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墻的 “噼啪” 聲在夜里格外清晰,橘紅色的光映在倉庫門板上,把外面喪尸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倉庫里的人大多靠在墻角打盹,只有幾個武警輪流守在門口,手里的槍始終對著門板 —— 誰都怕那道薄薄的木門,撐不住下一次沖擊。
我靠在老王旁邊,手里還攥著那根磨得發亮的實木棍,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眼皮沉得像灌了鉛,可耳朵里全是周圍人的呼吸聲和遠處隱約的喪尸嘶吼,根本不敢真的睡著。旁邊傳來孩子的哭聲,是老太太的孫子,大概是餓了,小聲啜泣著喊 “想吃餅干”。老太太抱著孩子,輕輕拍著他的背,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乖,明天就有吃的了,咱們省著點,等叔叔阿姨們找到糧食。”
李濤坐在不遠處的箱子上,胳膊上的新紗布又滲了點血,他卻沒顧上疼,正借著應急燈的光整理物資清單,筆尖在紙上劃過的聲音格外清晰。田志明站在他旁邊,眉頭皺得能擰出水:“糧食真的只夠三天?連摻著野菜煮稀粥都不夠?”
李濤點點頭,筆尖在賬本上劃了個紅圈,語氣帶著無奈:“補給車剩下的大米只有五十斤,壓縮餅干二十三包,方便面十八箱,按現在八百多人算(除去犧牲和重傷的),一天兩頓稀粥都撐不到三天。而且醫療區的消毒水快沒了,張醫生說重傷員的傷口已經開始化膿,再沒有藥品,可能會有敗血癥的風險。”
田志明嘆了口氣,剛想說話,趙凱突然跑過來,手里的平板電腦亮得刺眼,他的聲音帶著顫抖:“田主任、李濤,無人機剛才收到鳳凰花園的求救信號!是 3 號樓 4 層的幸存者,他們用鏡子反射陽光,還寫了塊牌子 ——‘樓里滿是喪尸,孕婦快生了,斷水一天了’!”
“孕婦要生了?” 李濤立刻湊過去,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胳膊上的傷口被扯到,他疼得齜牙卻沒停:“就是我之前標位置的那戶!3 號樓是老舊小區,沒電梯,要救他們就得一層一層清喪尸,可現在外面還有零星的喪尸,咱們根本沒法靠近。”
就在這時,角落里傳來王猛的聲音,他靠在箱子上,小腿的紗布纏得厚厚的,卻依舊坐得筆直,說話帶著股山東人特有的爽朗:“劉隊,讓我也去!小腿這點傷不算啥,搬物資、守防線都行,總比在這兒坐著強!” 他說著拍了拍腿,雖然動作幅度不大,卻透著股不服輸的勁兒,手里沒攥著刀,只是隨意搭在膝蓋上,倒顯得更接地氣。
旁邊的武警還想勸,劉偉已經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但別硬撐,明天跟在隊伍后面,先顧著自己安全。”
“放心!俺心里有數!” 王猛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雖然臉上沾著點之前的血污,卻顯得格外精神。
最后,劉偉看向我,語氣帶著鼓勵:“這次搜糧,你也跟著去,跟在老王身邊,別怕,多看著點就會了。”
我心里 “咯噔” 一下,手里的實木棍差點掉在地上,喉嚨發緊:“我…… 我能行嗎?我從來沒跟喪尸打過……”
老王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帶著安慰:“別怕,有武警同志在,咱們跟著搬東西就行,真遇到危險,跑快點就好。” 可我還是慌,一想到喪尸那腐爛的臉和血盆大口,就覺得后背發涼,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第二天一早,火墻的火漸漸滅了,外面的喪尸少了很多,只剩下十幾只在遠處游蕩,它們低著頭,時不時發出 “嗬嗬” 的怪聲,腐爛的手指在地上劃著,留下一道道黑綠色的痕跡。陳峰帶著兩個幸存的狙擊手,背著***往鳳凰花園方向走,他們的腳步很輕,像貓一樣,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盡頭。劉偉則帶著我、老王、王猛和十八個青壯年,還有五個武警,往工廠食堂去搜糧 —— 王猛走在隊伍中后段,手里拎著個物資袋,時不時跟旁邊的武警嘮兩句:“等會兒要是遇著喪尸,俺幫你們搭把手,別跟俺客氣!”
