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輝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金錢的激勵,永遠是最直接有效的。
他笑著對老張說。
“人手不夠就去招,錢不夠就去賬房支,我只有一個要求,盡快把酒給我釀出來。”
“是!公子!”
老張挺直了腰板,聲音洪亮如鐘。
交代完所有事情,程處輝準備帶李麗質回府。
他一回頭,卻發現本該站在身邊的俏佳人,不見了。
“咦?麗質呢?”
他環視一圈,最后在角落里一個堆放雜物的木樁旁,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只見李麗質俏生生地靠在木樁上,小臉酡紅,雙頰像是染上了最美的胭脂。
一雙原本清亮靈動的美眸,此刻變得水汪汪的,蒙上了一層迷離的霧氣。
她朱唇微啟,似乎還在回味著剛才那滴酒的滋味。
“唔……好喝……”
少女軟糯的呢喃聲傳來,帶著一絲醉意。
“還想……再喝一口……”
程處輝頓時哭笑不得。
就那么一筷子尖的量,居然就把堂堂長樂公主給干趴下了?
這酒量,也太真實了吧。
他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
“喂,醒醒,回家了。”
李麗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清是程處輝后,傻傻地笑了起來,伸出雙臂。
“程郎……抱……”
這副嬌憨可愛的模樣,哪還有半點平日里端莊高貴的公主儀態。
簡直就是個討要糖果的小女孩。
程處輝無奈地搖了搖頭,這要是讓她自己走回去,估計得走到天黑。
他看了一眼旁邊那幾個目瞪口呆的千牛衛,指了指桌上那個還剩小半壇的白瓷壇子。
“喏,這壇酒,你們拿著。”
“是,程駙馬。”
為首的千牛衛上前,小心翼翼地將酒壇捧在懷里,那股濃郁的酒香讓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程處輝則走到李麗質面前,半蹲下身子。
“來,上來。”
李麗質咯咯一笑,毫不客氣地趴到了他的背上。
溫香軟玉入懷,少女身上獨有的馨香混合著淡淡的酒氣,縈繞在程處輝的鼻尖。
他穩穩地站起身,背著這個甜蜜的負擔,朝府邸走去。
“程郎,你走快點……我頭暈……”
李麗質趴在他背上,小腦袋不安分地蹭來蹭去。
“你再亂動,信不信我把你扔溝里去?”
程處輝嚇唬道。
“你敢!”
李麗質雖然醉了,氣勢卻不減,伸出小手就在他腰間的軟肉上掐了一把。
“嘶……”
程處輝倒吸一口涼氣,這丫頭下手可真不輕。
兩人就這么一路打打鬧鬧地回到了程府。
剛進府門,就迎面撞上了程夫人。
程夫人一看到兒子背著醉醺醺的未來兒媳婦,那張雍容華貴的臉上頓時布滿了驚訝。
“哎喲!這是怎么了?公主殿下這是……”
“娘,沒事,就是……喝了點酒。”
程處輝訕笑著,想把李麗質放下來。
誰知李麗質卻跟樹袋熊似的,死死抱著他的脖子不肯松手,嘴里還嘟囔著。
“不下來……我還要坐大馬……”
程夫人又好氣又好笑,瞪了兒子一眼。
“你這混小子!怎么能讓公主殿下喝醉呢!”
她嘴上雖然在責怪,手上的動作卻很麻利。
上前幫忙把李麗質從程處輝背上“撕”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扶著。
“快,扶公主去房間休息,我讓廚房煮點醒酒湯。”
程夫人一邊吩咐著旁邊的侍女,一邊親自扶著搖搖晃晃的李麗質往后院走去。
程處輝看著老娘那責備的眼神,自知理虧,摸了摸鼻子,腳底抹油,溜了。
他得趕緊去找千牛衛,把他那寶貝酒拿回來。
剛走到前院,就看到那幾個千牛衛正筆直地站在那里,懷里還抱著那個白瓷壇子。
程處輝松了口氣,還好還好,沒被半路截胡。
“辛苦幾位了,把酒給……”
他話還沒說完,一道魁梧的身影忽然從旁邊殺了出來,帶著一陣勁風。
“嗯?什么東西這么香?”
來人正是剛剛操練回府的程咬金。
他那堪比狗鼻子的嗅覺,隔著老遠就聞到了這股不同尋常的酒香。
程咬金一個箭步沖到千牛衛面前,不由分說,一把就將那個白瓷酒壇奪了過去。
“好家伙!”
他揭開蓋子,把鼻子湊到壇口猛地一吸,雙眼瞬間瞪得像銅鈴。
“這他娘的是什么神仙玩意兒!”
那名千牛衛嚇了一跳,想開口解釋,卻被程咬金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只見程咬金仰起脖子,對著壇口就“咕咚”灌了一大口。
下一秒。
“噗——咳!咳咳咳咳!”
程咬金一張老臉瞬間漲成了紫紅色。
他一手捂著脖子,一手捶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
眼淚鼻涕都下來了,那樣子比剛才的老張還要狼狽十倍。
周圍的家丁護院都看傻了。
這還是那個威震天下,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的盧國公嗎?
怎么喝口酒,跟要了半條命似的。
“爹!您慢點!”
程處輝嚇了一跳,趕緊上前給他拍背。
程咬金緩了好半天,才順過這口氣。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雙目放光,爆喝一聲。
“好酒!”
他看著手里的酒壇,滿眼的驚喜與震撼。
“痛快!這才是男人喝的酒!”
說著,他看向一旁的程處輝,問道。
“小子,這酒哪來的?宮里賞的?”
在他看來,如此烈酒,非皇家貢品不可。
程處輝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什么宮里賞的,您兒子我親手釀的。”
程咬金一愣。
“你釀的?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
“那必須的,不信您問他們。”
程處輝指了指那幾個一臉憋笑的千牛衛。
程咬金這才相信,他上下打量著自己的兒子,仿佛第一天認識他一樣。
“好小子,還真有點本事!”
他晃了晃手里的酒壇,眼睛里閃爍著精明的光。
“這酒,能量產不?”
作為行軍打仗的老手,他瞬間就意識到了這烈酒的價值。
這玩意兒在冬天,一口下去,能頂得上一件皮襖!
要是能裝備全軍……那畫面太美,他不敢想。
“放心吧,爹。”
程處輝笑道。
“我已經讓老張去準備了,把家伙事兒都換成加大加粗的,順利的話,明天就能出第一批。”
“好!好!好!”
程咬金連說三個好字,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拍在程處輝的肩膀上,差點沒把他拍地上。
然后,在程處輝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程咬金把那小半壇酒往自己懷里一揣,理直氣壯地宣布。
“這壇酒,為父就先替你嘗嘗鮮,嗯,好的,我沒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