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住了這份恥辱。
等他找到機會,必定要將這兩個背叛怪談世界的同類……徹底撕碎!
虞淵敗退的身影尚未完全沒入黑暗,白茶那清脆又帶著明顯嫌棄的聲音響起:
“哎呀,這個繃帶先生打不過就跑就算了,長得還這么丑,裹得跟個壞掉的木乃伊似的。”
虞淵那狼狽逃竄的龐大身影猛地踉蹌了一下,仿佛被這句過于直白且侮辱性極強的“顏值批評”氣得內傷加劇。
“噗。”
白茶看著他那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聲。
奇恥大辱!
虞淵感覺自己從未如此憋屈過!
武器被搶,二打一被打跑也就算了,最后竟然還要被那個可惡的人類女人當面嘲諷長相?!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體會到“丟臉”這個詞語的含義,繃帶下的臉已經氣得扭曲變形,一股惡氣堵在胸口,噎得他幾乎要爆炸。
此時,白茶直播間內的彈幕早已笑瘋和花癡瘋了一片,瘋狂滾動:
【哈哈哈艸!受不了了!笑死我了家人們!這電鋸殺人狂魔連電鋸都給白神搶了!物理超度變繳械投降!】
【落荒而逃?不不不,樓上說的不對,這叫戰略性轉移!保命要緊啊大哥!(狗頭保命)】
【臥槽!雖然但是…這個電鋸殺人魔先生的身材是真的頂啊!那肌肉!那繃帶!嘶哈嘶哈…(擦口水)】
【前面的你褲子飛我臉上了!不過…附議!這種戰損破碎感,有點香怎么回事!】
【嗚嗚嗚,白神的兩個老公太寵了!簡直就是有求必應!‘老婆要電鋸?好的馬上搶!’這什么神仙(?)愛情!】
【本人宣布,從今天起我就是白神和她的兩位冤種(劃掉)忠實老公的Cp頭子!】
殺人魔:我不要面子的嗎?!(哭唧唧跑開)】
【白神:不,你不需要,你丑。(冷漠.ipg)】
【殺人魔先生實慘,遇上白神算是踢到鈦合金鋼板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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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白茶那邊有“老公”護體的悠閑,落單的羅琳顯然就沒有半分幸運可言了。
她拼盡全力狂奔,直到肺葉如同火燒般疼痛才敢停下,慌不擇路地一頭鉆進了熟悉的飯堂后方垃圾堆放處,蜷縮在一個骯臟的角落陰影里。
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連大氣都不敢喘,渾身抖得如同篩糠,內心瘋狂地祈禱著那可怕的裂口女沒有發現自己,只是路過。
然而,老天爺顯然沒有聽見她的祈禱。
“踏…踏…踏…”
一陣沉重而拖沓、卻又帶著某種詭異規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清晰地傳入她耳中。
那聲音不快,卻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和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羅琳瘋狂跳動的心臟上。
裂口女那高大扭曲的身影出現在了飯堂附近。
她外八字的步伐緩慢地移動著,那顆披散著污穢長發頭顱微微歪著,像是在空氣中仔細分辨著什么。
緊接著,令羅琳血液幾乎凍結的一幕發生了——裂口女那雙隱藏在發絲后的眼睛,竟然開始極其不自然地、機械地轉動起來!
如同壞掉的玩偶,猛地來了個360度的恐怖旋轉!灰白的眼球掃過每一個可能的藏身角落。
“嗬……嗬……”
一陣如同破風箱般的、帶著濃郁血腥味的吸氣聲從她那裂至耳根的巨口中發出。
她聞到了……新鮮人類恐懼的氣味,如此清晰,如此誘人。
那360度轉動的眼珠猛地定格在了羅琳藏身的垃圾堆方向!
“!”
羅琳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大小,極致的恐懼讓她連尖叫都卡在了喉嚨里。
裂口女的臉上,那巨大的裂口緩緩向上彎曲,拉扯出一個極端恐怖的笑容。
她不再猶豫,邁開那怪異的外八字步伐,一步步地、堅定不移地朝著羅琳的藏身之處逼近。
“不……不要過來!”
羅琳終于崩潰地哭喊出來,手腳并用地向后縮去,卻徒勞地發現自己早已退無可退,后背緊緊抵住了冰冷粗糙的墻壁。
裂口女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了她,投下死亡的陰影。
那裂開的巨口張合著,粘稠的唾液混合著不明的暗紅色液體從嘴角滴落,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腐臭。
下一秒,那巨大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裂口猛地擴張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如同捕食的蟒蛇,帶著令人窒息的腥風,朝著縮成一團的羅琳當頭罩下!
“啊啊啊啊啊——!!!”
凄厲絕望到極致的慘叫只持續了短短一瞬,便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被碾碎的“咔嚓”聲,以及某種濕滑粘稠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和吞咽聲……
飯堂后方的陰影里,很快便只剩下了一片死寂,以及空氣中彌漫開濃郁到化不開的新鮮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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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希蘭天選者莫里克的心臟瘋狂擂鼓,幾乎要撞破胸腔。
他慌不擇路,一頭撞進那座早已停止運行、在夜色中如同巨大腐朽巢穴的旋轉木馬設施內部。
他蜷縮在一匹色彩斑駁、漆皮脫落的木馬后面,雙手死死捂住嘴巴,試圖壓制住粗重驚恐的喘息。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外面的黑暗,警惕著可能追來的電鋸殺人狂或其他恐怖存在,全身的神經都繃緊到了極致。
然而,極度的恐懼讓他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向了外部,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就在他的頭頂、身后、四周……
那一個個原本靜止不動的、騎著木馬的“孩子們”,那些半透明的幽靈,此刻正緩緩地、無聲無息地動了起來。
它們僵硬地、如同提線木偶般,齊刷刷地低下了頭。
一張張死寂青灰的小臉上,嘴角開始以違反生理結構的速度向上撕裂,一直咧到耳根。
露出了極端詭異充滿了純粹惡意的笑容。
莫里克忽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脊背竄上后腦勺,那不是來自外界的寒冷,而是源于靈魂深處的戰栗。他猛地意識到什么,脖頸僵硬地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