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屠家這是造了什么孽，養出這么個禍害！”“就是！再怎么說也是親媽，怎么能這樣！”

“我看就是欠揍！老屠不在，沒人管得了她了！”

幾個平時就愛嚼舌根的老婦女更是七嘴八舌地指責起來，矛頭直指屠梨。

于芳聽著周圍的議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頓時來了精神，她猛地一拍大腿，一屁股坐到地上，披頭散發地開始嚎哭撒潑，拍打著油膩的地板：

“老天爺啊——快開開眼吧！看看這個不孝女啊！她爸為了救她斷了手躺在醫院里生死不知啊！她倒好！跑回來把她媽往死里逼啊！”

“我不活了！辛辛苦苦養她這么大，供她吃供她穿，臨了臨了，成了仇人啊！”

“都是當爹當娘的……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攤上這么個討債鬼……”

“我這是上輩子造了什么孽啊……讓她爸在醫院里自生自滅吧，我也不活了……”

她哭得聲淚俱下，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瞬間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被惡毒女兒欺凌的可憐老母親形象。

同情的目光和更猛烈的指責瞬間涌向屠梨。

又是這一套！屠梨心底的戾氣如同火山般翻涌，我才不會怕你，更不會怕你們。

于芳那套撒潑打滾、哭天搶地的把戲在麻將館里上演，試圖用孝道和可憐綁架輿論，將屠梨塑造成不孝忤逆的惡女，聲嘶力竭：

“老天爺啊——快開開眼吧！看看這個不孝女啊！她爸為了救她斷了手躺在醫院里生死不知啊！她倒好！跑回來把她媽往死里逼啊！要死了——要死了——還有沒有天理王法啊——！”

她哭嚎著，鼻涕眼淚糊了滿臉，將“受害者”的戲碼演得淋漓盡致，瞬間博得了不少不明真相或本就偏頗的牌客的同情。

“養女兒養出仇來了，造孽啊！”“再怎么著也是親媽，怎么能這樣？”

“老屠不在，這丫頭要翻天了！得好好管教！”

指責的矛頭再次隱隱指向屠梨，那幾個被燙傷的劉麻子、李禿子、何瘸子雖然疼得齜牙咧嘴，此刻也仿佛找到了靠山，跟著附和，用怨毒的眼神瞪著屠梨。

屠梨冷眼看著這場鬧劇，看著母親那拙劣的表演和周圍那些或虛偽或愚昧的看客，發出一聲如同觀眾一般，荒唐的笑聲。

“哈。”

這些冷漠的旁觀者，在她被猥褻、被辱罵、被當成貨物一樣算計時，何曾有過半分同情？何曾站出來說過一句公道話？

他們享受著這污穢環境里的廉價娛樂，用他人的苦難作為談資，甚至本身就是加害。

現在，他們有什么資格站在道德的制高點？！

屠梨像是變了一個人，亦或者說，她要為原身討回所有的公道，她不退反進，猛地踏前一步，腳下那雙洗得發白的帆布鞋踩在油膩的地板上，發出清晰的聲響，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嘈雜。

“你命苦？”她的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的刀鋒，清晰地切入于芳的哭嚎，帶著極致的嘲諷，

“我看你敢上去伺候男人命好的很啊！天天罵我是下賤命，我看你才是天生當丫鬟、跪舔男人臭腳的賤骨頭命！”

“你！你說什么？！”于芳的哭嚎戛然而止，被這**裸的羞辱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屠梨，手指像得了雞爪瘋。

“我說什么你聽不懂？”屠梨冷笑一聲，三白眼翻起，如同看一堆垃圾般掃過于芳，然后目光如探照燈般，銳利地掃過圍觀的每一個人！那眼神冰冷、睥睨，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壓迫感。

“看什么看？！”屠梨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震得整個麻將館嗡嗡作響，

“沒見過母女吵架？這么稀罕看熱鬧？行啊！那就都別走了！今兒個老娘讓你們看個夠！看個心服口服！”

她猛地抬手，食指如同精準的標槍，瞬間指向人群中一個穿著邋遢汗衫、眼神閃爍的中年男人——江大炮！

“江大炮！你老婆帶著兒子跟隔壁老王跑路都快半年了吧？綠帽子戴得挺穩當啊？還有臉在這兒吆五喝六地打牌？怎么，輸的錢夠不夠你那個‘好兄弟’老王幫你養兒子的？”

屠梨的聲音又快又狠，字字誅心！

江大炮的臉“唰”地一下漲成了豬肝色，嘴唇哆嗦著：“你……你胡說……”

“我胡說？”屠梨嗤笑一聲，根本不給對方狡辯的機會，瞬間轉向旁邊一個面黃肌瘦、眼神貪婪的男人，王虎！

“王虎！你褲兜里那幾個鋼镚兒叮當響，欠高利貸的刀疤強都堵到你家門口潑紅漆了吧？連條像樣的褲子都快穿不起了，還有閑心在這兒對別人家的事指手畫腳？真沒用！看看你自己那副窮酸德行，我他媽都嫌你丟人現眼！”

王虎被戳中痛處，臉色瞬間慘白，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磨得發亮的褲兜，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屠梨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射線，毫不停歇地鎖定下一個目標——一個眼神躲閃、身材干瘦的男人趙龍

“聽說還是給鎮上開網吧那個四十多歲的光頭佬懷的？金孫啊！恭喜恭喜！什么時候擺滿月酒？記得到時候一定請我去！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畜生不如的東西，能對一個未成年的小丫頭下得去手！”

“你這個當爹的，不去把那老畜生剁了，還有臉在這兒充長輩教訓我？！”

趙龍如遭雷擊，身體晃了晃，臉上血色瞬間褪盡，指著屠梨：“你……你血口噴人！我女兒沒有……”

“沒有？”屠梨厲聲打斷，“趙麗麗！紅星中學初二（3）班！要不要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她們班主任？或者直接報警，讓警察去你丈母娘家的小院看看？！真他娘的全身上下就剩嘴最硬！”

她根本不給趙龍喘息的機會，手指如同連珠炮般，挨個點向那些剛才還在指指點點的牌客們：

“你！張老三！四十好幾了吧？老婆嫌你沒本事跟人跑了十年了！天天窩在這麻將館里做發財夢！看到年輕姑娘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哈喇子流一地了吧？”

“真可憐啊，兜比臉干凈，褲襠里那玩意兒也就剩個擺件兒的功能了吧？只敢偷偷摸摸用你那狗眼意淫，真可憐！”

“還有你！李老四！聽說你兒子在少管所待著呢？搶劫？嘖嘖，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啊！”

“你！王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