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陳軍沒有讓劉川去駐點,而是在自家對付了一晚。
駐點畢竟是公家財產,以目前自己的現在的情況,還是不招人為好。
.......
“呼~”
“這是最后一箱,我也只留這些,剩下的大山你看著辦吧!”
李善艱難的從一個不起眼的洞口爬了出來,
“叔,你這是不是少點!”
李大山臉上堆著虛假的糾結,
“不少了,多了我也拿不動,人老了,不能太貪!”
李善故意沒有去看李大山和李保,只是低頭自顧的說著,
“天快亮了,我這就下山!這些東西你們怎么藏、怎么處理,我也不參與了!”
說著李善就將一個小木箱用衣服裹了起來,往身后背,看著衣服被撐的樣子,份量不清。
“行吧!”
李大山嘆了一句,之后給李保使了個眼神,李保立馬彎腰撿起一塊洞口邊的石頭。
退了一步,錯開身子給李保讓開空間,右手也慢慢摸向后腰。
“砰!”
一聲沉悶的槍響驟然從李善懷里炸開,子彈穿透他左腰側厚重的棉襖,擊中了正舉著石頭砸向他的李保。
下一秒,李保臉上的狠戾凝固成錯愕,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胸口,身體猛地一晃,膝蓋重重磕在雪地上,腦袋扎進了沒過腳踝的積雪里,再沒動靜。
槍響的瞬間,李大山渾身一僵,幾乎是本能地向前一個翻滾,死死縮到一棵粗樹后,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小兔崽子,你們倆可真是狼心狗肺!”
李善掏出盒子炮緩緩轉過身,右手緊攥的槍口泛著冷光,死死鎖定李大山藏身的方向,聲音暴怒沙啞。
“呵呵,叔!跟你比我這點算什么?要說狠,還得是你啊 !
李保可是你的親兒子!”
李大山背靠樹干大口喘氣,腦袋飛速盤算著脫身的法子,嘴里卻像淬了毒般吐出藏了多年的秘密。
“你怎么知道?!”
李善兇狠的眼神驟然一縮,臉上的猙獰出現了瞬間的裂痕,顯然被這句話狠狠刺中。
“你真以為當年那點事能瞞天過海?還是覺得李保他爹死得那么‘巧’,就沒人懷疑?”
李大山躲在樹后繼續加碼,聲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要說咱們富國村最‘費’人,還得是獵戶和趕山的,死在山里,誰查?”
“小崽子你知道的不少啊!”
李善被徹底激怒,槍口微微上揚,聲音陰冷至極,
“那我也讓你明白明白,陳軍他爹陳龍,可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哥哥!”
“草泥馬的李善你給我閉嘴!”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響,李大山猛地從樹后探了半個腦袋,眼睛赤紅地瞪著李善。
“呵呵,急了?”
李善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緩緩挪動腳步繞向樹后,
“你娘和陳龍他娘當年一起被擄上山,要不是柳老頭把她們救回來,哪有你今天?”
他頓了頓,故意拖長了語調,
“大龍那時候雖然小不過還記事,可你小子,當時還在你娘肚子里呢!”
“要不是老子在村里壓著那些閑話,你們娘倆能安安分分活到現在?你以為你是誰!”
李善一邊嘶吼著刺激李大山,一邊借著樹影掩護悄悄靠近,手指扣緊扳機,尋找著致命一擊的機會。
空氣里彌漫著血腥味和雪的寒氣,山林間只剩下兩人粗重的喘息和風雪掠過樹梢的嗚咽,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在寂靜的雪夜里愈演愈烈。
“李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大山被突如其來的真相驚的亂了方寸,
“現在知道大龍當年為啥對你那么好了吧!知道大龍他爹娘這么不待見他了吧!
嘖嘖,當初你給大龍那下子可真夠狠的啊!”
“砰!”
“啊!”
李善說完,一個前撲,那身手根本不是一個老人或者說普通人能做出來的,槍響,李大山中槍發出慘呼。
“砰砰!”
接連三槍驟然炸響,,一發狠狠鉆進他的大腿,另外兩發子彈擊中李大山的胸口。
劇痛瞬間席卷全身,李大山痛呼一聲,像麻袋般重重摔在雪地里,掙扎著想要撐起身體,卻只換來胸口的劇痛,左腿的血涌。
“草泥馬的……”
他在劇痛與錯愕中死死瞪大雙眼,猩紅的目光惡狠狠地剜向緩步走來的李善,牙關咬得咯咯作響,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小崽子,你還是太小瞧大山里的人了!”
李善臉上掛著勝利者的獰笑,一步步踩過積雪走向李大山。
月光透過稀疏的枝椏灑下,照亮他腳下李大山左腿不斷蔓延的血跡,也映出李大山嘴角溢出的暗紅血沫,那副狼狽模樣讓他笑得愈發得意。
“李善…… 你到底是誰?!”
李大山強撐著最后一絲力氣,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清,眼神里卻燃著熊熊的不甘。
看似普通的老頭,除了陰損還竟然有這樣的身手,到底藏著怎樣的秘密。
“我?我就是李善啊!”
他猛地拔高聲音,笑聲突然變得癲狂刺耳,
“一個不起眼的小逃兵而已!哈哈…… 哈哈哈哈!”
狂笑聲中,他握槍的右手微微顫抖,黑洞洞的槍口也跟著偏移了方向,全然沒注意到李大山的右手袖口正冒著一道寒光。
“呲 ——!”
一聲銳器入肉的輕響劃破夜空!
“噗!”
鮮血猛地從李善仰頭大笑的喉嚨里噴涌而出,濺在潔白的雪地上,像綻開了一朵妖異的黑梅。
“呃……!!”
李善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漏氣聲,左手本能地死死捂住喉嚨,劇痛與窒息感瞬間攫住了他,眼前陣陣發黑。
右手不受控制地痙攣起來,食指在劇痛中死死扣動了扳機 ,
“砰砰砰砰!”
子彈漫無目的地射向夜空,驚起林子里幾只夜鳥。
或許是第一聲槍響驚醒了瀕死的意識,李善拼盡最后一絲力氣抬起右手,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李大山倒地的方向,想將槍口對準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的 “小崽子”。
可雪地上只剩下一灘不斷變冷的血跡,原本奄奄一息的李大山早已沒了蹤影,只留下一串拖拽的血痕消失在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