工廠食堂的卷閘門拉得死死的,上面布滿了抓痕,黑紅色的污漬順著門縫往下流,聞著就一股腥臭味。武警用撬棍撬開一條縫,一股濃烈的腐臭味瞬間涌了進來,我忍不住捂住鼻子,胃里翻江倒海,差點吐出來。“里面有喪尸!” 一個武警低喝一聲,舉起步槍對準門縫。
果然,沒過幾秒,一只喪尸就從門縫里鉆了出來 —— 它的半邊臉已經爛沒了,露出里面的牙床和黑洞洞的眼眶,渾濁的眼球掛在外面,隨著動作來回晃,嘴里淌著混著碎肉的涎水,滴在地上發出 “滴答” 聲。它猛地撲向離它最近的青壯年,那人大叫一聲,轉身就跑,卻被后面的臺階絆倒,摔在地上。
我嚇得腿都軟了,手里的實木棍抖得像篩糠,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想轉身逃跑。可看著那喪尸就要撲到青壯年身上,我突然想起老太太抱著孩子的樣子,咬了咬牙,舉起實木棍就往喪尸身后沖。“砰” 的一聲,實木棍砸在喪尸的背上,卻像砸在棉花上一樣,它只是頓了一下,轉過頭,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嘴里發出 “嗬嗬” 的怪聲,猛地撲了過來。
我嚇得往后退,腳下一滑,差點摔倒,還好老王及時扶住我,他手里的菜刀一揮,砍在喪尸的胳膊上,黑綠色的血濺了我們一身。“快開槍!” 老王吼著,武警的子彈瞬間擊中喪尸的頭部,它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不再動彈。我癱在地上,渾身都在抖,手心全是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 這是我第一次直面喪尸,比想象中可怕一萬倍。
“沒事吧?” 王猛跑過來,伸手把我拉起來,他的手很有力,帶著股軍人的沉穩:“第一次都這樣,別慌,下次瞅準了再動手,別硬拼。” 他說話帶著山東口音,卻沒有絲毫說教的意味,反而讓人覺得親切。
可沒等我們緩過來,更多的喪尸從卷閘門后面涌出來,至少有二十只,它們有的穿著工廠的工作服,有的光著上身,腐爛的皮膚下暴露著白骨,指甲又長又尖,泛著黑綠色的光,朝著我們撲過來。
“按預案撤退!王猛,你帶幾個人守住側后方,別讓喪尸繞過來!” 劉偉吼著,王猛立刻應聲:“俺知道!你們先撤,俺在這兒擋著!” 他說著舉起手里的步槍,對準沖過來的喪尸,動作干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一槍就擊中了一只喪尸的頭部。
我跟著老王往食堂后面的倉庫跑,耳朵里全是喪尸的嘶吼聲和槍聲,還有同伴被咬傷后的慘叫聲。倉庫的門是鎖著的,武警用撬棍撬開后,我們立刻沖進去,反手關上大門。可喪尸很快就追了上來,它們用身體撞門,“咚咚” 的聲音震得門板都在晃,腐爛的手指從門縫里伸進來,抓著空氣,像是要把我們拖出去,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快用角鋼頂門!” 劉偉喊著,我和老王一起搬起旁邊的角鋼,往門后斜撐,王猛也跑過來幫忙,他的力氣很大,一把就把角鋼頂穩了:“俺來固定,你們快去搜物資!” 他說著從口袋里掏出螺絲鉗,熟練地把角鋼固定在門上,動作很快,完全看不出是帶傷執行任務。
“快找物資!” 我們在倉庫里翻找,終于在最里面的貨架上找到了十幾箱壓縮餅干和幾桶純凈水 —— 應該是工廠之前囤的應急物資。“太好了!這些夠咱們撐五天的!” 一個青壯年興奮地喊起來,可話音剛落,倉庫的窗戶就被撞碎了,一只喪尸從窗戶里跳了進來,它的身體很靈活,不像之前的喪尸那么僵硬,直接撲向正在搬餅干的老王。
“老王!” 我大喊一聲,這次沒有猶豫,舉起實木棍就往喪尸頭上砸。“砰” 的一聲,實木棍砸在喪尸的頭上,它的頭歪了歪,卻沒倒下,反而轉過頭,渾濁的眼睛盯著我,猛地撲過來。我嚇得往后退,卻想起之前王猛說的 “瞅準了再動手”,咬了咬牙,側身躲開喪尸的撲擊,然后用盡全力把實木棍砸在它的頭部 —— 這次砸得很準,喪尸的頭被砸得凹陷下去,它晃了晃,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我站在原地,手里還攥著實木棍,渾身都在抖,卻沒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 原來我也能殺死喪尸,原來我也能保護別人。
武警們很快清理了窗戶外面的喪尸,我們趕緊搬起物資,往基地跑 —— 這次搜糧,我們犧牲了三個青壯年,還有兩個被咬傷,只能留在工廠附近的臨時避難所,等著后續救援。王猛走在隊伍最后,一邊警戒后方,一邊幫著攙扶受傷的同伴,嘴里還念叨著:“堅持住,回基地就能治傷了,別放棄。”
可還沒等我們回到基地,遠處就傳來密集的槍聲 —— 是陳峰他們的方向!劉偉臉色一變,加快腳步往基地跑:“肯定是遇到大量喪尸了!王猛,你帶一半人先把物資送回基地,剩下的跟我去支援!”
