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里的通知聲剛消散,遠處的黑暗里突然戳出兩道刺眼的車燈,緊接著是重型卡車 “轟隆轟隆” 的轟鳴 —— 像一頭掙脫束縛的巨獸,碾過寂靜的夜。我和老王幾乎是同時往前湊了兩步,看清那兩輛軍綠色卡車的車頭前,焊著半米高的鐵欄,欄上掛著幾縷腐爛的布條,暗紅色的污漬在車燈下泛著黏膩的光,不用想也知道是清理喪尸時蹭上的。
“可算來了!” 老王攥著實木棍的手松了松,指節因為之前用力過猛,還泛著白。周圍的居民也都從隔間里探出頭,幾個孩子扒著門框興奮地蹦,被家長一把拽回來按在懷里 —— 誰都怕這好不容易盼來的希望,再出什么岔子。
補給車剛停穩,穿藍色馬甲的物資組就沖了上去,為首的是個戴黑框眼鏡的年輕人,胸牌上寫著 “應急辦 李濤”,他一邊指揮人掀車廂門,一邊對著對講機說:“田主任,補給車到了,但物資比預計少一半,路上遇襲了!”
車廂門剛開一條縫,人群里就炸開一聲 “怎么回事?”—— 里面只有幾個綠色軍用箱歪在角落,十幾箱方便面擠在旁邊,三桶純凈水的桶身凹著坑,三個貼 “醫療物資” 的紙箱用膠帶纏得死死的,看著格外單薄。
“這也太少了吧?” 有人往前擠了兩步,聲音發顫,“之前說能撐到救援來的,這夠吃幾天啊?”
李濤抹了把臉上的汗,聲音帶著急:“路上遇到村子里沖出來的喪尸了!少說有兩百只,圍著車咬輪胎,為了甩脫它們,不得不把后車廂一半的物資推下去當誘餌!現在這些是硬保下來的 —— 藥品全在,糧食只夠緊著用!對了,我們還在村口居民樓看見有人揮手,應該是幸存者,就是喪尸太多沒法靠近,我已經把位置報給田主任了!”
人群瞬間啞了,剛才的興奮像被冷水澆透。我余光瞥見隔間里的老太太抱著孩子走過來,手緊緊攥著孩子的衣角,聲音輕得像怕驚著誰:“那…… 那我的降壓藥…… 還有嗎?”
這時,一個穿白大褂的女人走過來,胸牌上寫著 “應急辦醫療組 張嵐”,她手里拿著個醫藥箱,溫和地說:“阿姨您別慌,我是負責藥品發放的,降壓藥剛清點過,夠您吃十天的,等下我給您送過去,您先告訴我您住哪個隔間?” 老太太連忙報了隔間號,臉上終于露出點放心的神色。
就在這時,武警隊長劉偉大步走過來,他肩上扛著步槍,腰間槍套敞開著,身后跟著兩個人:一個戴戰術耳機、手里攥著平板電腦的年輕武警,胸牌上寫著 “參謀 趙凱”;另一個皮膚黝黑、扛著重機槍零件的壯漢,胸牌上寫著 “重機槍組組長 王猛”。
劉偉聲音洪亮卻沉穩:“大家靜一靜!藥品由張嵐醫生負責,優先給老人孩子發;糧食由李濤協調,按人頭每天早晚各一碗稀粥、半塊餅干,餓不著!明天一早我帶隊去附近工廠食堂搜物資,那邊以前給幾百號工人做飯,肯定有面粉和油!” 他頓了頓,看向趙凱:“趙參謀,把無人機傳回來的幸存者位置標好,等處理完眼前的事,立刻安排救援。”
趙凱點點頭,手指在平板電腦上飛快滑動:“劉隊,已經標好了,就在佳樂家旁邊的鳳凰花園小區,3 號樓 4 層,窗口有紅布標記。”
劉偉的話自帶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物資組很快擺開桌子按登記冊發物資。我和老王幫著抬大米,袋子壓在肩上勒得生疼,可聽見老太太在后面小聲跟孩子說 “明天能喝上粥了”,倒也不覺得累。輪到我們時,李濤舀了小半碗大米,遞過兩包方便面、一瓶水:“四個人的量,省著點,張醫生說醫療組還有些葡萄糖粉,等下給孩子拿兩包,補充點營養。”
回到隔間,年輕姑娘已經用蠟燭燒好了熱水,搪瓷缸里冒著熱氣。老太太把方便面掰成三塊,泡了兩塊,先給孩子喂了多半碗,自己就著剩下的湯喝了兩口。我看著孩子把最后一口面湯舔得干干凈凈,心里發緊,把自己那包方便面遞過去:“阿姨,我年輕扛餓,你和孩子吃。”
“不行!” 老太太把面推回來,手都在抖,“你明天還要去工廠搜物資,餓著肚子怎么行?我這把老骨頭,少吃點沒事!” 老王也跟著掏口袋,摸出半塊干硬的壓縮餅干:“分著吃,我這半塊夠頂大半天,咱們湊活湊活就過去了。”
正說著,老王腰間的對講機突然 “刺啦” 響起來,是趙凱的聲音,急得像要跳出來,還帶著電流雜音:“劉隊!北邊佳樂家方向有大群喪尸往渤海路挪!無人機剛傳回來畫面,密密麻麻鋪了半條街,初步清點至少一萬五千只!全是從周邊小區和商場涌出來的,還有不少從居民樓里沖出來的,一小時內準到基地附近!”
