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

黃中海眉飛色舞秀了一番，問道：“一起去食堂吃飯？”

高建業擺擺手：“你先去，我還有沒統計的學生。”

“我不急。”黃中海坐到旁邊：“等你一會就是了。”

高建業不動聲色翻個白眼，看樣子，黃中海是想好好“揚眉吐氣”一番了。

拿起手機看看，楚維岳還是沒有發來消息。

“名次提升，不盡如人意？不好意思給我發？”

高建業想到了最有可能的一種情況。

該怎么勸說？

高建業開始動腦筋。

聯想到楚維岳要當第一的野心，覺得情況更為棘手。

栽了大跟頭，往往兩種情況：

一種，認清現實；一種，不信邪。

前者好說，后者就麻煩了。

好似一個賭徒，鬼迷心竅，總想著能翻盤。

以楚維岳那天“野心勃勃”的表現看，大概率是后者。

“勸說，最好當面進行。”

“現在得先填表，交上去。”

“怎么詢問，才會不傷人？”

高建業捧著手機，正刪刪改改輸入框的文字時，楚維岳的消息過來了：

【楚維岳：（自拍照）。】

【楚維岳：高老師，不好意思，第一時間忘了。】

【楚維岳：不過很正常，主角總是最后一個登場的。】

高建業放大楚維岳自拍照。

“恩？”

“個，十，百，千，……，億。”

“2.2億 ？”

黃中海在一旁問道：“前進了2.2億名？”

高建業沒理，又看看前一張自拍照，才回話道：“不是，從9.2億 ，竄到了2.2億 。”

“開玩笑呢吧。”黃中海探頭。

高建業把兩張自拍照來回劃拉好幾次。

黃中海：“你忙，我餓了，先吃飯去了。”

說罷，頭也不回，離開了。

“跟個鬼故事一樣。”

高建業看著兩張自拍照，陷入沉默。

許久之后，輕嘆一聲：“或許，我也應該像楚維岳一樣，全力梭哈排行榜？”

之前，從顧瑞芬身上找到的“安于現狀”的理由，突然間就分崩離析了。

“亙古未有大變，怎么可以不拼一下？”

“我拼一下，能像楚維岳這樣嗎？”

“大概不行。”

“那能達到一半嗎？”

高建業看向統計的名單，班里，梭哈的不止楚維岳一個。

其他的，有效果，但不明顯。

還不如在學校每天高強度上課的顧瑞芳。

“榜單已經更新一次。”

“現在梭哈，會不會已經晚了？”

高建業十分糾結。

楚維岳的進步，讓他的心又一次亂掉了。

“我應該不行的。”

“我沒有楚維岳的信心、決心。”

“如果有，早就梭哈了。”

高建業正在努力克制心中難以遏制的想法，看到老婆來了，好奇道：“你怎么來了？”

“拿家里鑰匙啊。”高妻疑惑道：“不跟你說過嗎？”

“我忘了。”高建業掏出鑰匙。

高妻接過鑰匙，好奇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沖一把？”高建業問道。

“又受什么刺激了？”高妻笑道：“我也沒攔你啊，是你說要給學生做榜樣，必須堅守崗位，我望夫成龍，巴不得你一鳴驚人呢。”

“你看我這學生。”高建業遞出手機。

高妻接過，瀏覽半天，表情肉眼可見興奮起來：“你學生？”

高建業：“廢話。”

高妻緊張兮兮：“我看你們關系挺好？聊天記錄里，他都跟你開玩笑呢。”

“是挺好。”高建業點頭：“他爸媽去世了，相較其他學生，我和他接觸的多一點。”

高妻滿面紅光：“太好了，太好了。”

“我也替他感到高興。”高建業頓頓，繼續道：“你說我……”

高妻馬上打斷：“你無所謂的。”

“恩？”高建業瞪大眼睛：“我無所謂？”

“對。你想脫產沖榜，你就沖；你不想，你就別沖。”高妻鄭重道：“我對你的要求只有一點：和你的學生楚維岳保持好關系。”

高建業不解：“我怎么聽不懂你的話？”

高妻壓低聲音：“一下子提7億多名，你這學生，是個超級無敵潛力股啊。”

“現在，排行榜又有扶持。”

“有朝一日，怕是能達到你我不敢想的高度啊。”

“往后社會變成什么樣，不好說。”

“但，有個超牛叉的學生，在咱們這個小縣城里，你什么時候，都能橫著走。”

“何況，再過4年，咱家蕊蕊18，也要上榜了，屆時……”

高建業回過神來了：“不是，你在說什么？我當老師……”

高妻再次打斷：“什么事我都聽你的，但，這次你得聽我的，有這么個學生，別人求之不得，你還皺上眉頭了。”

高建業：“這是人家自己的本事，我又沒幫忙，我……”

高妻插嘴：“我就問你，你是不是他老師？你有沒有教他？”

高建業攤手：“你怎么聽不懂呢？不是一回事。”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當老師的不好意思。”高妻操作手機，把楚維岳名片分享給自己，接著說道：“你不開口，我做師母的說。”

高妻把手機放到辦公桌上，笑盈盈道：

“晚上給你做你最愛吃的酸菜魚。”

“說實話，真沒想到，這輩子，你還能給我個這么大的驚喜。”

“老公，小看你了。”

目送高妻離開，高建業又看看楚維岳兩張自拍，高妻的話，不停在耳邊回響。

“再過4年，咱家蕊蕊就18了。”

高建業看到過一條消息，排名前列的人員，利用從寶箱里的收獲，使得自家晚輩排名飆升。

“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高建業使勁晃晃腦袋，嘗試趕走妻子聲音，卻徒勞無功。

以他對楚維岳的了解、結合楚維岳展示的自信，以及提升7億名的事實。

即使最后達不到非常高的高度，但，也絕不會泯然眾人。

“到時候再說吧。”

“剛才黃中海臉色那么難看。”

“大概，他也意識到了。”

高建業把表填好，提交完畢，準備去食堂是吃。

剛走到樓梯口，碰到回來的王老師。

“高老師，聽說你們班有個學生，一下提了7億 的名次？”

高建業點頭：“對啊，準確講是7.2億 ，少了兩千萬呢。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剛才碰到嫂子了，嫂子和我說的。”王老師頓頓，繼續道：“高老師，恭喜啊。”

“嘿嘿~，還早，還早，我先吃飯去了。”

高建業說罷，開始下樓梯，想想王老師的語氣、神態，嘀咕道：

“還挺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