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的積雪被陳冬河蹬起老高,身后留下兩行深深的足跡。
他身體素質(zhì)已遠非凡人可比,全力奔跑之下,雙腿交替如風火輪,速度遠超常人。
那些豺雖然敏捷,一時竟也追他不上。
但他心里清楚,絕不能把這群禍害往村里引。
否則全村都不得安生,自己就是罪人。
只有往罕有人跡的老林子深處鉆,才有機會擺脫或者解決它們!
他像一頭矯健的雪豹,徑直沖進了那片光線昏暗,松柏參天,枝干虬結(jié)如鬼爪的原始密林。
地面被厚厚的腐殖層和積雪覆蓋,暗藏枯枝斷藤,稍有不慎就會絆倒。
陳冬河仗著強化過的靈敏身手和平衡感,在林間穿梭跳躍,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
跑出一千多米,沖上一個稍微平緩些的山脊,他目光銳利地掃過四周。
必須盡快擺脫追蹤!
他視線鎖定一棵主干筆直、高大粗壯的落葉松,那是附近最適合攀爬的。
沖到樹下,手腳并用,“蹭蹭蹭”如猿猴般飛速向上攀爬。
爬到七八米高,一根粗壯的橫枝正好便于立足。
他意念一動,取出一卷麻繩,利索地在腰間打了個活結(jié),又牢牢纏住腰粗的樹干纏了幾圈固定。
這才靠著樹干喘息勻氣,迅速從背上摘下那桿壓滿了子彈的水連珠。
干這行真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陳冬河心有余悸地喘著粗氣,一邊緊張地注視著樹下。
換成別人,今天怕是得交代在這兒了。
樹底下,那十幾只豺,已如跗骨之蛆般圍攏過來。
它們仰著頭,一雙雙綠油油的三角眼,死死盯住樹上的陳冬河,齜著焦黃鋒利的獠牙,喉嚨里不斷發(fā)出威脅的低吼,和那種刺耳的口哨聲。
它們在溝通,在試探。
陳冬河不想濫殺,更不想惹無謂的麻煩。
他端起水連珠,沖著天空“砰”地放了一槍。
巨大的轟鳴震得枝頭積雪簌簌下落。
豺群受驚,齊齊后退幾步,夾緊了尾巴,發(fā)出驚恐的嗚咽。
但僅僅過了幾秒鐘,它們竟又圍攏回來,眼神中的兇光更甚,沒有絲毫退意。
顯然,槍聲并未嚇退它們,反而激起了更加狂暴的兇性!
陳冬河的心徹底沉了下去,眼神瞬間變得冰冷銳利:“呵……看來你們這幫畜生,不是頭一回嘗人肉了!槍都不怕,那就別怪小爺心狠手辣,送你們歸西!”
他不再猶豫,果斷地將水連珠收回空間。
下一刻,那張陪伴他日久的硬木弓,和一小把打磨過的粗鈍箭矢出現(xiàn)在手中。
對付這群食人的禍害,他不想用珍貴的鐵頭箭。
正好這些木箭本來就要被淘汰,就讓它們發(fā)揮最后的價值,也算真正的功成身退了。
樹影幽深,雪地冰冷。
那刺耳的豺嚎和口哨聲如同催命符咒,在陰森寂靜的松林中不斷回蕩,十幾雙閃著兇殘幽光的眼睛在樹下徘徊不去。
殺心已決,陳冬河手中的弓如滿月。
弓弦在他強大的臂力下,被拉到了極致,堅韌的硬木弓身,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中級弓箭術(shù)賦予的本能早已融入血液肌肉,根本不需要刻意瞄準。
陳冬河屏息凝神,眼神如冰似鐵,全憑一股獵手特有的直覺鎖定了目標。
手指倏然松開!
嗖——
一道灰影帶著破空厲嘯激射而出。
幾乎是同時,樹下一只正仰頭瘋狂狺狺狂吠的母豺,聲音戛然而止。
那支粗糲的木箭帶著巨大的動能,精準無比地自其張開的大嘴貫入。
強勁的力道瞬間撕裂口腔軟腭,帶著血沫碎肉和斷裂的頸椎骨,又從后頸項處猙獰地突出一大截帶血的箭桿。
“嗚嗬嗬……”
母豺的喉嚨里只來得及發(fā)出一陣令人牙酸,被血塊堵住的咕嚕聲。
身子如同被打斷了脊梁般癱軟在地,四肢無意識地抽搐彈動著,溫熱的鮮血汩汩地從口鼻和頸部的破洞涌出,迅速染紅了身下的白雪。
一擊得手,陳冬河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
搭箭!開弓!松開!
嗖!嗖!嗖!嗖!
弓弦連聲顫鳴。
每一響,必有一支無情箭矢,帶著沉悶的入肉聲貫穿目標!
他的動作快得只剩殘影。
下方雪地上,血腥氣急劇彌漫開。
第二箭,貫穿了一只跳起來試圖啃咬箭桿的公豺左眼,箭頭帶著紅的白的東西從后腦穿出,當場斃命!
第三箭,貫穿了正轉(zhuǎn)身欲逃的另一只豺的腰腹,將它釘在地上哀嚎翻滾!
第四箭,第五箭……
幾乎是呼吸間,又有兩只豺狼被射翻在地,箭傷或致命,或重創(chuàng)!
不到十秒!
六支粗劣木箭接連射出。
樹下六只豺,三只當場死透!
另外三只被箭矢貫穿了腿腳或腹部,倒臥在冰冷的雪地里掙扎哀鳴,試圖逃離。
卻只扯動傷口帶出更多血沫子,徒勞地在雪地上畫出血紅色的掙扎軌跡。
嗚——嗚——
剩下的十只豺終于被這股閃電般的精準屠戮,徹底嚇破了膽。
那刺耳的口哨聲變成了夾雜著驚懼的嗚咽,僅存的兇性被恐懼完全蓋過。
它們夾著被血和同伴內(nèi)臟碎片濺濕的尾巴,如同受了瘟一樣,轉(zhuǎn)身就要朝著密林深處狼狽逃竄!
“想跑?!晚了!”
陳冬河眼神如刀,冰冷地掃過那十余個倉皇逃竄的紅褐色身影。
“放你們走?回頭找小爺算賬?做你們娘的清秋大夢!”
他再次開弓,弓弦?guī)缀醣凰搅藰O限。
目標不再是致命要害,而是那些高速移動的后腿關(guān)節(jié)。
嗖!
一支箭狠狠咬住了一只公豺的左后腿,骨頭碎裂的脆響清晰可聞。
嗖!
另一箭釘穿了離得稍遠一只的右后腿膝蓋。
嗖!
噗嗤!
這支箭扎在了另一只跑得最兇的公豺屁股上。
陳冬河的箭,穩(wěn)、準、狠!
箭箭不落空!
每一箭射出,必有一只豺發(fā)出凄厲慘嚎撲倒在地,或是拖著殘腿蹦跳著想繼續(xù)逃命。
百米距離內(nèi),能完好的豺眨眼只剩下了最后三只。
“給老子死絕了!”
陳冬河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念一動,那支沉甸甸的水連珠瞬間回到他手中。
冰冷的槍管抵在樹干上,穩(wěn)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