“一萬五千只?!” 我們仨臉色瞬間慘白,年輕姑娘甚至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床架。我抓起墻邊的實木棍,指節攥得發白 —— 之前兩百只就夠嚇人了,現在翻了七十五倍,這三道防線真的能守住嗎?老王一把拽起老太太:“阿姨你帶著孩子躲進隔間最里面,把床和柜子都推過去抵著門!我們去幫忙搭防線,千萬別出來!” 年輕姑娘也咬著牙站起來:“我也去!我能幫張醫生遞急救包,還能給武警同志遞彈藥!”
跑到基地門口時,場面已經像被按下了加速鍵 —— 田志明正指揮著應急辦的工作人員和居民搬沙袋,他手里拿著個哨子,時不時吹一聲,嗓子都喊啞了:“大家加把勁!劉隊說第一道防線必須在四十分鐘內搭好!晚一分鐘,咱們就多一分危險!” 武警們則在卸裝備,王猛帶著兩個士兵往吉普車頂架重機槍,他嗓門大得像打雷,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不慢:“都快點!把彈鏈理順了,等下喪尸沖過來,咱們的重機槍就是殺器!”
不遠處,一個瘦高的武警正檢查***,他戴著護目鏡,手指在槍身上來回摩挲,動作精準利落,胸牌上寫著 “狙擊組組長 陳峰”。趙凱站在他旁邊,指著平板電腦上的地圖,屏幕里的喪尸群像黑色潮水一樣往前涌:“陳組長,劉隊安排你們去渤海路北側的廢棄樓頂設伏,那里是第三道防線的制高點,能覆蓋整個中段,一旦有喪尸突破前兩道防線,你們就瞄準頭部打,別給它們靠近的機會!”
劉偉蹲在地上鋪開軍事地圖,周圍圍攏著趙凱、王猛、陳峰和田志明。他手指在地圖上劃得飛快,語氣果斷得沒有一絲猶豫:“田主任,我剛制定了三道防線方案,需要你們應急辦協助執行:第一道防線在渤海路東段,用工廠的角鐵和沙袋堆兩米高,中間嵌雙層鋼板,鋼板縫隙用鐵絲綁死,麻煩你組織居民巡邏隊配合兩名武警加固,主要擋喪尸正面沖撞;第二道防線在基地門口五百米處,架四挺重機槍,王猛你帶重機槍組負責,分成兩隊形成交叉火力網,壓制突破第一道防線的喪尸;第三道防線由陳峰的狙擊組和*****組負責,在廢棄樓頂和基地兩側布防,補殺漏網的喪尸,尤其是要盯著防線側翼,別讓喪尸繞后。”
田志明立刻點頭,掏出筆記本飛快記下:“劉隊放心!我馬上讓李濤清點沙袋和鋼板,確保每米防線都有三層沙袋;張嵐那邊也會安排醫療人員在防線后方五十米處設臨時醫療點,隨時處理傷員!”
