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營很順利。
不僅是對天湖公司來說,他們成功殺了宏旭公司的人。
而且對于顧維安和沈安鈴來說,也順利地按照著備殺計劃,殺掉了高躍升。
只不過再怎么隱秘的行動,都隨著兩人動機暴露的同時,開始被警察懷疑。
當然,同時被發現的,還有遺落在兇案現場的蝴蝶結。
如果這個蝴蝶結是野營地點發現的,那么還能說是誰不小心掉的。
但是這個蝴蝶結卻是出現在高越升死亡的犯案現場,離野營地點也很長一段距離,這就不得讓警察懷疑了。
警察詢問過天湖公司的人,有人回答說,這是沈安鈴的。
警察立刻調查出了沈安鈴的信息。
很快,沈安鈴的一系列檔案信息就都被警察翻了出來,其中就包括了沈安鈴媽媽是因為所坐的大巴車和天湖公司的客運司機相撞而死這件事。
警察之間開始討論:“真的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嗎?因為媽媽被撞死亡,沈安鈴很快就進入了天湖公司,而且在沈安鈴進入天湖公司之后的兩個月,高越升就死了。”
這些種種結合起來,很難不讓警察懷疑沈安鈴。
“我也覺得未免也太巧了吧。世間哪有這么多巧合?”
“如果我知道我媽媽是被別人殺死的,那么我也會想辦法進入天湖公司,殺了那個害自己家庭破碎的兇手。”
“但是,”終于有人持反對意見了:“但是這些巧合只是跟天湖公司牽扯了起來,為什么死亡的會是高越升呢?為什么沈安鈴沒有殺其他人,偏偏殺了高越升?如果要讓這些成立,那么高越升在這中間做了什么呢?”
警察們沉默了。
有警察低頭分析道:“如果沈安鈴要殺了高越升,一定要是高越升間接殺害了沈安鈴的媽媽。但是這些連我們都要進行調查,沒有發布出來,沈安鈴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為是警察,所以會擺出嚴謹的態度,凡事都會多問幾個為什么。
“哎呀,你們看,這里不是說了嗎,對面的卡車司機是接了一通電話之后,所以改了路線。你快去查一查,這個電話是誰打的?”
警察們動作很快,很快就聯系到了電信,并且調查出了那通電話,確實是高越升打的。
“這答案不就呼之欲出了嗎?沈安鈴因為對高越升懷有仇恨,所以就想要為媽媽報仇,在野營的時候,趁機殺了高越升。”
因為這一推論,警察開始懷疑沈安鈴,而沈安鈴也因為當天晚上躲在公司里,加深了警察對她的懷疑。
自此之后的第二天,警察才把沈安鈴叫到了警察局里。
在一番交涉之后,沈安鈴沒有任何慌張,解釋了自己蝴蝶結被偷,并告訴警察,很有可能是顧維安偷了這個蝴蝶結。
警察并沒有因為沈安鈴的自信而減輕嫌疑。
但是因為高越升是武術奇才,而沈安鈴很難做到殺人,目前的證據還是太少了,還需要進一步的證據。
之后,警察同樣也注意到了顧維安。
顧維安同樣坐在了審訊室里。
警察打開了大燈,表情非常嚴肅:“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是不是你殺了高越升?”
面對面前的刺眼的燈光,顧維安依舊挺直了腰背,理直氣壯:“警察,我沒有殺人,你要我承認什么?”
警察冷笑了一聲,進入了下一步,他拿出了沈安鈴的蝴蝶結:“快說,這個是不是你偷的?”
審訊室里,燈光被打得很亮,氛圍凝重。
面對警察的質問,顧維安同樣不帶一絲慌張,他昂首挺胸:“我從沒有偷過沈安鈴的蝴蝶結。”
但是,“兇手是從來不會承認自己的罪行的”。
就單單蝴蝶結一事,顧維安和沈安鈴就有不同的態度。
其中一個人必然說謊了。
從兩人的言談舉止和話語的自相矛盾程度來看,從善如流的態度,更像是提早準備好的說辭。
他們從沒有懷疑過,為什么警察會懷疑他們,并且把他們帶到審訊室這一點。
如果他們真的是跟高越升的死亡毫無關系,那么他們的態度肯定不一樣了。
這便是他們備殺環節中犯的第一個錯誤。
也因此,警察雖然拿不出證據,但是多年來做警察的經驗和直覺告訴他,很有可能是這兩人中的一個人殺了高越升。
顧維安從警察的眼神中讀出了懷疑。
他亮出了自己準備好的不在場證明:“警察,請問死者死亡時間是什么時候?死亡地點又是在什么地方呢?”
警察看著顧維安坦然的模樣,不安道:“高越升是在前天晚上,死在了S市南部的荒地。”他總感覺,有什么在等著他。
顧維安露出了標志性的微笑:“那么就不可能會是我,警察。”
顧維安說著,加快了語速:“我本來是要跟天湖公司的同事一起去參加野營的,但是很可惜,因為突然出了點事,所以我最后沒有去。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調查一下瑜瑜k歌城,我一直在那里唱歌。”
警察皺著眉,總感覺有點不對勁:“所以,你是為了唱k,所以拒絕了公司團建的機會?唱k什么時候不能唱?”
這個邏輯,怎么聽,怎么覺得奇怪。
這兩件事很難形成因果關系,如果在兩者中間加一個“為了殺人”,那么兩者才形成因果關系。
只不過顧維安不能說出這個因果關系,這也是他犯下的第二個備殺的錯誤。
“我,其實我不太喜歡團建。”顧維安硬著頭皮將兩者聯系起來:“其實,我不喜歡跟同事們共處,我喜歡獨處。”
警察勉勉強強算顧維安的解釋過關。
他眼神深邃地看著顧維安:“那么你要怎么證明這一點呢?”
“我當時一直在包廂里,包廂里應該會有監控,你查一下監控就可以了。”顧維安說得非常流利,更像是提前準備好了這番說辭。
詢問員吩咐身旁的人:“你,去查一查顧維安說的監控,去看看他說得是否屬實。”
“是。”
腳步聲過去后,偌大的詢問室里,只剩下詢問員和顧維安互相對視。
詢問室里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