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愕然回頭,只見那個他原本視為獵物的人類女性,正輕松愜意地單手提著那把對于她來說過于龐大的電鋸。
“搞定,我拿到了就是我的了?!?/p>
白茶滿意地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新“玩具”,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對著兩位老公炫耀道,
“老公,看!干干凈凈拿到手了!”
越燭和修瞬間收手,退回到白茶身邊,仿佛剛才那雷霆般的攻擊從未發生。
只留下原地的電鋸殺人狂魔,徒勞地空握著雙手,繃帶下的獨眼瞪得巨大,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茫然和一種……
還有被強行奪走“寶貝”后的巨大懵逼和委屈。
他龐大的身軀僵在原地,一時間甚至忘了攻擊,只是呆呆地看著白茶和她手里那把本該屬于他的電鋸。
反應過來后,殺人狂那唯一露出的純黑眼睛因極致的憤怒而劇烈收縮。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顫抖地指向越燭和修,繃帶下的嘴角狠狠一抽,發出混合著震愕與暴怒的嘶吼,聲音因情緒激動而變得扭曲:
“你們兩個!……你們兩個瘋了不成?!竟然心甘情愿稱呼一個人類女人做老婆?!還聯手幫她對付我?!我看你們是徹底瘋了!被這弱小的蟲子蠱惑了!”
他無法理解,這完全顛覆了他作為“詭異”的認知。
強者為何要臣服于弱者?而且還是如此卑微討好?
他話音未落,一道冰冷又帶著十足驕縱的女聲便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
白茶一手提著沉重的電鋸,一手叉腰,揚起下巴,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睨著暴怒的殺人狂,冷聲開口道:
“我看你才是那個瘋了的!滿嘴胡說八道!”
她頓了頓,語氣里的嫌棄和護短幾乎要溢出來,仿佛在陳述一個宇宙真理:
“你分明就是嫉妒我老公對我好!自己沒人愛,就看不得別人恩愛嗎?可憐蟲!”
這句話如同精準的精神打擊,狠狠戳中了殺人狂那簡單粗暴的邏輯無法理解的領域。
他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獨眼中翻滾的怒火甚至凝滯了一瞬,似乎完全沒預料到會得到這樣一個角度清奇又侮辱性極強的回復。
嫉妒?
沒人愛?
可憐蟲?
笑話,他一個詭異要什么人愛??
這些詞匯組合在一起,對他造成的沖擊甚至暫時蓋過了武器被奪的憤怒。
越燭和修站在白茶身后,雖然面無表情,但周身針對殺人狂的恐怖氣壓卻又濃重了幾分,無聲地支持著自家老婆的“高見”。
“老婆說的對。”
虞淵此刻已是怒不可遏,再也顧不得什么權衡利弊。
他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龐大的身軀如同失控的戰車,裹挾著純粹而恐怖的蠻力,朝著越燭和修猛沖而去!
那雙肌肉盤虬的巨臂再次憑空凝聚出一把咆哮著的巨大電鋸,帶著撕裂一切的狂暴意志,悍然襲向兩人!
三個S級詭異瞬間再次纏斗在一起,恐怖的能量波動以他們為中心瘋狂肆虐,將周圍的地面撕裂,設施扭曲,連空氣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越燭的身影如同鬼魅,在虞淵狂暴的攻擊下閃爍不定。
他異色瞳中冷光閃爍,雙手化作的猙獰鐮刀每一次與電鋸碰撞,都炸開刺眼的火花和空間扭曲的漣漪,精準地格擋并卸開那開山裂石的力量。
他更擅長以巧破力,尋找著對方攻勢中的間隙。
修則如同萬年不化的冰山,正面承受著虞淵大部分的沖擊力。
他周身彌漫著極寒凍氣,每一次拳腳的碰撞都帶著凍結靈魂的寒意,試圖減緩虞淵的速度,冰霜不斷在虞淵的繃帶和皮膚上凝結又被震碎。
虞淵雖強,但同時面對兩個同等級存在的默契夾擊,頓時陷入了苦戰。
只能用詭異之力,重新召喚出一把電鋸。
“嗡嗡嗡。
轟鳴聲再度響起,朝著兩人攻擊而去。
電鋸狂舞,力量恐怖絕倫,每一次揮擊都足以秒殺更低級的存在,卻難以真正突破越燭和修聯手布下的防御與反擊。他的怒吼聲中充滿了暴躁與憋屈。
白茶早已優哉游哉地退到戰圈外,甚至還從空間里掏出了一把不知道哪來的瓜子,在一旁的長凳上坐下。
她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晃蕩著小腿,給自己兩位老公吶喊助威,聲音清脆又興奮:
“老公加油?。∽筮呑筮?!對對對!凍他腳!哎呀老公你空間撕裂準頭不行呀!對!就這樣揍他!讓他嫉妒我們恩愛!”
她的加油聲聽在虞淵耳中,無異于最刺耳的嘲諷,氣得他攻勢又猛了三分。
卻因為急躁反而露出了更多破綻,被越燭一記空間刃劃破了肩頭的繃帶,又被修一腳狠狠踹在膝彎,險些跪倒在地。
虞淵簡直要氣瘋了!
這兩詭異真是怪談世界的叛徒!奇恥大辱!
他們怪談世界的終極目標就是吞噬兼并各位面,將一切化為恐怖的溫床。
身為強大的S級詭異,本該是征伐的先鋒和主宰,怎么會如此自甘墮落,反手就站在一個人類女人那邊,還表現得如此……“忠犬”?!
這完全違背了他們的本源!這簡直是對整個怪談世界的背叛!
然而,無論他如何憤怒,現實是殘酷的。
一對二,他確實占不到任何便宜。
越燭的詭異空間能力和修的極致冰寒相輔相成,攻防一體,讓他引以為傲的絕對力量難以完全發揮。
繼續纏斗下去,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終于,在一次劇烈的碰撞后,虞淵借勢猛地向后躍開,龐大的身軀沉重地落在地上,砸出一個淺坑。
他那只純黑的獨眼死死地、充滿怨毒地瞪了越燭和修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將他們的形象刻入靈魂深處。
“兩個叛徒……給我等著!”
他從繃帶下擠出這句充滿不甘和暴怒的低吼,隨即不再猶豫,猛地轉身,拖著受傷的身軀,以與其體型不符的速度,狼狽地撞破一片扭曲的景觀樹叢,很快便消失在濃郁得化不開的夜色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