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都義憤填膺,看來王意風的名聲還不錯,醫館的人早就被病人擋的水泄不通,一些學徒在處理傷口,姚緋然看著就感覺手腳不大麻利。
姚緋然看到一個中年男子在治療傷的最重的病人,這個病人明顯處于大出血狀態,中年男子旁邊的助手在為傷者止血,不知道是不是過于緊張還是學藝不精,麻繩沒有扎緊很快蹦開,血液又開始噴涌出來。
“蠢貨!滾開!”
中年男子氣的踹開了助手,又重新拿麻繩和繃帶在傷口靠近心臟處捆扎,噴涌的血液總算止住了。
“拿人參湯過來。”
一番緊急搶救后,男子擦了擦汗后說道:“每隔半個時辰松開,防止腿部壞死?!?/p>
男子得了片刻空閑,總算看到士兵,士兵露出諂媚之色:“丘大夫,聽說你這里缺人,這里來了一個說有會醫術的人,丘大夫看行不行。”
丘大夫的目光落到姚緋然身上,眉頭微皺:“女人?”
這個時代學醫的女人可不多,而且還是流民,基本上是騙人的,雖然這母女倆看起來很可憐,但是這世道不缺可憐的人。
姚緋然道:“丘大夫,我看那人傷口要處理,不如讓我試試吧?!?/p>
那病人腿上有一個不小的傷口,應該是被刀砍過,傷口處到處是碎石子。
那病人嚇得一抖:“大夫,我家里還有八十歲的老母親,三歲的稚兒,您可不能隨意讓人醫治我,我得腿要是被廢了可怎么辦?!?/p>
丘大夫盯著姚緋然看了半晌,總算開口道:“你試試吧,要是做錯了,我這里可留不得閑人?!?/p>
姚緋然走上去,跟一個學徒說道:“麻煩給我拿一下煮沸的黃連水還有鑷子?!?/p>
原身的印象中醫館消毒好像都是用的這種水,學徒看了一眼丘大夫,見丘大夫沒有做聲,便把東西給了姚緋然。
姚緋然將傷口沖洗過后,仔細將里面的碎石取出,然后拿著消毒好的麻線將傷口縫合起來。
丘大夫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直到她將傷口縫合之后,才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對方手持針始終平穩,傷口縫合相契,如未受傷一般。
“你留下來吧?!鼻鸫蠓蚋爻鞘勘溃骸八苑翘?,到時候會記你一份功勞?!?/p>
士兵嘿嘿一笑:“多謝丘大夫了?!?/p>
“丘大夫,這是我女兒,她懂事聽話,可以和我一起么?”
“無妨?!?/p>
姚緋然被醫館留了下來,去戶房重新登記了身份,有了湘城的戶籍,還分了一個宿舍,每個月有俸祿。
周淼目光閃閃的看著娘親,總覺得娘親有什么變了,以前總叫自己讓著些堂哥堂弟他們,悶頭做事,也不管她,現在卻帶著自己離開了大伯他們,還經常教自己鍛煉還有讀書,每天還能吃飽飯。
“娘,你太厲害了?!?/p>
“淼淼也很勇敢?!?/p>
一個小女孩,在這亂世不管發生什么事不哭不鬧,已經很懂事了。
周淼流浪了這么久,終于能夠抱著娘親睡一覺了。
.......
這邊醫館有不少醫書,姚緋然空閑的時候就會看,這個世界藥理知識還是有所不同,草藥的藥性和名稱會有細微差別,只要掌握了這些藥草以及藥性,她以后也能自己開藥了。
一段時間后,城中一片喧嘩之聲。
“好消息,西頭山里那伙賊子被王元帥一鍋端了?!?/p>
“真是大快人心,之前路過的人都會被打家劫舍,甚至被殺滅口,現在尸體都被吊在城門口,真是報應啊?!?/p>
姚緋然放下醫書,暗想西頭山的山賊居然被一鍋端了?西頭山里地形復雜,那山賊駐扎了這么久,想要打下來并沒有這么簡單。
果然,又有不少士兵被抬到了醫館里。
這個醫館叫長明醫館,整個湘城都沒有這么大的醫館,看之前守城士兵對丘大夫那般尊敬,想來醫館是直接聽命于首領王意風。
這一次受傷的士兵比上次更多了些,姚緋然手腳麻利,甚至有些學徒抓錯的藥都看了出來。
忙完一晚上后,丘大夫對著醫館里面所有學徒道:“以后黃姑娘是醫館的副手,若是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聽從她的安排。”
有人不服道:“老師,黃姑娘才來多久,怎么能當副館主,恐怕不能服眾。”
丘大夫面色不變:“那你們說誰應該當副館主?”
不少人紛紛起哄:“我們認為是含宇兄?!?/p>
含宇是丘大夫的徒弟,已經在醫館一年多了。
“我這里都是有能者上之,含宇,你太粗心急躁了,之前你給趙將軍開的方子,要不是黃音指出了錯誤,你知道會有多嚴重的后果么?”
趙將軍趙岳是管軍總管,職位在萬戶之上,能統領一路兵馬,那一位要是被治死了,醫館都會被王元帥掀掉一層皮。
含宇震驚道:“不可能,我沒有開錯方子?!?/p>
丘大夫將藥方翻出來,含宇仔細看了一會,原本倨傲之色盡消,瞬間滿頭大汗,他居然把五分寫成了五錢,若是真的這般熬藥,說不準會藥量過量致死。
“此事你好好反省,扣三月月俸,你們聽著,今日我既讓黃音當我的副手,就是看中她這段時間嚴謹細心,還有手段不輸我,你們若是不甘心,就努力學習,爭取越過對方,才有跟我抗議的權利,若是被我發現你們用一些小人手段,影響病人救治,就別怪我用軍法處置!”
亂世用重典,這邊醫館本來就是作為王意風儲備軍醫,隨時調配,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壞了王意風的大事。
姚緋然原本想著安定下來,結果表現太好被丘大夫直接拉到了前頭,雖然依舊有人不服氣,但是還真沒有人擅自動手陷害她,畢竟一旦被查到就會丟了性命,而且還會損害醫館的聲譽。
姚緋然很快就適應了新的身份,俸祿也多了幾倍,她給周淼請了夫子,教她讀書識字。
今日醫館難得的清靜,這時候一個中年婦人走了過來。
“請問是姚姑娘么?”
姚緋然眉頭一皺,這婦人長得微胖,穿紅戴綠,嘴唇涂得通紅,看著令人不適。
“不知嬸子有什么事?”
“你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