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生根:青石寨下的暗流
青石嶺的日子漸漸安穩,田里的粟米抽了穗,紅薯藤爬滿了地,隊員們白天耕種、訓練,晚上圍著火堆吃飯聊天,連空氣里都飄著幾分踏實的氣息。可沒人知道,每當夜深人靜,小川總會獨自站在古寨的瞭望臺上,望著北方的夜空,眼底翻涌著旁人看不見的寒意——仇恨的種子,正在他心底悄悄生根。
他想起小時候,家里雖窮,卻有爹娘的疼愛,可朝廷的賦稅一年比一年重,征糧軍下鄉征糧,爹娘交不出糧食便被推搡著如同對待牲畜一樣對待最終慘死的場景后來從王婆那里得知,因為那年干旱恰逢自己出生沒有多余的糧食上交稅收,每每想起他也有些自責,但這不代表著他可以忘記這些仇恨,他想起起義軍潰敗之后他南下,遇到的那些和他一樣家破人亡的百姓,要么餓死在路邊,要么被匪幫、亂兵欺負;他更想起韓烈提到的黑風山魔修,想起自己身上詭異的暗黑色魔氣——這些年的顛沛流離、生死掙扎,根源都繞不開朝廷的腐朽、番王的戰亂,還有那不知來歷的魔修隱患。
“川哥,夜里風大,披件衣服吧。”阿武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遞過一件粗布外套。他看著小川緊繃的側臉,心里隱約知道,小川心里藏著事——從斬殺崔虎、韓烈時的果決,到打探戰火局勢時的凝重,阿武總覺得,小川要做的,絕不止是在青石嶺安穩度日。
小川接過外套披上,聲音低沉:“阿武,你說咱們在這兒扎根,能安穩多久?”
阿武愣了愣,隨即道:“只要咱們守好青石嶺,好好耕種,再練強本事,總能安穩下去。”
小川卻搖了搖頭,目光依舊望著北方:“朝廷不管百姓死活,番王只顧爭權奪利,還有那些魔修……這亂世,哪有真正的安穩?咱們現在能活著,是因為戰火還沒燒到這兒,可等戰火來了,咱們這些人,要么被當成炮灰,要么再次流離失所。”
阿武沒再說話,他知道小川說的是實話。這些年的經歷,早已讓他明白“安穩”有多脆弱。
小川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我爹娘死在朝廷征糧軍,多少百姓死在賦稅和戰亂里……我練這魔功,不是為了茍活,是想有一天,能讓那些作惡的人,付出代價。”這話他從沒對任何人說過,此刻在寂靜的夜里說出來,帶著壓抑已久的恨意。還有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兩個人找出來報仇雪恨他只記得那個人手上有一條疤
阿武心里一震,看著小川眼底的光芒,突然明白了什么——青石嶺的安穩,只是小川的“歇腳點”,不是他的“終點”。他上前一步,沉聲道:“川哥,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跟著你!要是能讓那些壞人償命,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就算拼了命,我也愿意!”
小川轉頭看向阿武,眼底的寒意漸漸褪去幾分,多了一絲暖意。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青石寨里的236人,個個都曾被亂世傷害,他們或許暫時只想安穩,可一旦有機會改變這一切,他們絕不會退縮。
那晚之后,小川沒再對任何人提起心底的仇恨,卻悄悄改變了安排——他讓張勇加大訓練強度,不僅練拳腳刀法,還讓老秦教大家布置陷阱、偵查敵情;他讓春桃多下山打探消息,重點關注朝廷軍與番王的戰況,還有黑風山魔修的動向;他自己則在每晚練完魔功后,對著地圖反復琢磨,標注出戰火蔓延的路線、可能的糧草產地。
仇恨的種子已在心底扎根,而青石嶺的安穩,就是這顆種子生根發芽的土壤。小川知道,總有一天,他要帶著青石寨的人,走出這片山嶺,去面對那些他逃避了很久的過往,去討回那些本該屬于百姓的公道。而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積蓄力量,等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