“好!” 劉偉應下,繼續部署:“陳峰,你帶狙擊組現在就去樓頂,提前校準射程,每把槍配三個備用彈夾,優先打沖在最前面的喪尸;王猛,你把重機槍組分成兩隊,一隊去第二道防線架槍,調試好角度,另一隊留在基地門口待命,防止喪尸繞后;趙凱,你實時同步無人機畫面,一旦發現異常立刻通報,咱們不能讓防線被包抄!”
“明白!” 幾人齊聲應下,轉身就去執行。我和老王、年輕姑娘跟著田志明往倉庫跑,搬角鐵和沙袋。角鐵沉得像塊鐵,兩個人抬一塊,我的胳膊剛用了勁兒就酸得發麻,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流,滴在地上砸出小水花。年輕姑娘則幫著遞鐵絲,她的手被鐵絲劃破了,滲出血珠,卻只是隨便用衣角擦了擦,繼續往我們手里遞。李濤也沒閑著,他拿著個本子,一邊清點物資一邊喊:“還有二十分鐘!大家再加把勁,沙袋不夠的,去地下室搬備用的!劉隊說要是超時,咱們就得直面一萬五千只喪尸了!”
二十分鐘后,第一道防線總算搭好了 —— 沙袋堆得整整齊齊,雙層鋼板嵌在中間,角鐵焊得密密麻麻,像一道鋼鐵城墻。我靠在沙袋上喘粗氣,剛想喝口水,就聽見趙凱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帶著緊迫感:“喪尸離第一道防線還有三公里!速度比預想快,已經能看清它們的樣子了!劉隊讓大家再檢查下防線,把松動的沙袋壓實,居民巡邏隊的同志注意安全,別靠太前!”
老王抄起地上的鐵鍬,把旁邊松動的沙袋拍實,他抬頭往北邊看了一眼,突然倒吸一口涼氣:“你們看!那是什么?”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遠處的地平線上,黑壓壓的一片正往這邊挪,風里的腐臭味越來越濃,濃得讓人嗆出眼淚 —— 一萬五千只喪尸像漲潮的黑浪,正順著渤海路往基地壓過來,還夾雜著喪尸 “嗬嗬” 的嘶吼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沒過多久,喪尸群離第一道防線越來越近,能清晰看見它們猙獰的樣子:有的臉頰爛得露出牙床,血盆大口張著,里面的牙齒沾著暗紅色的血肉;有的眼球掛在眼眶外,隨著跑動來回晃;還有的穿著沾滿血的睡衣,胳膊吊在半空,只剩一層皮連著,卻依舊伸著爪子往前抓。最嚇人的是一只體型壯碩的喪尸,它的胸膛爛了個大洞,能看見里面的內臟,卻依舊跑得飛快,沖在最前面,嘴里還 “嗬嗬” 地叫著,十分滲人。
趙凱的平板電腦屏幕上,喪尸群密密麻麻鋪了整片視野,他的手都在抖:“劉隊…… 它們分成三波了,一波沖正面,另外兩波往兩側繞,想包抄防線!”
劉偉盯著屏幕,臉色鐵青得像鐵塊:“告訴陳峰,狙擊組優先打兩側繞后的喪尸!王猛,重機槍組把火力往正面壓,別讓它們靠近鋼板!田主任,讓居民巡邏隊把備用沙袋堆在防線內側,一旦鋼板被撞破,至少能擋一會兒!”
可指令剛傳下去,第一道防線就傳來 “哐當” 一聲巨響 —— 最中間的雙層鋼板被十幾只喪尸死死咬住,它們的牙齒嵌進鋼板縫隙,腐爛的手指摳著邊緣,其中一只體型壯碩的喪尸(后來才知道是之前佳樂家的保安,研究人員在測試喪尸基因鏈中發現僵尸病毒里面有一種酶,酶通過催化特定生物化學反應,參與基因的表達,所以會有極少極少的人在感染后變得異常于普通喪尸的情況)猛地發力,鋼板竟被掰出一道兩指寬的缺口!
