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同閻王點卯，每一個名字，每一樁丑事，都如同精準的炮彈，狠狠砸在那些看客的心坎上，將他們極力隱藏的齷齪、不堪、失敗，血淋淋地撕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整個麻將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屠梨那清亮銳利的聲音，所有被點到名字的人，都如同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聚光燈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那些剛才還在附和指責的人，此刻都噤若寒蟬，縮著脖子，生怕下一個被點名、被剝皮的就是自己！

于芳也被這狂風暴雨般的揭露震得忘了哭嚎，呆滯地看著如同戰神附體般的女兒。

“夠了！屠梨！別說了！我們家還要做生意！”于芳終于找回一點聲音，色厲內荏地尖叫起來，試圖阻止這失控的局面，“你說這些做什么！真是造孽了！”

屠梨猛地轉頭，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般刺向于芳：“你閉嘴！你的賬，我們關起門來慢慢算！現在，輪到這些德高望重的叔叔伯伯了！”

她重新將冰冷的目光投向那三個臉色慘白、疼得直抽冷氣的始作俑者——劉麻子、李禿子、何瘸子。

“我的幾位‘好叔叔’?！蓖览娴穆曇魩е坦堑暮猓皠偛诺拈_水，燙得舒服嗎？是不是把你們褲襠里那點不干不凈的心思也一起燙沒了？”

李禿子強忍劇痛，嘶聲道：“誰……誰看你了！我們沒有！”

“沒有？”屠梨臉上露出一個極其冰冷的笑容，“李禿子，上周三晚上，我趴在桌上睡著了，是誰的手‘不小心’滑進了我的后腰？

劉麻子，上個月我彎腰撿牌，是誰的腳‘恰好’踢掉了我的拖鞋，手指頭在我腳踝上摸了三下？

還有何瘸子，大前天下午，你‘不小心’把茶水潑在我胸口，又是誰的手‘好心’地要幫我擦，趁機捏了一把？”

她每說一句，這三個人的臉色就白一分，眼神中的驚恐就深一分。

這些事情的細節，她竟然記得一清二楚。

“王建的下場你們都看到了吧？”屠梨的聲音陡然轉厲，

“證據確鑿，等著進去吧！我不介意再多送你們三個！讓你們在里面，好好交流一下心得！”

“你……你胡說！你有證據嗎？”劉麻子還在嘴硬，但聲音已經抖得不成樣子。

“證據？”

屠梨嗤笑一聲，慢條斯理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在屏幕上快速點了幾下，然后舉起屏幕，朝著眾人晃了晃！

屏幕上，赫然是麻將館幾個角落的監控畫面，清晰度極高！

其中一段回放的畫面里，清晰地拍到劉麻子趁著屠梨睡著，那只咸豬手正鬼祟地伸向……。

另一段則拍到何瘸子“失手”打翻茶杯后，那只試圖“幫忙”的手朝向的某處……

“忘了告訴各位。”屠梨的聲音如同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我前幾天好心給店里升級了監控系統，高清無碼，帶錄音的那種！防小偷嘛！”

“誰知道……嘖嘖，沒抓到小偷，倒是拍到了不少比小偷還惡心的玩意兒！”

轟，如同驚雷在人群中炸開。

所有人，包括于芳，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

劉麻子三人更是面無人色，如同被抽掉了骨頭，癱軟在地，徹底失去了狡辯的勇氣。高清監控，這簡直是鐵證如山！

于芳看著屠梨手機上的畫面，身體晃了晃，差點暈過去，這幾天屠父不在，她為了穩住這些老客，確實……確實也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做了些曖昧的舉動……這些要是被拍下來……

屠梨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精準地刺向于芳慘白的臉：“媽，你說這些監控，安得對不對？是不是很為我們家的生意、著想啊？”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極其冰冷的弧度，“至于我還看到了什么……呵呵，你猜？”

這聲“呵呵”，如同死神的低語，讓于芳和所有心中有鬼的人，瞬間如墜冰窟。

整個麻將館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先前所有的喧囂指責，都在這鐵一般的證據和屠梨的氣場下，被碾得粉碎，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冷汗滴落的聲音。

屠梨收起手機，如同收起審判的權杖。她冰冷的目光最后一次掃過全場，將每一張驚恐，難以置信的臉都刻入眼底。

“我今天累了，回來睡個覺?！?/p>

她的聲音恢復了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們最好……都給我安安靜靜的。”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不然，我這個人記性不太好，手也容易滑……萬一不小心，把某些精彩片段群發到社區群里，或者直接打包發給警察叔叔……那多不好意思？”

**裸的威脅，卻無人敢反駁。

只有于方后知后覺的，渾身顫抖，試圖找回她那微弱的話語權：“你……你……你是想讓我死！”

屠梨笑到，一瞬間好像又回到了原來那個卑微的少女，說出的話卻絲毫不像：“爸爸在病房里病了，說胡話。怎么媽你也病了，你也想說點胡話嗎？”

于芳：“我沒有瘋！也沒有說胡話！你這個白眼狼！”

屠梨懶著聽她的垂死掙扎，轉身推開眾人，打開房門后往樓上走，復又回頭。

“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最近我做出了一個新奇的決定?！?/p>

眾牌友渾身一陣，生怕她又說出什么驚天秘密。

“從今天開始，我屠梨，不是什么好東西，記住了？”屠梨道，

“要打要罵，我隨時奉陪，只是說，萬一斷手斷腳的，就不要怪我了。”

第二日一早。

“媽！你什么時候把屠梨那個小賤人嫁出去?。　?/p>

屠耀祖把啃得只剩骨頭的豬蹄隨手扔在桌上，油膩的手指在同樣油膩的T恤上擦了擦，聲音粗嘎，帶著被寵壞了的理所當然和不滿，

“你明明答應我初三的時候就給我買套房子！我都快畢業了，連房子的影子都沒看到！你騙人！”

他肥碩的身體隨著抱怨不滿地扭動，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于芳一聽寶貝兒子發話，臉上那點因為屠梨回來而殘留的刻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堆滿了諂媚和寵溺：“哎喲，我的好大兒！媽媽怎么會騙你呢？答應給你買房子，媽就一定給你買！放心啊，乖兒子！”

她連忙把那碗剛端上來的紅燒肉推到屠耀祖面前，用筷子夾起最大最肥的一塊，小心翼翼地送到他嘴邊，“來來來，剛燉好的紅燒肉，你最愛的！快嘗嘗，媽燉了三個小時呢，可爛糊了！多吃點，補腦！下次考試一定要考過你那個沒用的姐姐！”

屠耀祖張開嘴，一口將那塊足有嬰兒拳頭大的紅燒肉吞了進去，肥厚的嘴唇蠕動著，嚼了兩下，眉頭就皺了起來：“唔……媽，我飽了，吃不下了?！?/p>

他推開于芳還想再夾過來的筷子，指著桌上那盤被他啃得七零八落的豬蹄和幾乎沒動的紅燒肉，“扔了怪可惜的，給狗吃吧?！?/p>

“好好好！飽了咱就不吃了！”于芳連聲應著，沒有絲毫不悅，反而覺得兒子胃口小是“斯文”，她又端起旁邊一碗浮著厚厚油花的肉湯，

“來，好兒子，喝口湯，原湯化原食，別噎著?！?/p>

屠耀祖瞥了一眼那碗渾濁的湯，嫌棄地撇撇嘴：“膩死人了，一股豬毛味，我不喝！你拿去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