“俺知道了!你們小心點!” 王猛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分派人手,自己帶著物資隊往基地走,走之前還對著劉偉喊:“要是打不過,就往基地撤,俺在基地等著你們!”
等我們回到基地附近,就看見陳峰帶著狙擊組往這邊跑,后面跟著至少兩百只喪尸,它們像黑色的潮水一樣,密密麻麻地追過來,嘶吼聲震得人耳朵疼。“3 號樓里全是喪尸!至少有三百只!孕婦被困在 402,門口堵著十幾只,根本沒法靠近!” 陳峰一邊跑一邊喊,他的護目鏡已經碎了,臉上沾著血,手里的***還在往后打。
“快進基地!關閉倉庫門!” 劉偉吼著,我們加快腳步,剛把物資搬進倉庫,就聽見 “咚咚” 的撞門聲 —— 喪尸追上來了!
倉庫里的人瞬間緊張起來,青壯年們拿起木棍、菜刀,手都在抖;武警們舉著槍,對準門口,手指扣在扳機上。王猛靠在倉庫內側的墻上,手里的步槍始終對著門口,嘴里還安慰著旁邊的居民:“別慌,有俺們在,這些喪尸進不來,你們放心。” 他說話帶著山東口音,很接地氣,幾個慌亂的居民聽到后,漸漸穩住了心神。
喪尸撞門的聲音越來越響,門板上的螺絲開始松動,眼看就要被撞破。一只喪尸的手甚至穿破門板,抓住了一個孩子的衣服,那孩子嚇得大哭起來,老太太撲過去,用身體護住孩子,嘴里喊著 “別傷害我的孫子”。我看著這一幕,心里的恐懼突然被憤怒取代,我撿起地上的實木棍,緊緊攥在手里,走到門口,和其他青壯年一起頂住門板。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 “轟隆” 一聲 —— 是陳峰帶著狙擊組,把之前剩下的汽油潑在喪尸群里,點燃了火!火焰瞬間竄起,裹住了最前面的喪尸,它們發出凄厲的嘶吼聲,身體在火里扭曲,很快就變成了黑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燒焦的腐臭味。
“快加固門板!” 劉偉喊著,我們立刻動手,用沙袋和角鋼把門板加固好。王猛也過來幫忙,他一邊搬沙袋一邊說:“這些喪尸就是不經燒,下次再敢來,俺們還燒它們!” 他說著咧嘴一笑,臉上的血污讓這笑容多了幾分猙獰,卻格外讓人安心。
火漸漸滅了,外面的喪尸也沒了動靜,倉庫里的人松了口氣,每個人的臉上都滿是汗水和灰塵,還有未散的恐懼。王猛靠在墻上,掏出水壺喝了口水,對我說道:“剛才你表現不錯,比第一次強多了,以后多練練,肯定能更厲害。”
晚上,陳峰帶回了更壞的消息:鳳凰花園 3 號樓里的喪尸不僅多,還有幾只變異喪尸,它們的速度比普通喪尸快一倍,皮膚更堅硬,子彈打在身上都沒用,只能擊中頭部才能殺死。“那孕婦怎么辦?她已經斷水快兩天了,還快生了……” 李濤急得直跺腳,手里的賬本都攥皺了,胳膊上的傷口又開始流血。
劉偉沉默了一會兒,手指在地圖上劃著,語氣堅定:“明天咱們兵分兩路 —— 我帶陳峰和五十個青壯年,去鳳凰花園救孕婦,用*****清理樓道里的喪尸;田主任帶李濤、張嵐和二十個武警,去社區醫院搜藥品和疫苗,那里離鳳凰花園近,救完孕婦就能直接去取藥。王猛,你留在基地,幫著守好家。”
“俺知道了!你們放心去,基地有俺在,出不了事!” 王猛拍了拍胸脯,語氣很堅定,沒有因為不能參與前線救援而有絲毫不滿,只是問道:“需要俺提前準備些啥不?比如把滅火物資挪到門口,或者再加固下門板?”
