈照月那邊去。
遠處傳來劉家二老驚慌失措的喊聲:“別過去,那邊打起來了,千萬別過去!”
抱著孩子跑走的劉家二老,很快就遇上了沈照月這邊的送行隊伍。
張慶佝僂著背,混在村民里毫不起眼。
這兩天他格外警惕,不再獨自待在家中,而是跟著村民一起下地干活。
既是為了隱藏自己,也是為了找出暗中盯著他的人。
今天沈照月離開,村里熱鬧,他更是借機混在人群里,目光卻不斷掃視四周。
“遭了!”剛聽到劉家二老的話,張慶立即警惕起來。
傻蛋跟劉家兩孫子玩得不錯,而劉家二老在村子里,為人又是出了名的好,沒少留傻蛋在他們家吃住。
他們突然跑來,很難讓張慶不聯想到,出事的可能是傻蛋。
張慶的手悄悄摸向腰間,佝僂的背脊微微繃直。
周圍的村民還在七嘴八舌地詢問情況,嘈雜的人聲成了最好的掩護。
張慶正想悄悄退走,忽然背后襲來一陣勁風!
賈正從人群中猛然撲出,直取張慶后頸!
他一直在暗中盯著張慶,見聞宴西那邊已經動手,立即決定收網。
可沒想到,張慶的反應快得驚人!
在察覺到危險的剎那,他身子如靈貓般一矮,反手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銀?。?/p>
“嘶!”賈正悶哼一聲,手臂被劃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不得不吃痛后退。
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黃土上濺開幾朵刺目的紅花。
張慶趁機掃視人群,渾濁的老眼突然精光暴射,死死鎖定了站在人群中央的沈照月。
既然身份可能暴露,不如抓個人質!
而這個看似柔弱的“知青醫生”,正是最好的人選!
這么想著,張慶佝僂的身形突然變得矯健如豹,朝沈照月猛撲過去。
他手中的匕首在陽光中泛著森冷的光芒,臉上的皺紋因猙獰的表情而扭曲變形。
村民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一時間竟無人反應過來。
沈照月只覺一陣風撲面而來,還沒來得及反應,眼前便是寒光一閃。
下一秒,冰冷的匕首已經抵在了她纖細的脖頸上!
“都別動!”張慶厲聲喝道,聲音再不似平日那般蒼老虛弱。
他枯瘦的手臂如鐵鉗般抓著沈照月的肩膀,匕首的鋒刃在陽光下泛著森冷的光,緊貼著她跳動的頸動脈。
沈照月能清晰地感受到刀刃上傳來的寒意,以及身后張慶急促的呼吸。
她下意識地繃緊身體,卻在余光中瞥見聞宴西正從遠處飛奔而來,冷峻的面容上是從未見過的驚慌。
……
沈照月背著挎包站在送行的人群中,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微風拂過,帶來青草的清香,也吹散了幾分夏日的燥熱。
“漂亮姐姐,吃糖!”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貼過來,臟兮兮的小手心里躺著一顆已經化得黏糊糊的水果糖。
糖紙皺巴巴的,顯然被孩子攥在手心里很久了。
沈照月蹲下身,視線與小女孩齊平。
她看著孩子眼中明明不舍卻強裝大方的神情,心頭一軟:“姐姐這有糖?!?/p>
說著從口袋里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輕輕放在小女孩掌心。
甜絲絲的奶香在空氣中彌漫,小女孩瞪大眼睛,小鼻子不自覺地抽動著。
這糖紙雪白漂亮,是她從未見過的高級貨。
“謝謝漂亮姐姐!”小女孩紅著臉,突然把化掉的水果糖往沈照月手里一塞:“我們換!”
說完生怕被拒絕,轉身就鉆進人群跑遠了。
沈照月望著那個蹦蹦跳跳的小背影,搖頭失笑。
她剝開糖紙,將那顆已經軟化的水果糖含進嘴里。
甜膩的滋味在舌尖化開,很甜!
"小大夫,這個給你!"還沒等她擦凈手上的糖漬,一個系著藍頭巾的嬸子又擠了過來。
嬸子手里躺著一個小包,里面裝著不知道是什么的種子。
沈照月眼睛一亮,連忙雙手接過:“謝謝嬸子。”
正好她缺種子,這會兒,她已經在盤算著要把這種子種在空間的哪個角落。
正當她低頭要將種子揣進兜里時,忽然聽見身后傳來一陣騷動。
還沒等她抬頭,脖頸間驟然一涼。
“都別動!”沙啞的厲喝在耳畔炸響。
沈照月余光瞥見一柄泛著寒光的匕首正抵在自己咽喉處。
她手上飛快地把種子塞進口袋,這好不容易才得來的種子,可不能弄掉了。
這會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持刀的張慶身上,沒有人注意到沈照月的小動作。
“你放開她!”賈正捂著流血的手臂,臉色鐵青。
他萬萬沒想到這老狐貍警覺到這種地步,現在還把沈照月當人質!
