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要穩固,內部的蛆蟲必須清理干凈。
在林火的清洗下。
不管是丞相的釘子,還是州尉的殘黨,甚至是那些陽奉陰違的墻頭草。
手段狠辣,效率驚人。
整個安州的權力架構,被徹底重塑。
對于那些根深蒂固的本地士族豪強,林火的手段更加靈活。
安州首富張家。
“林統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張家家主是個五十多歲的胖子。
林火開門見山:“張員外我需要糧,需要錢。”
張胖子臉上的笑容一僵:“統領說笑了,小人家里也……”
“也沒多少余糧……”
“是嗎?”
林火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我聽說張員外在城南有良田八千畝在城西有綢緞莊十五家,還控制著安州七成的私鹽生意?!?/p>
“我還聽說你跟北狄人是兒女親家?”
“在大炎,跟北狄通婚是大罪啊?!?/p>
砰!
張胖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統領饒命!統領饒命??!”
“給你兩條路?!?/p>
“要么把你家產的三成交出來,糧食按市價八成賣給軍方。”
“要么死?!?/p>
“我選一!我選一!”
張胖子磕頭如搗蒜。
張家交出錢糧后,很快就拿到了軍方被服的大訂單,利潤豐厚。
對于那些搖擺不定的,林火則派兵在他們府外“軍事演習”,炮彈就落在墻外十米遠的地方,嚇得他們主動上門捐獻。
至于那些死硬的敵對分子,直接被扣上通敵叛國的帽子,滿門抄斬,家產全部充入軍庫。
一時間,整個安州,人人自危。
林火這兩個字,成了能讓小兒止啼的存在。
知府高俅,則徹底成了一個符號。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林火的副官送來的各種文件上,蓋上知府大印。
“大人,林統領派人送來了新的農稅法案……”
心腹師爺小心翼翼地遞上文件。
高俅看都沒看,抓起大印蓋了下去。
“拿走,快拿走!”
等副官走后,高俅癱坐在椅子上。
“你看到了嗎?”
“你看到了嗎?”
“他……他要改稅制!”
“這是要挖朝廷的根啊!”
師爺也是一臉慘白:“大人,慎言……”
“慎言?”
“我慎他娘的言!”
“這安州,早就不是大炎的安州了!”
“這是他林火的安州!”
“我們都是他籠子里的雞!”
“什么時候被宰全看他心情!”
……
京城。
丞相府。
陳北舟捻著自己花白的胡須,看著手里的密報,眉頭微皺。
“這條狗倒是比想象中能咬人?!?/p>
密報上,詳細記錄了安州近期的變化。
斬殺北狄千人,收復失地。
清洗官場,獨攬大權。
推廣新農具,屯田練兵。
樁樁件件,都透著一股不尋常。
“父親,一個邊境武夫而已何足掛齒?”
“待我們解決了朝中那幾個老頑固,騰出手來,隨便派個大將就能將他碾碎。”
陳北舟的兒子,兵部侍郎陳,一臉不屑。
“糊涂!”
陳北舟冷哼一聲,“獅子搏兔亦用全力?!?/p>
“這個林火,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把一個爛攤子整合成鐵桶一塊,絕非等閑之輩?!?/p>
“那父親的意思是?”
“他現在羽翼未豐還不敢公然反叛?!?/p>
“他所做的一切都打著靖南王趙崢的旗號。”
“我們動他就是動趙崢,會逼反所有皇室余孽?!?/p>
“此人可用,但不能重用?!?/p>
“需敲打更需提防?!?/p>
“傳我的命令,派禮部侍郎張瑾為朝廷欽差,攜御賜金銀前往安州嘉獎勞軍?!?/p>
陳霄眼睛一亮:“父親高明!”
“這張瑾向來眼高于頂,最擅長雞蛋里挑骨頭,讓他去定能給那林火一個下馬威!”
“下馬威是一方面。”
陳北舟嘴角露出一抹深邃的笑容,“我更想看看那林火到底是一條聽話的狗,還是一條喂不熟的狼。”
“他要是敢對欽差不敬就是公然藐視朝廷?!?/p>
“屆時我們再發兵征討,名正言順!”
“父親英明!”
一道命令,從相府發出。
數日后,一支由上百名禁軍護衛的隊伍,駛出了京城。
張瑾靠在坐墊上,手里把玩著一只玉杯。
去安州那種窮山惡水的地方,簡直是臟了他的靴子。
不過,聽說那個叫林火的泥腿子統領,最近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想必會很懂事。
……
欽差的儀仗還沒到安州城下,官威就先一步壓了過來。
為首的并非禮部侍郎張瑾,而是相府長史,胡漣。
被派來先熟悉熟悉環境。
他帶人停在安州城外十里的一處山坡上,安營扎寨。
一名先行官騎著快馬到安州城門下:“相府胡長史有令!”
“命林火,即刻出城十里,備香案,率文武跪迎天使!”
“另速速呈上安州軍械、糧草、兵員數目清單,以供胡長史查驗!”
“不得有誤!”
消息傳回靖南王府時,趙崢正與林火對弈。
“豈有此理!”
趙崢一聽,當即拍案而起,棋子散落一地。
他雖落魄,骨子里的皇室尊嚴還在,“一個小小的長史,竟敢如此跋扈!”
“真當本王是泥捏的?”
陳北舟這條老狗,派了這么個玩意兒來惡心人!
讓我的人去跪一個丞相府的奴才?
可是……
若是不從,陳北舟正好借題發揮,說我們公然抗命,不尊朝廷。
到時候大軍壓境,師出有名。
林火慢悠悠地撿起一枚掉在腳邊的黑子,重新放回棋盤上。
他抬頭,看著怒氣沖沖的趙崢,又看了看旁邊臉色發白的知府高俅。
“王爺息怒?!?/p>
“林統領,這……這可如何是好???”
高俅哆哆嗦嗦地開口,兩腿打顫,“欽差代表的是朝廷,是丞相……”
“咱們得罪不起?。 ?/p>
“要不,要不就……”
林火笑了。
“讓我去跪他?”
他轉向傳令的親兵,吩咐道:“去告訴那個什么胡長史,就說我說的。”
“讓他自己滾進來見我?!?/p>
“吏部侍郎來了或許我還會考慮站著迎一下?!?/p>
“他算個什么東西?”
“不可!”
趙崢急了,“林火!”
“我知道你心高氣傲,但胡漣只是個小人,他代表的是丞相的顏面!”
“我們沒必要為這種小事,授人以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