劉偉點點頭:“嗯,你看著安排就行,別太勞累。”
可誰都沒想到,夜里會發生更可怕的事 —— 凌晨三點多,倉庫的后門突然傳來 “吱呀” 的聲音,那是我們白天忘記加固的門。幾只喪尸竟然從后門鉆了進來,它們的動作很輕,像幽靈一樣,沒驚動守在正門的武警,直接撲向了角落里睡覺的老人和孩子。
“有喪尸!” 我大喊一聲,這次沒有猶豫,舉起實木棍就沖過去。可剛跑到一半,就看見一只喪尸撲向老太太的孫子,那孩子嚇得一動不敢動。我心里一緊,加快腳步,用盡全力把實木棍砸在喪尸的頭上。“砰” 的一聲,喪尸的頭歪了歪,卻沒倒下,它轉過頭,渾濁的眼睛盯著我,猛地撲過來。
就在這時,王猛的聲音突然響起:“小心!” 他舉起步槍,對準喪尸頭部就是一槍,動作干凈利落,喪尸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緊接著,他又對著其他幾只喪尸開槍,很快就把它們清理干凈。“沒事吧?” 王猛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帶著關心:“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別硬沖,先喊俺們,安全第一。”
武警們很快反應過來,檢查倉庫里的情況,發現有兩個老人被咬傷,他們躺在地上,身體開始抽搐,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紫、腐爛。張嵐蹲在地上,眼淚掉在白大褂上,聲音哽咽:“要是有疫苗就好了……”
李濤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難過,上面一定會有解藥的。” 他說著,從口袋里掏出社區醫院的平面圖,在上面畫了個圈:“冷藏柜在藥房后面,咱們得先清掉藥房里的喪尸。”
劉偉走過來,看著平面圖,點了點頭:“好!明天咱們多帶些*****,遇到變異喪尸就用火燒!” 他轉過頭,看向王猛:“基地就交給你了,我們走后,有事隨時聯系。”
“放心!俺會看好家的,你們早點回來!” 王猛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雖然臉上沾著點血污,卻顯得格外精神。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我們就分成兩隊出發。王猛站在基地門口,目送我們離開,還對著我們喊:“加油!俺在基地等著你們凱旋!” 他的聲音很響亮,帶著股山東人的豪爽,讓我們心里都踏實了不少。
我跟著劉偉的隊伍往鳳凰花園去,手里的實木棍被我攥得緊緊的,心里雖然還有點怕,卻多了幾分底氣 —— 我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喪尸了,我能行。鳳凰花園 3 號樓的門口堵著十幾只喪尸,它們低著頭,時不時發出 “嗬嗬” 的怪聲,看起來很兇。“*****準備!” 劉偉喊了一聲,兩道火舌瞬間噴向喪尸,它們發出凄厲的嘶吼聲,很快就變成了黑炭。
