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申鶴那副“明日必買新房”的堅定模樣,逸塵心里一急,連忙反手抓住申鶴的手。
“不用了不用了!師姐!真的不用那么麻煩!”
“反正我在蒙德也待不了多久,過幾天處理完特瓦林回歸典禮的事情,咱們不就一起回璃月了嘛?
再說,這房子好歹是凱亞那家伙的一片心意,直接棄之不用不太好吧?
咱們就將就幾天,沒必要特意再去尋摸新房子了!”
他試圖將申鶴的注意力從“買房”這件大事上引開,拉著她站起身。
“走吧走吧,師姐,我先帶你去看看其他房間!你看看今晚想住哪一間?隨便挑!反正空房間多的是!”
申鶴被他半推半拉著,暫時將購置產業的計劃壓下,但目光依舊在那些房間的門上掃過,仿佛在評估它們的堅固程度和安全性是否符合“圈養(保護)師弟”的標準。
兩人慢悠悠地逛了幾個布置簡潔卻溫馨的客房,逸塵賣力地介紹著“這間窗戶朝南采光好”、“那間安靜離樓梯遠”,申鶴卻始終只是淡淡地瞥一眼,未置可否。
終于,在看完最后一間客房后,申鶴停下了腳步。
她轉過身,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不再迂回,直接問道:
“師弟,你的房間…是哪一間?”
“啊?我的?”
逸塵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下意識地抬手指了指走廊盡頭那扇虛掩著的門,
“就…最里面那間。怎么了師姐?是那些客房都不合心意嗎?要不我再…”
他的話還沒說完,申鶴已經邁開步子,徑直朝著他手指的方向走去。
逸塵雖然有點懵,但還是習慣性地跟了上去,嘴里還在繼續介紹。
“我的房間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大了點,有個陽臺,早上陽光能曬進來還挺舒服的…”
申鶴推開逸塵的房門。房間內的陳設果然如他所說,簡潔而隨意,甚至有點亂。
幾件換下來的衣服隨意搭在椅背上,桌上散落著一些看不懂的小玩意兒和書籍,床鋪倒是還算整齊,但也能看出主人起身后隨手一捋的痕跡。
充滿了生活氣息,卻也…獨屬于逸塵的氣息。
申鶴的目光緩緩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最后落在那張足夠寬敞的雙人床上,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
她轉過身,面對著跟進來的、還在絮絮叨叨介紹陽臺視野多好的逸塵。
“不必再看其他房間了。”
“今夜,我便睡此處。”
逸塵:“……???”
他眨了眨眼,大腦似乎宕機了幾秒,沒太理解這句話的深層含義,只是順著字面意思傻乎乎地確認道。
“啊?師姐你喜歡我這個房間啊?那也行!那我今晚去睡客房就好!這床確實挺舒服的…”
申鶴輕輕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向前逼近了一步,幾乎站到了逸塵面前,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宣布:
“我的意思是——”
“你我,同宿于此。”
“可是…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
逸塵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些許為難的神色,
“雖然在奧藏山上咱們也是住一個洞府…但那畢竟地方大,而且還有師父在。現在這…就一張床…睡一間房總覺得…怪怪的。”
他倒不是嫌棄師姐,只是潛意識里覺得有點怪怪的。
申鶴聞言,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姿態優雅地在那張雙人床邊坐下,仿佛她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
“同宿一室,心無雜念,亦可算作一種心境修行。師弟不必太過拘泥于世俗之見,亦不必…心生雜念。”
她特意在“心生雜念”四個字上加了極輕微的停頓,仿佛在試探。
“嗯……”
逸塵抱著手臂沉思了片刻,似乎被“修行”這個說法說服了,隨即眼睛一亮,找到了一個更合理的理由,
“說的也是!反正遲早要幫師姐徹底化解體內煞氣的,現在多培養一下默契和信任,等回到奧藏山之后,進行雙修的時候也能更順利些!”
申鶴默默地點了點頭,認可了這個說法,安靜地坐在床沿,不再言語。
只是那雙眼睛,依舊一眨不眨地看著逸塵。
房間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申鶴再次開口,聲音依舊清冷,卻帶著一絲極難察覺的…期待?
“師弟,我未曾攜帶換洗衣物。”
她微微垂下眼簾,
“可否…暫借你的衣物一用?”
“當然可以啊!”
逸塵想都沒想就爽快答應,立刻走到衣柜前翻找起來,
“師姐你看這件睡衣行不行?雖然我穿可能大了點,但你穿應該剛好合身…還有這件內襯,是新的沒穿過…”
他挑出幾件看起來干凈柔軟的衣物,遞給了申鶴。
申鶴接過還帶著逸塵氣息的衣物,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
“多謝師弟。”
她低聲說道,將衣物輕輕抱在懷里。
“師姐你先去洗澡吧,毛巾都是新的。”
逸塵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正好我出去一趟,有點事。”
申鶴正準備起身的動作頓住了。
“去哪?”
此刻已是夜晚,他剛回來不久,還有什么急事需要立刻出門?
逸塵卻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故意賣了個關子。
“嘿嘿,秘密~很快回來!”
說著,他沖申鶴揮了揮手,轉身就快步走出了房間,還順手帶上了房門。
“咔噠。”
房門合攏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申鶴獨自坐在床沿,懷里還抱著逸塵的衣物,原本因為得到他衣物而泛起的一絲極淡暖意,瞬間被這聲關門聲擊得粉碎。
她緩緩抬起頭,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眼中溫度驟降,寒意彌漫。
夫妻之間…
豈容有“秘密”二字?!
他方才…是與誰有了“秘密”?
強烈的占有欲和被排除在外的冰冷怒意,如同掙脫束縛的煞氣,悄無聲息地在她周身彌漫開來。
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良久,她才緩緩站起身,拿著衣物,走向浴室。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帶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風暴。
而哼著小調溜達出門的逸塵,對此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