被賈正這一聲喊,周圍驚住的村民這才如夢初醒,驚恐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不過在看清是張慶后,他們雖然驚訝,但還是有幾個膽大的村民上前勸說。
“老張頭!你干啥?快把刀放下!”村長嚇得胡子直抖。
“張慶,小大夫可是好人?。 睅讉€大娘急得直跺腳,“你糊涂啊!快把人給放了?!?/p>
張慶充耳不聞,陰鷙的目光死死盯著賈正:“傻蛋被抓了吧?”
在康莊村潛伏這么久,沒想到他們這么小心謹慎,竟然還是被發現了。
現在傻蛋被抓,他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里。
這么想著,張慶手里的刀,又往沈照月脖子上壓了壓:“放我們走,不然這女人的命,可就保不住了?!?/p>
有人質在手,他能逃走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村民們見張慶真敢動刀傷人,頓時噤若寒蟬,驚恐地讓出一條道來。
幾個膽小的婦人已經捂住孩子的眼睛,顫抖著往后退去。
賈正臉色鐵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卻不敢輕舉妄動。
他死死盯著那柄緊貼沈照月脖頸的匕首,鋒利的刀刃已經在她細嫩的皮膚上劃出一道血痕。
殷紅的血珠正順著雪白的肌膚緩緩滑落,在晨光下顯得格外刺目。
“你放了她!”賈正眼睛狠狠一跳,當即暴喝一聲,聲音嘶啞得嚇人:“我來當你的人質!”
張慶聽到這話,突然冷笑一聲:“你當我傻嗎?”
一個明顯是部隊里的人,一個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只要不傻都該知道選哪個。
說著,張慶枯瘦的手臂又勒緊了幾分,沈照月被迫踮起腳尖,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賈正見狀,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一把扯下身上藏著的刀,重重扔在地上:“我繳械!你放了她!”
“你以為我會信?”張慶不屑地笑了笑,都沒多看那匕首一眼,反倒是手里的匕首又往里壓了半分:“退后!否則我立刻割斷她的喉嚨!”
周圍的村民發出驚恐的抽氣聲。
賈正氣得咬牙,但只能毫無辦法地退后。
“都不許跟過來!”張慶厲聲喝道,拖著沈照月一步步后退。
鋒利的刀鋒在晨光下泛著森冷的寒光,隨著他顫抖的手微微晃動,在沈照月頸間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沈照月被迫仰著頭,后頸緊貼著張慶枯瘦如柴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急促的呼吸和劇烈的心跳。
她的目光穿過騷動的人群,與剛趕到的聞宴西四目相對。
那雙總是冷靜自持的眸子此刻竟盛滿了從未有過的慌亂,緊抿的薄唇失了血色。
沈照月還是第一次見到聞宴西這樣,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復雜感覺。
沈照月沖他輕輕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安撫的淺笑,仿佛在說“別擔心”。
聞宴西瞳孔微縮,身側的手幾乎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可視線下移,沈照月頸間那抹刺目的紅,讓他的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這……這是怎么了?”孫星星剛把傻蛋捆了個結實,抬頭就看見張慶挾持著沈照月,正朝自己這邊退來。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一時怔在原地。
明明已經控制住了一個,怎么反倒讓另一個鉆了空子?
賈正他到底是怎么盯的人?
“哈哈,救我的人來了!”被按在地上的傻蛋看到這一幕,突然狂笑起來,扭曲的面容上寫滿得意:“你們還不快放了我?”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被捆住的手腕磨出一片血痕。
“閉嘴!”孫星星忍無可忍,一把扯下自己的襪子,動作利落地塞進傻蛋大張的嘴里。
濃重的汗臭味讓傻蛋瞬間瞪圓了眼睛,喉間發出“嗚嗚”的干嘔聲。
孫星星目光一凜,在張慶緩慢后退的時候,迅速拖著傻蛋隱入路旁的墻體后面。
被塞住嘴的傻蛋“嗚嗚”掙扎著,被他一個手刀劈在后頸,頓時癱軟如泥。
孫星星屏住呼吸,透過墻體的縫隙緊盯著外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