我們順著樓梯往上走,每一層都有喪尸,有的躲在門后,有的趴在樓梯上。我跟在老王后面,手里的實木棍時不時砸向撲過來的喪尸,動作比之前快了很多,也準了很多。到了 4 樓,402 門口堵著五只喪尸,其中一只是變異喪尸,它的皮膚是黑綠色的,甚至部分皮膚還長了鱗片像是在身上蔓延,速度很快,子彈打在它身上,只留下一個小坑,根本沒用。
“按預案,*****壓制,狙擊手找機會爆頭!” 劉偉的吼聲剛落,兩名武警立刻端著*****上前,橘紅色的火舌瞬間裹住變異喪尸,高溫讓它發出凄厲的嘶吼,皮膚表面甚至傳來 “滋滋” 的灼燒聲,黑紅色的血液順著灼燒的傷口往下淌,滴在地上凝成暗沉的血痂。
可這變異喪尸比想象中更頑強 —— 它頂著火焰,竟還想往 402 門口撲,腐爛的手指幾乎要碰到門板,黑紅色的血順著指縫往下滴,在門板上留下一道道猙獰的痕跡。陳峰趁機舉著***,瞇起眼睛瞄準,“砰” 的一聲,子彈精準擊中它的太陽穴,黑紅色的血混合著腦漿噴濺出來,變異喪尸的動作瞬間僵住,直挺挺地倒在火里,很快就被燒成了黑炭。
剩下的四只普通喪尸相對容易解決,它們身上的傷口不斷滲出黑紅色的血,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黏膩的血印。我深吸一口氣,握緊手里的實木棍,跟著老王往喪尸沖過去。一只喪尸撲向旁邊的武警,我趁機繞到它身后,用盡全力把木棍砸在它的頭部 ——“咔嚓” 一聲,木棍竟斷成了兩截,黑紅色的血濺在我手上,帶著一股腥臭味,那喪尸卻只是頓了一下,轉過頭就往我撲來。
“小心!” 老王一把推開我,手里的菜刀砍在喪尸的脖子上,黑紅色的血瞬間噴了他一身,染透了他的衣服。武警的子彈也及時趕到,剩下的喪尸很快被清理干凈,地上積了一灘灘黑紅色的血,看著讓人頭皮發麻。我看著手里斷成兩截的木棍和滿手的黑血,心里有點發慌,卻聽見劉偉說:“不錯,敢主動沖上去了,比在工廠時進步多了。”
我們輕輕敲了敲 402 的門,里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顫抖:“是…… 是來救我們的嗎?”
“是!我們是基地來的,快開門!” 劉偉說著,門很快被打開,里面有三個幸存者 —— 孕婦李姐,還有她的丈夫老周和鄰居張嬸。李姐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得像紙,額頭上全是冷汗,一只手緊緊捂著肚子,另一只手抓著床單,指節泛白。老周焦急地說:“她已經開始宮縮了,水也斷了接近兩天,剛才外面打槍的時候,她肚子就一直疼,現在好像更厲害了!”
張嵐立刻走過去,蹲在床邊給李姐檢查,她的手剛碰到李姐的肚子,李姐就疼得叫出了聲,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流。張嵐的臉色突然變了,她掀開李姐的被子,只見李姐的褲子已經被黑紅色的血浸濕 —— 不是喪尸的血,是她自己的!“不好!有流產跡象!” 張嵐急得聲音都變了,趕緊從急救包里拿出止血藥和紗布,“老周,你按住李姐的腿,我先幫她止血!”
李姐咬著牙,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老周紅著眼,緊緊握著她的手:“不會的,肯定不會的,張醫生會救你的,咱們馬上就能回基地了!”
