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還不休息么?”
郭明遠家書房,郭母走了進來。
“等等大鵬,他去喝酒了!有點不放心!”
郭明遠放下手中今晚已經不知道被他翻了多少遍的報紙。
“呵呵,平時總說我慣著孩子,你看你!”
郭母坐到一旁,一臉好笑的看著自家男人。
“再說大鵬自打去了森林公安,可是大有長進啊!”
“嗯,確實長進不少,這個年齡再不開竅可就晚了!”
“國峰都夸了多少回了,你還不放心?”
“國峰只是大鵬現在的領導!”
“咦?你是說他有變動?”
“笨!我郭明遠的兒子難道一輩子當個大隊長!?”
“吱呀!”
房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
“大鵬回來了!”
郭母高興的起身,
“媽,你怎么還沒睡啊?!”
郭大鵬一身酒氣,但眼睛還算清明,看得郭母稍稍安心,
“這不是爸硬要等你么,你去書房吧我去給你弄點濃茶醒酒!”
“誒,謝謝媽!我先洗把臉!”
等郭大鵬走進書房,父母都在等著他。
“爸,讓你擔心了!”
“咯咯!行了!你們爺倆聊吧,我去睡了!”
郭大鵬開口的話,讓郭母很是心安,連帶著自家男人的眼角也彎了起來。
“不錯!先喝口茶,去去酒味!”
郭明遠對現在的兒子屬實很滿意。
“誒!”
半個小時后,郭明遠掐滅了煙頭,臉上帶笑,
“不錯,這事處理雖然還有些生澀,但可圈可點,不要操之過急!”
“我知道爸!有些人也是想讓我當刀,有些人是奔著你來的!”
郭大鵬雙手捧著茶杯,低頭說著。
“呵呵,你能看明白這一點就好,行了,睡覺去吧!不要著急,冬天痕跡明顯!”
“爸你去休息吧,我知道的!我收拾一下就睡!”
“好!”
郭明遠滿意的離開書房。
郭大鵬起身收拾了起來,已經沒有往日的不情愿,他收拾父親書桌上的文章和書籍時居然有了一絲朝圣的感覺。
“你們爺倆聊完了?我去收拾!”
以進臥室郭母正靠在床頭上看著書,
“呵呵,不用,大鵬收拾呢,你要是不放心明天早上再瞅瞅!”
“哼,你現在是得意了啊,合著我們娘倆輪流伺候你!”
“哈哈,那我現在伺候伺候你!”
“啪嗒!”
臥室的燈被熄滅.......
......
這個時間,林子深處,一個稍顯疲憊的身影正靠在樹上大口喘著粗氣,
“終于過來了!”
李保在大山里走了大半個月,終于通過了“大醬缸”,這邊的溫度要高上很多,要是再有半個月,這條路就是個死路。
“別動!”
突然李保后腰被硬物頂住,冰寒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不動爺們!我進來尋人的!”
“尋人?!哥幾個把人先綁了,眼睛罩上,搜身!”
李保顯然是知道規矩,直接高舉雙手,眼睛直接閉上,
“爺們,我身上的東西只留一半拜營子,剩下的請幾位喝口辣的!規矩我懂!”
果然李保這話一出,林子里鉆出來的幾人動作都放輕了許多。
“不錯,還算懂規矩!走著!你尋誰?”
“屠九!”
“九爺?!你是九爺什么人?”
“閉嘴,這是你能問的,按規矩來,這兄弟守規矩,我們也別亂!”
最先開口的那人,聽到“屠九”的名字也是一驚,聽到同伴多嘴,厲聲喝止。
“抓住繩子,走吧!”
李保只覺得雙手被塞進一段麻繩,立刻抓緊,然后便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幾人走。
......
富國村,知青點。
劉川自打離開陳軍那之后他就回到了知青點等待落戶文件下發。
他待的很不自在,所有知青看著他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一方面都知道他喜歡任萍,結果任萍嫁給了李大山。
之后又知道劉川打算放棄將來回城的機會,要落戶富強村。
最后,李大山新婚之夜第二天外出至今未歸。
對于有文化的知青來說,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很戲劇化!
“劉川隊長,有人找你,是任萍的婆婆!”
正坐在屋子一角看書的劉川聽到有人喊他抬起頭來,“任萍婆婆”的稱呼顯然是那人故意說的。
劉川冷冷的掃了一眼說話之人,起身向外走。
“什么人啊!連聲謝謝都不說!”
“我說你行了啊,馮鐵!你就是故意的!”
“哼!我就是故意的又怎么著了,他劉川馬上就不是知青隊長了!”
......
“李大娘,您找我什么事?”
李大山他娘,劉川是認識的。
“劉知青,能不能偷偷帶我去見小軍?!”
李大山他娘,眼睛掃了一眼周圍,半天才艱難的吐出這句話。
“找小軍?找小軍干什么?!”
這句話引起劉川的高度警覺,看向老人的眼神帶著審視。
“我有急事找他,不能在村子說,明早我在村東林子邊等你!”
李大山他娘說完就離開,沒給劉川反駁的機會,恰恰劉川也不能大聲喊住她。
地點不對!
無視知青點那些八卦審視的眼神,劉川回到原處繼續看書,心里不斷地琢磨著。
.......
第二天一早,陳軍剛抄起工具打算去山里查看下夾子和套子,院中的大黃和鐵頭突然吠叫了起來。
走到院子里,就見劉川正陪著一個矮小佝僂的身影往這邊走。
“李奶?”
看清劉川身后那人的模樣,陳軍頓時愣住了,滿腦子都是問號。
李大山他娘怎么會突然來找自己?
“小軍!”
剛跨進院門,李大山她娘就踉蹌著上前一把攥住陳軍的胳膊,
“我求劉川帶我來,我有天大的事要跟你說!”
“我去周邊看看,有事喊我。”
劉川在院門口停下腳步,識趣地沒有往里走,轉身往旁邊的山道踱去。
陳軍引著老太太進屋坐下,轉身沏了杯熱茶遞過去:
“李奶,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老太太卻沒接茶杯,枯瘦的手在膝蓋上微微發顫,沉默片刻后,啞著嗓子開口,聲音輕得像風中殘燭,卻字字砸在陳軍心上:
“李大山…… 死了。”
陳軍猛地一怔,不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死訊,而是老太太開口時那句 “李大山”。
連名帶姓地叫自己親生兒子!
“昨天早上公安找上門,把我帶去鎮上認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