“不好!鋼板裂了!” 守在第一道防線的武警嘶吼著,用防暴叉往缺口里捅,可剛叉中一只喪尸的肩膀,就被后面的喪尸撲上來咬住叉桿,硬生生把防暴叉拽了出去。緊接著,三只喪尸從缺口鉆了進來,其中一只直接撲向旁邊的年輕居民,張嘴就咬在他的脖頸上,鮮血瞬間噴濺在沙袋上,那居民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軟倒在地。
“媽的!” 王猛扛著重機槍往防線沖,槍管還在發燙,他操著一口濃重的山東方言吼:“都給俺頂住!重機槍組,往缺口打!別讓它們再進來!”
重機槍 “突突突” 的火舌瞬間掃向缺口,鉆進來的三只喪尸被打成篩子,可后面的喪尸像不怕死一樣,踩著同伴的尸體繼續往缺口擠,有的甚至直接從鋼板上方爬過來,腐爛的手指抓著沙袋邊緣,留下一道道黑綠色的污漬。
田志明帶著應急辦的人往缺口堆沙袋,其中一個人的胳膊被喪尸抓出一道深口子,鮮血順著袖口往下滴,他卻只是咬著牙喊:“快!再堆兩袋!別讓它們爬過來!” 張嵐蹲在防線后方,剛給一個被喪尸抓傷大腿的居民包扎好,又有兩個武警被抬了過來 —— 其中一個的手臂被喪尸咬掉了半只,傷口處血肉模糊,另一個則被喪尸撲倒時撞到了腦袋,已經沒了呼吸。
“第一道防線撐不住了!” 守在防線的武警突然嘶吼著往后退,他的后背被一只爬過防線的喪尸咬住,那喪尸的牙齒幾乎要穿透他的戰術背心。劉偉眼疾手快,抬手就是兩槍,子彈精準擊中喪尸頭部,可更多的喪尸已經爬過鋼板,第一道防線徹底失守。
“撤到第二道防線!” 劉偉吼著,一邊開槍一邊往后退,他的步槍彈夾已經換了第三個,槍管燙得能煎熟雞蛋。居民們跟著武警往回撤,有的老人跑得慢,被喪尸追上,凄厲的慘叫聲瞬間劃破夜空 —— 基地三百個老人孩子里,有十幾個沒來得及撤回第二防線,永遠留在了第一道防線的沙袋旁。
第二道防線的重機槍還在瘋狂噴射,王猛光著膀子站在吉普車頂,黝黑的皮膚上滿是汗水和喪尸的黑血,他手里的重機槍已經打空了五個彈鏈,吼得嗓子都啞了:“***喪尸!來啊!俺看你們能過來多少!” 他的聲音在槍聲里格外刺耳,卻像一根釘子,釘住了所有人慌亂的心神。
可喪尸太多了,多到重機槍的火力網都漏成了篩子。一只喪尸趁著火力間隙,猛地撲向吉普車輪,狠狠咬在輪胎上,“噗” 的一聲,輪胎瞬間癟了下去。王猛抬腿就往喪尸頭上踹,那喪尸的頭骨被踹得凹陷,卻依舊死死咬著輪胎不放,直到另一個重機槍手補了一槍才松口。
“劉隊!西側的喪尸突破了!” 趙凱突然喊,他的平板電腦上,西側繞后的喪尸已經沖過了第三道防線的狙擊范圍,正往基地門口跑。陳峰的***還在響,可他只有三個人,根本攔不住成百只喪尸的沖鋒,一個狙擊手剛打完一槍,就被撲上來的喪尸咬住了喉嚨,*** “哐當” 掉在樓頂上。
第二道防線的鋼板也開始變形,喪尸群像瘋了一樣往上面撞,有的甚至用身體當墊腳石,讓后面的喪尸踩著自己往上爬。一個年輕武警抱著炸藥包沖了過去,他嘶吼著 “來啊!告訴俺娘俺不是孬兵!”,拉響引線就往喪尸堆里撲 ——“轟隆” 一聲巨響,炸飛了十幾只喪尸,可他自己也沒了蹤影。
“彈鏈沒了!” 王猛突然喊,他晃了晃空了的重機槍彈箱,隨手把重機槍往旁邊一扔,彎腰從吉普車里抄出一把半米長的*** —— 那是之前工廠里劈鋼材用的,刀身還帶著鐵銹,卻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抹了把臉上的血,操著山東方言吼:“俺就不信這些雜碎能擋得住俺!都跟俺沖!”