我們小心翼翼地把李姐抬上擔架,她躺在上面,疼得渾身發抖,黑紅色的血還在不斷從她腿間滲出,染紅了擔架的布。老周和張嬸跟在旁邊,一邊給她擦汗一邊安慰她,可李姐的聲音越來越弱,臉色也越來越白。
剛走到 2 樓,就聽見樓下傳來 “嗬嗬” 的怪聲 —— 又有喪尸被剛才的槍聲吸引過來了!至少有十幾只,堵在樓梯口,身上的傷口滲出黑紅色的血,朝著我們撲過來。“你們先帶李姐往上撤,我和陳峰斷后!” 劉偉說著,舉起步槍就往喪尸射擊,子彈擊中喪尸頭部,黑紅色的血濺得到處都是。
我和老王扶著擔架,往 3 樓退,李姐躺在擔架上,突然疼得大叫一聲,然后就沒了聲音。張嵐趕緊摸了摸她的脈搏,又探了探她的鼻息,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她…… 她失血過多,孩子也沒了……”
老周聽到這話,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他看著擔架上的李姐,聲音沙啞:“怎么會這樣…… 怎么會這樣…… 我們明明快到基地了……” 張嬸也紅著眼,拍著老周的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看著眼前的場景,心里像被堵住一樣難受,手里的擔架桿差點掉在地上。王猛之前說的 “瞅準了再動手” 還在耳邊,可這次,我們拼盡全力,還是沒能保住那個還沒出生的孩子。
“別愣著!喪尸快上來了!” 劉偉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我們趕緊抬起擔架,往 3 樓的一個房間跑,反鎖了門。喪尸很快就追了上來,它們用身體撞門,黑紅色的血蹭在門板上,發出 “咚咚” 的巨響,震得人耳朵疼。
陳峰跟著我們跑了上來,他靠在門后,喘著氣說:“暫時安全了,我剛才在樓下放了汽油,能擋它們一會兒。” 張嵐坐在李姐旁邊,給她喂了點水,李姐慢慢睜開眼睛,看著老周,眼淚又流了下來:“老周,對不起…… 我沒保住我們的孩子……”
“不怪你,不怪你……” 老周握住她的手,眼淚掉在她的手背上,“是我沒保護好你,等咱們回基地,以后咱們還會有孩子的,一定會的。”
我們在房間里待了大概十分鐘,直到外面的喪尸嘶吼聲漸漸弱了,才敢打開門,往樓下跑。還好基地派來的接應車已經到了小區門口,我們把李姐抬上車,她靠在老周懷里,眼神空洞地看著窗外,再也沒說一句話。
與此同時,田主任和李濤的隊伍在社區醫院也遇到了麻煩 —— 藥房里的三只變異喪尸格外詭異:它們佝僂著身子,脊背彎得像弓,身上覆蓋著稀疏卻堅硬的黑色短毛,最嚇人的是那張嘴 —— 不是普通喪尸的爛嘴,而是尖細如鳥喙的黑褐色硬殼嘴,啄在藥柜鐵皮上能留下清晰的凹痕,黑紅色的涎水順著喙尖往下滴,身上的傷口滲出的血竟帶著淡淡的腥臭味。它們躲在藥柜后面,時不時探出頭用尖嘴啄擊貨架,已經有兩個武警被啄傷了胳膊,傷口深可見骨,疼得他們直咧嘴。李濤胳膊上的傷口還沒好,卻依舊拿著平面圖,給武警指路:“左邊第三個藥柜后面有個通道,能繞到它們后面!小心點,別被它們的尖嘴啄到,那玩意兒比菜刀還鋒利!”
田主任立刻安排兩個武警握著防暴盾,從通道悄悄繞后,剩下的人舉著步槍在正面吸引注意力 —— 可剛等繞后的武警靠近通道口,最左邊那只尖嘴喪尸突然抬起頭,尖喙對著通道方向 “嘶嘶” 叫了兩聲,另外兩只立刻反應過來,猛地轉身,尖嘴直對著通道口!它們竟然識破了繞后計劃!
“開槍!” 田主任見狀趕緊喊,正面的武警立刻扣動扳機,子彈打在尖嘴喪尸的黑毛上,竟被彈開了大半,只在它們身上留下淺淺的血痕。三只尖嘴喪尸嘶吼著撲向正面的人群,尖喙啄向最近的武警,還好那武警反應快,用防暴盾擋住,盾面瞬間被啄出三個小洞。
“*****!快!” 田主任急得吼起來,兩名武警立刻端著噴射器上前,橘紅色的火舌瞬間裹住三只尖嘴喪尸。它們發出尖銳的嘶鳴,身上的黑毛被燒得卷曲,黑紅色的血順著灼燒的皮膚往下淌,卻沒像普通喪尸那樣被燒死 —— 只見它們頂著火焰,突然轉身,尖嘴劈開火網,朝著醫院大門沖去!
