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娘無奈只能帶著李星禾去見琴韻璇。
此刻,琴韻璇正靜臥于床榻之上休憩,門外傳來蕓娘敲門聲,“琴兒,你可安好?李公子特地前來探望你了!”
門扉輕啟,琴韻璇步履蹣跚而出,發絲未束,眸中閃爍著淚光,顯得尤為楚楚動人。
她驚訝又略帶哽咽地喚道,“李公子,您……怎會來此?”
李星禾的目光落在她未著鞋襪的雙足與略顯蒼白的面頰上,心中不禁涌起一陣疼惜。
“琴姑娘,你這是怎么了?臉色為何如此蒼白?”李星禾關切地詢問著,同時引導她至一旁坐下休息。
琴姑娘瞥了蕓娘一眼,神色中交織著諸多情緒,顯然有難言之隱。
見狀,李星禾立刻轉向蕓娘,誠懇地說,“蕓媽媽,琴姑娘的情況看來需要些調養,我知曉幾味對癥的草藥,能否請您辛苦一趟,親自去熬制,稍后送來給她服用?”言罷,他詳盡地列出所需草藥。
蕓娘雖心有不愿,但面對李星禾這位重要的客人,只能勉強應承下來。
待蕓娘離去,李星禾迅速合上房門,語氣中帶著幾分急迫與關切,“琴姑娘,是否因為萱兒姑娘的不幸離世,你們才謝絕了賓客?”
琴姑娘輕輕點頭,眼眶微紅,“公子所言極是。雖身處風塵,我們姐妹情深。萱兒性格活潑開朗,最是擅長待人接物,她的離去讓我們難以接受。每當想到她生前的模樣,再對比那冰冷的遺體,我心中便如刀絞般疼痛。請公子見諒,今日我實在無法陪伴左右?!毖援?,她微微欠身以示歉意。
李星禾連忙扶住她,“琴姑娘不必自責,我此來并非為尋歡,實則是因我對萱兒姑娘的死同樣難以接受。今日我就想知道,案發前后,萬香樓中是否有陌生人來訪,特別是與萱兒姑娘有過接觸的?”
琴姑娘謹慎地走到門前,確認四周無人后,輕嘆一聲,低聲道,“李公子,此事務必保密,不能讓蕓媽媽知曉。方才蕓媽媽在,奴家不方便透露!萱兒的離世,有蹊蹺!”
李星禾聞言,眼神立刻變得銳利起來,“怎么說?”
“今早,萱兒曾私下找過我們,言辭間透露出深深的自責,她提到張浩宇的死與自己有關聯,并說今日要出庭作證。我們正欲細問,卻被蕓媽媽突然打斷,強行帶走了萱兒。再相見時,已是天人永隔,這一幕對我們三人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李星禾眉頭緊鎖,追問道,“那么,今日是否有外人來訪,特別是找過萱兒?”
“有!蕓媽媽帶走萱兒后,我與詩兒心中始終不安,便悄悄前往查看。但在前往萱兒房間的路上,我們親眼目睹蕓媽媽引領著一位客人上樓,那人正是縣衙的趙主簿。我們雖不知他們有何交易,但直覺告訴我,萱兒的死與這次會面脫不了干系?!?/p>
李星禾恍然大悟,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隱藏于縣衙之中,尤其是那劉軒,其行徑令人發指。
萱兒的死于非命、朱掌柜的意外毒亡、張浩宇的無端受牽連,皆因劉軒而起,其知法犯法,而其父更是縱容包庇,令人憤慨。
若非李星禾尚為凡人,法力未復,他早已化龍而出,嚴懲這等惡徒。
知曉一切真相后,李星禾并未當場揭露蕓娘,此事仍需從長計議。
他向琴韻璇告別后,徑直返回安豐村,心中悄然醞釀著一個周密的計劃。
回到安豐,李星禾對陸林逸等人隱瞞了在萬香樓所聞,只是以瑣事搪塞,他深知,此事多一人知曉便多一分危險。
張嫣向李星禾稟說道,“公子,您外出萬香樓的這段時間,孫領隊來訪,他始終對鹿妖之事念念不忘。”
李星禾聞言,面露焦急之色,“哎呀,我這兩天只顧著追查下毒之事,竟把孫領隊那邊的事情給疏忽了。他這邊沒出什么岔子吧?”
陸林逸拍了拍李星禾的肩,笑道,“李兄放心,這等小事哪用得著你操心。孫領隊一到,我就按計行事,給他上演了一場‘放我一馬’的戲碼,效果出奇的好,他感動得不得了。換做以前,我或許真會拿他祭奠蛇妹,但如今有了你們這群朋友,那些恩怨情仇,我都已漸漸放下了?!?/p>
李星禾聽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陸兄,你能有這樣的胸懷,實屬難得。孫領隊確實是個性情中人,他雖行事偶有沖動,但終究是為了保護百姓。如今你們之間的恩怨得以化解,未再造成任何傷亡,這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對了!公子,孫領隊本想親自拜訪您,但見您不在,便匆匆離去。他特別提到,朱掌柜中毒身亡之事已傳遍安豐,盡管真兇已伏法,但外間仍有諸多不實之詞,將此事歸咎于我們。他希望我們能前往朱掌柜家中,為那孤兒寡母提供一些幫助,以此作為我們的歉意。”
“孫大哥真是細心周到!明日我們就一同前往朱掌柜府上,送去慰問的同時,也探探王家布莊的虛實,看能否將祖宅收回?!崩钚呛虉远ǖ卣f。
“還、還要收回祖宅???”陸林逸略帶驚訝地重復道。
“那是自然,祖宅必須收回。”李星禾語氣堅決。
“對了,嫣兒,你姑母可還安好?她是否已經離開?”李星禾話鋒一轉關切地問。
“姑母已經走了,爹娘也一同前往姑母家,為浩宇辦場法事,祈求他安息。至于我,選擇留下來陪你!”說到這里,嫣兒的臉頰不禁染上了一抹紅暈。
李星禾點頭應允,“明日慰問之后,我們理應一同前往你姑母家,為浩宇送行,讓他安息?!?/p>
眾人聞言,皆點頭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