說著,他**著上身就往喪尸堆里沖,***一揮,就砍掉了一只喪尸的腦袋,黑綠色的血濺了他一身。后面的喪尸撲上來咬他的胳膊,他反手就是一刀,把喪尸的胳膊劈成兩半;另一只喪尸從側面撲過來,他抬腳頂住喪尸的胸口,刀直接捅進喪尸的眼眶,硬生生把喪尸釘在地上。他的肌肉在月光下繃得像鐵塊,每一刀都帶著千鈞之力,可喪尸太多了,一只喪尸咬住了他的小腿,另一只抓住了他的手腕,*** “哐當” 掉在地上。
“王猛!” 劉偉紅著眼沖過去,手里的步槍已經沒了子彈,他撿起地上的防暴叉,狠狠叉進咬住王猛小腿的喪尸頭部。旁邊的兩個武警也沖過來,幫王猛甩開抓住他手腕的喪尸,可王猛的小腿已經被咬傷,傷口處血肉模糊,黑綠色的涎水還掛在上面。
“俺沒事!” 王猛吼著,掙扎著撿起***,還想往前沖,卻被劉偉一把拉住:“防線已經沒了!撤進基地,守住倉庫門!”
此時的基地已經一片狼藉,第二道防線徹底失守,第三道防線的狙擊組只剩下陳峰一個人,他正背著受傷的狙擊手往基地撤。田志明帶著剩下的居民往倉庫跑,三百個老人孩子里,又有二十多個在撤退中被喪尸追上;六百個青壯年里,已經有兩百多人犧牲或受傷,剩下的人拿著木棍、菜刀,守在倉庫門口,臉上滿是恐懼卻沒人后退。
王猛被兩個武警架著往倉庫撤,他的小腿流著血,卻還在吼:“放開俺!俺還能打!這些***喪尸,俺還沒砍夠!” 他的山東方言里滿是不甘,黝黑的皮膚上,汗水和血混在一起,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戰神。
倉庫門被死死頂住,外面的喪尸還在瘋狂沖撞,門板 “咚咚” 響著,隨時可能被撞破。劉偉清點人數,聲音沙啞:“老人孩子還剩兩百六十多,青壯年三百八十多,武警…… 還剩兩百一十人,應急辦和醫生…… 少了四十多個。”
張嵐正給王猛處理傷口,她的手在抖,卻依舊冷靜:“幸好咬到綁腿上了,綁腿被咬了一個大口子,沒有傷到皮肉,及時清理了,應該不會感染。但他剛剛被一個體型巨大喪尸重重的撞了一下,流了太多血,需要靜養。” 王猛靠在墻角,喘著粗氣,手里還攥著那把***,刀身上的血已經凝固成黑痂:“俺沒事…… 等俺緩過來,還能跟這些雜碎拼!”
外面的喪尸嘶吼聲漸漸弱了 —— 不是它們退了,而是陳峰帶著最后幾個武警,在倉庫周圍潑了汽油,點燃了火墻。橘紅色的火焰擋住了喪尸的沖鋒,也照亮了倉庫里每個人臉上的疲憊與悲傷。
劉偉走到倉庫門口,看著外面燃燒的火墻,又看了看身邊滿身是傷的王猛,還有那些失去親人卻依舊眼神堅定的居民,聲音低沉卻有力:“我們贏了…… 雖然贏得慘烈,但我們活下來了。明天以后,我們會重新加固防線,會去救鳳凰花園的幸存者,會找到更多物資。只要我們還在,就還有希望。”
王猛靠在墻角,咧嘴笑了笑,露出兩排白牙,臉上的血污讓這笑容多了幾分猙獰,卻格外讓人安心:“劉隊說得對!只要俺們還在,這些***喪尸就別想踏進來!下次再打,俺還沖在最前面!”
倉庫里一片寂靜,只有外面火墻 “噼啪” 的燃燒聲,還有遠處零星的喪尸嘶吼。三百八十個青壯年緊緊握著手里的武器,兩百六十多個老人孩子靠在一起,兩百一十名武警和剩下的政府官員、醫生站在最前面 —— 雖然付出了三百多人傷亡的代價,但基地 1200 人的火種,終究還是保住了。這場慘勝,像一道血印,刻在了每個人的心里,也刻在了坊子區被喪尸籠罩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