醫院門口正好有一群被槍聲吸引來的普通喪尸,三只尖嘴喪尸沖進喪尸群里,很快就和普通喪尸混在一起,它們佝僂的身影在黑紅色的血霧中一閃,竟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滿地被燒卷的黑毛和幾滴帶著火星的黑紅色血珠。
“別追了!先搜藥品!” 田主任趕緊喊住想追出去的武警,“這些東西太狡猾,追出去反而危險。”
李濤忍著胳膊的疼痛,和醫護人員一起翻找藥柜 —— 沒有抗病毒血清,也沒有疫苗,卻在冷藏柜和貨架上翻出了滿滿兩箱實用藥品:光是奧士康定就有十五盒(足夠基地重傷員用一個月,緩解斷肢、燒傷的劇痛),還有二十盒布洛芬緩釋膠囊(普通疼痛和發燒都能用)、十支頭孢曲松鈉注射液(強效抗生素,預防傷口感染)、五支左氧氟沙星片(口服抗生素,適合輕傷員)、三十袋無菌止血棉、十瓶碘伏、五瓶醫用酒精、二十包醫用紗布(從紗布塊到紗布卷都有)、兩盒縫合針線(不同型號的針和可吸收線)、三瓶生理鹽水(清潔傷口和補充體液)、四盒葡萄糖注射液(500ml 裝,給虛弱者輸液用)、還有兩盒氯雷他定片(抗過敏)和三瓶蒙脫石散(應對腹瀉,防止脫水)。“太好了!這些藥夠咱們用很久了!” 李濤興奮地喊著,指揮大家往保溫箱和物資箱里分類裝,“奧士康定單獨放,按劑量登記發放;抗生素分注射和口服,標注好用法;止血棉、紗布這些耗材裝在大箱子里,醫療區隨用隨取;葡萄糖和生理鹽水先給李姐和重傷員用!”
醫護人員也松了口氣,之前基地只剩最后一小瓶碘伏和幾包紗布,連簡單的傷口換藥都不夠,現在有了這些藥,不僅能讓傷員少受很多罪,還能大幅降低感染和并發癥的風險。
我們回到基地時,王猛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他手里拿著兩瓶水,看見我們臉色不對,趕緊問:“怎么了?李姐和孩子沒事吧?還有你們,怎么一個個都愁眉苦臉的?”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孩子…… 孩子沒保住,李姐也失血過多,現在很虛弱。醫院里還遇到了三只怪喪尸,尖嘴、長黑毛,被火燎了也沒死,跑了。” 王猛的笑容瞬間消失了,他沉默了一會兒,拍了拍我的肩膀:“別太難過,咱們已經盡力了…… 那些怪玩意兒下次再遇上,俺來收拾它們!走,先把李姐送去醫療區,張醫生肯定還在等著。”
醫療區里,張嵐立刻給李姐輸上葡萄糖,又喂她吃了半片奧士康定(緩解流產后的腹痛),李姐的臉色才稍微好了點,不再像之前那樣疼得蜷縮。田主任和李濤把藥品交給醫護人員,叮囑道:“奧士康定按劑量給重傷員用,別浪費;抗生素每天給傷員換藥用,尤其是被尖嘴喪尸啄傷的,一定要重點消毒。”
倉庫里的人知道李姐的事和尖嘴喪尸的存在,都沉默了下來,老太太抱著孩子,輕輕拍著他的背,小聲說:“造孽啊…… 這么好的孩子沒了,還來了這么怪的東西,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劉偉站在倉庫中間,看著大家沉重的表情,聲音低沉卻堅定:“今天我們救回了幸存者,也找到了關鍵的藥品 —— 奧士康定能讓傷員少受苦,抗生素能防感染,這些都是活下去的希望。我們失去了一個還沒出生的孩子,也遇到了更狡猾的變異喪尸,這很痛,也很危險,但我們不能被打垮。明天,我們會分成兩隊,一隊去附近的超市搜物資,另一隊去清理鳳凰花園剩下的喪尸,順便留意那些尖嘴怪物的蹤跡,爭取把整個小區都控制下來,作為我們的第二個基地!”
