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望著老道，又追問了一遍：“師父，您到底是什么境界呀？”

這話像一把鑰匙，猝不及防撬開了老道塵封多年的記憶。他身形猛地一僵，青灰色的眼眸里瞬間沒了焦點，過往的畫面如潮水般涌來——那年魔修攪動天下，戰火紛飛，蒼生流離。他作為藍星唯一的圣人散修，毅然加入圍剿魔帝的陣營，七大派圣人齊聚，他一人力戰魔修，殺得對方幾乎斷了傳承，魔帝也被逼至絕境。

可就在他即將斬殺魔帝的剎那，背后突然傳來致命的氣息——七大圣人竟同時對他出手！陰陽圣人與空間圣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冰冷又嘲諷：“做做樣子便罷了，除魔哪需趕盡殺絕？”

他當時不敢置信，嘶吼著問“為何”，換來的卻是七人的哄堂大笑：“沒了魔修，誰來供養我們七大門派？天下太平了，修士們的矛頭，不就該指向我們占據的靈脈寶地了嗎？”

記憶里的痛楚如利刃般刺來，魔帝趁機遁走，他被重創瀕死，只能動用秘術自跌圣位，引爆隨身道器才換得一線生機。此后多年，他渾渾噩噩行走世間，才明白自己不過是圣人博弈的棋子，所謂“除魔濟世”，不過是他們維持平衡的戲碼。

“師父？”秦川的聲音拉回他的神思。

老道猛地回神，眼底的痛楚迅速被掩飾，他干咳兩聲，伸手揉了揉眉心，故意岔開話題：“如今境界于我而言，早已是過往云煙。當年一場大戰傷了根基，如今修為時好時壞，說出來也沒什么意義。”

他拍了拍秦川的肩膀，語氣帶著幾分刻意的輕松：“你眼下該操心的是自己的修行，等你哪天能追上我當年的腳步，師父再把這些舊事慢慢說給你聽。走吧，先去看看村里的情況。”

一番話看似坦誠，實則將過往的驚天秘事輕輕帶過，只留下秦川對著“傷了根基”的說辭，滿心疑惑卻再不好追問。

空間碎妖

“先別糾結這些，快去看看村里的情況！”老道話音剛落，便提步朝著村落快步走去，秦川連忙握緊長槍跟上。

剛踏入村口，眼前的景象就讓二人瞳孔驟縮——兩條水桶粗的黑鱗蛇妖正盤踞在空地上，猩紅的信子不停吞吐，其中一條正纏著一位年邁的村民，蛇口一張，竟直接將人整個吞入腹中，另一條則朝著躲在墻角的孩童撲去，村民們的哭喊與絕望的尖叫此起彼伏。

“孽障！”老道眼中青灰色光芒驟盛，再也沒了之前的嬉皮笑臉，右手猛地抬起，對著兩只蛇妖虛空一指，掌心緩緩握成拳狀。

秦川只覺周圍的空氣驟然一凝，下一秒，那兩只蛇妖周身的空間竟開始扭曲，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攥住，蛇妖的鱗片開始崩裂，發出凄厲的嘶鳴，身體在扭曲的空間里不斷收縮。

“砰！砰！”兩聲悶響接連響起，兩只蛇妖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便被扭曲的空間直接捏得粉碎，黑血與碎肉濺落在地，原本肆虐的妖氣瞬間消散。

秦川站在原地，握著長槍的手微微發顫，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方才那舉重若輕的一擊，竟直接秒殺了能輕易屠戮村民的蛇妖，這等操控空間的力量，比他認知中的“厲害”還要恐怖百倍，他這才隱約意識到，自己的師父，絕不是普通的隱士大能

刻意藏拙

秒殺蛇妖的瞬間，老道周身驟然強盛的氣息便飛速收斂，額角甚至滲出細密的冷汗——方才見蛇妖殘殺村民，他一時被憤怒沖昏頭腦，竟忘了壓制實力，下意識動用了空間法則，這要是暴露了當年的底子，難免引來七大派的眼線。

他飛快掃了眼四周，故意提高聲音，語氣里帶著幾分“警惕”：“多謝方才那位大能出手除妖！不知閣下可否現身一見，也好讓老道當面道謝？”

這話聽得秦川徹底愣住，握著長槍的手頓在半空——方才明明是師父抬手間殺了蛇妖，怎么突然冒出“別的大能”？他張了張嘴，想戳破卻見師父悄悄朝他遞了個眼神，那眼神里帶著幾分急切的暗示。

秦川心里犯起嘀咕：難不成真有隱藏的大能在附近？可方才那空間扭曲的景象，明明就出自師父之手啊……他摸不準師父的心思，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能跟著打量四周，心里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