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楚未語先笑,不著痕跡地?cái)D到敘白身前,“常聽敘哥哥提起姐姐,今日一見...這哪是病中的姑娘,分明是畫里走出來的仙子呢~”
“敘哥哥,我們別站在門口呀!”
她邊說邊親熱地挽住敘白的手臂往內(nèi)間帶,明明是被順路捎來的外人,此刻倒像是她在主持這場(chǎng)會(huì)面。
敘白垂眸看她,非但沒有抽回手臂,反而縱容地彎起唇角。
“姐姐別見怪,妹妹一見姐姐就覺得親近,話都多了呢~”
云棠微微偏頭:“阿兄,這位說話的是?”
云湛不動(dòng)聲色地站到床邊,筑起一道屏障:“是世子帶回府的孤女,姓沈,名楚楚。”他特意在“孤女”二字上落了重音。
“原來是沈小姐。”云棠唇角彎起溫柔的弧度,“聽聲音便知是個(gè)美人胚子,難怪坊間都說,敘白哥哥身邊總跟著位天仙似的姑娘...”
沈楚楚立刻迎上前:“姐姐若是看得見...就不會(huì)這么說了,妹妹這般蒲柳之姿,不過是敘哥哥心善,見我孤苦無依才容我跟著見見世面...”
“沈小姐過謙了,我雖看不見,卻聽得見旁人議論,敘白哥哥素來不近女色,能讓他帶在身邊的姑娘,自然不是尋常人。”
她微微側(cè)首,似是無意般朝敘白的方向偏了偏頭:“敘白哥哥,你說是不是?”
敘白眸光微動(dòng),視線在二人之間輕輕一掠,尚未開口,沈楚楚便已笑吟吟地接話:“姐姐這話可折煞我了,敘哥哥待誰都好,不過是因我臉皮厚,總愛纏著他罷了。”
她說著,指尖輕輕一扯敘白的袖角,語氣嬌俏,“敘哥哥,你說是吧?”
敘白低笑一聲,終于開口:“楚楚確實(shí)活潑些。”他目光落在云棠身上,頓了頓,又道,“不過棠兒性子靜,你們二人倒是互補(bǔ)。”
沈楚楚眸光微閃,笑意更深:“那正好,我陪姐姐說說話,免得她悶著。”
恰巧此時(shí)丫鬟們奉上了茶,沈楚楚突然伸手去夠茶盞:“姐姐身子不便,讓妹妹...”
她話音未落,手尚未觸及杯沿,云湛就將茶盞遞到了云棠手邊。
云棠輕輕一笑,將茶盞捧至唇邊,淺啜一口:“沈小姐有心了,你既叫我一聲姐姐,哪有客人為主人家奉茶的道理呢?”
云湛眸光一亮,他驚異地望著棠棠,這竟是她頭一回出言反擊。
字字句句聽著溫婉,像是暗諷沈楚楚沒有禮數(shù),又像是在含沙射影她上趕著奉茶像個(gè)妾室?
他忽然懊悔起在宮中當(dāng)值時(shí),每逢娘娘們打機(jī)鋒就自動(dòng)將耳朵閉上的做派,早知該多學(xué)些這些本事。
“姐姐別誤會(huì),我是想著你眼睛...”
她忽然蹲下身,仰著臉故作天真:“其實(shí)我好奇很久了,聽敘哥哥說起,姐姐既看不見,腿腳又不便...平日里更衣沐浴可怎么...”
話未說完又急急擺手:“姐姐別惱,我就是心疼你...”
云湛拿過枕頭,讓云棠靠得更舒服點(diǎn):“沈小姐不必心疼,云府上下三百奴仆,父親母親更是將棠棠視若珍寶,莫說奉茶更衣這等小事,便是要摘星星撈月亮,父親也能連夜建起摘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