大家沉默著點了點頭,眼里雖然還有悲傷和擔憂,卻多了幾分堅定 —— 至少現在有了藥品,能讓活著的人更好地撐下去。王猛走到我身邊,遞過來一塊壓縮餅干:“吃點吧,明天還要搜超市,得有力氣才行。別太自責,也別太怕那些怪玩意兒,它們再兇,也擋不住咱們的槍和刀。”
我接過餅干,慢慢吃著,手里還殘留著喪尸黑紅色的血腥味,腦海里卻閃過尖嘴喪尸那詭異的身影。夜里,我躺在倉庫的角落里,聽著醫療區傳來的李姐的低泣聲,心里格外沉重。老王坐在我旁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別難過了,也別害怕,咱們人多,還有這么多藥,一定能活下去的。”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我們就分成兩隊出發了 —— 劉偉帶著陳峰和三十個青壯年去清理鳳凰花園的喪尸,我、老王、王猛和二十個青壯年去附近的超市搜物資。王猛走在隊伍前面,手里拿著步槍,時不時停下來觀察周圍的情況,眼神比之前更警惕,卻依舊會在我走慢的時候,停下來等我:“別著急,慢慢走,注意看周圍,要是看到尖嘴的怪東西,立刻喊俺。”
超市的門是鎖著的,王猛一腳就踹開了,里面一片漆黑,彌漫著腐臭味,地上積了一灘灘黑紅色的血,不知道是喪尸的還是之前幸存者的。我們打開應急燈,小心翼翼地往里走,突然聽見貨架后面傳來 “嗬嗬” 的怪聲 —— 有喪尸!
王猛立刻示意我們蹲下,他慢慢繞到貨架后面,舉起步槍,“砰” 的一聲,子彈擊中喪尸頭部,黑紅色的血噴濺在貨架上,喪尸應聲倒地。我們跟著他往里走,發現超市里大概有二十多只喪尸,大多躲在食品區附近,身上的傷口不斷滲出黑紅色的血,沒有看到尖嘴怪物的身影。
“按之前的辦法,武警負責開槍,咱們負責吸引注意力,別讓喪尸靠近食品區!” 王猛說著,撿起地上的罐頭盒,往遠處扔去,喪尸果然被吸引了過去,黑紅色的血順著它們的腳步往下滴,在地上留下一道道痕跡。武警趁機開槍,很快就清理了一半的喪尸。
一只喪尸突然撲向我,我趕緊往后退,卻被貨架絆倒,手撐在地上,沾滿了黑紅色的血。王猛眼疾手快,沖過來一腳踹在喪尸的胸口,手里的步槍砸在它的頭部,黑紅色的血濺在他身上,他卻毫不在意,伸手把我拉起來:“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就是手蹭到血了。” 我趕緊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血,心里卻有點發慌 —— 雖然有抗生素,但還是怕感染,更怕遇到那些尖嘴怪物。王猛看了看我的手,說:“回去用碘伏好好擦一擦,別擔心,有俺在,那些怪玩意兒不敢過來。”
我們很快清理完超市里的喪尸,開始搜物資 —— 食品區有不少罐頭和方便面,飲料區還有幾箱沒開封的礦泉水,甚至在倉庫里找到了幾袋大米和面粉!“太好了!這些物資夠咱們撐半個月的!” 大家興奮地喊著,開始往車上搬物資,可沒人再像之前那樣歡呼,每個人的心里都還記著那個沒保住的孩子,也記著那些逃走的尖嘴喪尸,知道危險還沒過去。
回到基地時,劉偉的隊伍也回來了,他們已經清理完鳳凰花園的喪尸,還在小區里找到了十幾個幸存的居民,沒有發現尖嘴怪物的蹤跡。田主任和李濤正在整理物資清單,李濤看見我們回來,走過來小聲說:“李姐醒了,剛吃了點東西,老周一直在旁邊陪著她。張醫生說,奧士康定很管用,她現在不怎么疼了。”
王猛點了點頭,說:“你們先搬物資,俺去看看李姐。” 我和老王也跟著過去,醫療區里,李姐靠在床頭,手里拿著半塊餅干,老周正在給她遞水,她的臉色好了很多,看見我們進來,勉強笑了笑:“謝謝你們…… 聽說你們找到了能止痛的藥,我現在確實好多了。那些怪喪尸…… 沒再出現吧?”
“沒呢,你放心,我們會留意的。” 王猛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蘋果(是之前從補給車帶來的,一直沒舍得吃),遞給李姐,“吃點吧,補充點營養,以后會好起來的。”
李姐接過蘋果,眼淚又掉了下來,卻點了點頭:“嗯,會好起來的…… 以后我還要跟著你們,一起找物資,一起救更多的人。有了這些藥,咱們能救更多人了,也能更好地對付那些怪東西。”
我看著李姐堅定的眼神,心里突然明白了劉偉說的話 —— 末日里,失去是常態,危險也從未消失,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走下去。那些找到的奧士康定、抗生素,還有今天的物資,都是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