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廳里安靜,落針可聞,噤若寒蟬。
收拾完李陽,我大步的離開,全程,那些人主動讓開一條道路,沒人敢攔著我。
而剛才跟我叫囂的光頭幾人,蜷縮在那,連頭都不敢抬。
等我離開了,這才聽到舞廳里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那場面跟菜市場的。
我聽到有人說,“哼,這就是在舞廳,要是在我地盤,他得跪著出去。”
“就是,我看啊,這李陽就是混得不行,別看整天穿著大風衣,看上去挺有派頭,不是老大就不是老大,這下好了,惹上狠人了吧。”
“艸,就那小比崽子,我一個打他十個。”
……
聽到各種吹牛逼的聲音,我這才知道,舞廳里起碼一半都是李陽的人。
我搖了搖頭,這些人滿嘴的江湖義氣,談身份,談地位,到頭來出了事,第一個跑路。
又過了幾天,下了一場雨,東北也就正式進入到了冬季。
而我幫大嫂解決麻煩的事也傳開了,還被人叫做‘瘋子’,甚至被傳得神乎其神,說我才是黑城真大哥,在刀疤地盤弄了他小弟,刀疤連個屁都不敢放,神神秘秘的。
但除了我大嫂,沒人知道我真實身份。而我大嫂對我的態度,也變得微妙。以前是對我愛答不理,而且寧可住在理發店也不回來。現在呢,理發店都不干了,天天在家待著,對我那叫一個熱情。
說實話,我挺不喜歡這樣的。倒不是對方怎么樣,而是我的性格已經固化了,不喜歡熱鬧,也不用誰對我好,因為似乎誰跟我都沒有關系。
“老幺,你太厲害了。昨天那舞廳老板刀疤,親自給我道歉,活了三十年,還是第一次這么有面子。我那幾個閨蜜見到了,都驚呆了。”我媽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我大嫂上菜,忍不住小聲告訴我。
“嗯。”我也不知道說什么,直接動筷子吃了起來。隨后問,“我大哥那生意怎么樣?”
聞言,我大嫂更是樂開了花,“托你的福,生意好極了。你是不知道,前來修摩托的,排隊都排到后天了。我跟爹和娘都去幫著打下手,怕他忙不過來。”
其實對于我大哥的生意能火起來,我并不是很意外。他本身人緣不錯,又開了兩年摩的,那些人自然而然地就成了生意。
我想了想,修理鋪這事靠譜,但我覺得還能更賺錢,“大嫂,你們有沒有想過,順手倒弄二手摩托。”
一聽我這話,大嫂眼前一亮,“對啊,我怎么沒想到,我這就去跟你大哥商量。”
我搖了搖頭,大嫂這態度,我是真不適應。隨口一提,她連飯都不吃了。
“你大嫂呢?”我爹洗完臉走了過來。
“去找我大哥了。”我說。
“這孩子,去找你大哥,也不把飯盒帶上。行吧,一會我過去順便帶著。”我爹說完看向了我,“老幺,爹有點事求你。”
自從我好了,我跟我爹倒是近了不少,我笑道,“爸,你這是說的啥話,有事您說,我照辦。”
我爹看向我,猶豫了一下,“你三叔出事了,整天神神叨叨的,他那邊也找人給看了,但還是不行。你看,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幫忙瞅瞅。”
“好,我吃完飯就去。”我爹開回口,我痛快地答應了。
我爹有些意外,但眼神中帶著欣慰。
聽說三叔住在山上,我吃過飯就趕了過去。我在山上住了一個多月,輕車熟路,在住宿那找到了三叔。
三嬸也在,三嬸家里人也在,他們找了個跳大神的老婆子,在三叔面前跳大神,張牙舞爪,就跟神經病似的。
在看我三叔,蜷縮在角落,雙眼無神,瑟瑟發抖,精神好像不太正常。
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我三叔瘋了。再看我三嬸家里人,一個個抱著肩膀,冷眼旁觀。
我怒道,“你們干什么呢!”
他們一家子并不知道我來了,我這一喊,全都嚇得一激靈,轉頭看向了我。
“馮寧?”我三嬸皺了皺眉頭,眼神忌憚。
“你們當我們老馮家沒人了?一家子欺負我三叔?”我走了上去,一把推開了跳大神的。
聞言,我三嬸跟她家里人眼神交流,跟著冷哼道,“小馮寧,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你三叔他有毛病,我們在給他看病呢。”
然而我卻不買賬,“看病有這么看的?大白天在這跳大神?你們那明明是想把我三叔往死里整。”
我三神他媽也在,聽我這樣說,她叉著腰,指責我,“小馮寧,你怎么這樣說話,我們都是一家人,你看看你三叔,往那一蹲,這不是神經病是什么。不信你問他,我們是不是在救他。”
那跳大神的也說話了,怨恨地盯著我,“哪來的混賬,膽敢在我米婆這撒野,還不給我滾開。”
米婆,那年月在東北這嘎達,幾乎每個村子都會有一個米婆。她們在家開堂口,供奉保家仙,有的是供奉胡三太爺,胡三太奶,有的是黃三太爺,黃三太奶,反正說是能給人驅邪看病,算命保家,非常有威望。
特別是農村地帶,米婆的地位堪比村長,她要是說誰有了災難,保準嚇得那一家人連門都不敢出。
然而,她所供奉的所謂仙家,其實就是五大仙,在我得知了那是五門道統之后,在我眼里就八個字,封建迷信,故弄玄虛。
三嬸有些心虛,“馮寧,你聽到了吧?我們連米婆都請來了,還不是在救你三叔嗎?米婆說了,你三叔因為跟我鬧別扭,得罪了胡三太爺,胡三太爺正在懲罰他。你也是看事的,你應該清楚,胡三太爺不能輕易得罪,你快點上一邊去。別再把胡三太爺惹惱了。”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笑了,這不是故弄玄虛是什么?打著仙家的口號,做的都是對自己有利的事。
人道,什么時候成了仙道了?我沒再理會,看了我三叔一眼,他身上什么東西都沒有,這是被人為弄得神志不清了。
雖然我跟我三叔不親,但這畢竟是我爹的親弟弟,我三嬸一家子把他逼成這樣,我也有些火大,“是嗎?那我得好好問問我三叔。”
我三叔眼神空洞,瘋瘋癲癲的。我心里面有了結果,真言對他恐怕沒用了。
三叔跟我爹當時還不一樣,三叔現在神志不清,真言需要他聽到才管用,但他這狀態肯定沒戲。
我想了辦法,其中符咒算一個,但很快,我眼前一亮,拿出了帶在身上的那玉佩按在了我三叔的腦袋上。
三叔的眼神居然有了些變化,我驚喜,果然有用。隨后,我催動著道力,那玉佩在我眼里越來越亮,一股氣息從我三叔頭頂貫穿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