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云棠似是渴極了般,竟主動探出舌尖追尋水源,溫軟的觸感掃進他的唇,無意識地汲取著每一滴水。
裴鈺衡呼吸一滯,扶在她頸后的手不由收緊。
待最后一絲渡盡,他剛欲抽身,卻見云棠卻見她迷迷糊糊露出舌尖,追著他的唇瓣而來。
裴鈺衡喉結滾動,又含了口水將人扶坐起來,從身后緩緩環住她纖細的腰肢。
他刻意放慢每個動作,感受著懷中人難得的主動貼近,溫軟的身子靠在他胸膛,裴鈺衡腦中仿佛有萬千煙花炸響。
裴鈺衡緊挨著她的腰窩貼貼,還一邊狠狠柔涅著,生生在心口處印出了兩個手掌印。
清晨,云棠睜開眼時,發現裴鈺衡的手仍被綢帶緊緊縛在床柱上。
手腕處已勒出深紫色的淤痕,整只手泛著不自然的白。
她慌忙下了床,去解開勒進皮肉的綢帶,綢帶松開時,裴鈺衡手還是冰涼,一點血色也無。
“醒了?”低啞的嗓音傳來。云棠低頭,正對上裴鈺衡含笑的眼,他就這么靜靜望著她,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仿佛感受不到手腕的疼痛。
云棠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臉頰瞬間飛上兩朵紅暈。
裴鈺衡低笑,聲音里帶著幾分愉悅:“沒想到朕的皇后這般關心朕...”他動了動終于獲得自由的手腕,“這一夜的罪,倒也不算白受。”
云棠輕撫著他腕間的紅痕:“皇上不必如此的...”
裴鈺衡卻突然湊近,一張帥氣的臉放大在云棠眼前:“那皇后的意思是...不介意朕把你當抱枕了?”
云棠低著頭:“若…若是皇上不嫌...中間可以放條錦被...或者...加個軟枕...”
裴鈺衡眼底暗芒一閃,嘴角噙著意味深長的笑,云棠這般退讓,離他得償所愿吃到肉的日子怕是不遠了。
自那天起,裴鈺衡從稍微規矩,到偶爾“不經意”地越界,再到將那些楚河漢界般的阻隔一件件棄如敝履...
他就像個耐心的獵手,一步步試探,一點點蠶食。
而云棠也果真如他所料,那般柔軟單純,對他全然信任。
從最初的驚慌,到漸漸習慣他那些睡夢中的小習慣,再到后來,竟會在他“無意”越界時,只是輕輕推拒幾下便由著他去。
直到三個月后的某個清晨,云棠在裴鈺衡懷中醒來時,發現自己竟已習慣性地偎在他胸口,連一絲抗拒的念頭都沒有了。
而這些時日里,裴鈺衡也不再頻繁地給云棠下藥,啊呸,為云棠調整睡眠。
倒不是他突然轉了性子,而是某日清晨云棠醒來時,發覺身上留著幾道可疑的紅痕,還哪兒哪兒都酸痛酸痛的...
“皇上...”她揉著發酸的腰肢,疑惑地望向身旁的裴鈺衡,“臣妾身上怎會...”
裴鈺衡頓時直冒冷汗,當即宣了太醫。
老太醫診脈時,他一個眼風掃過去,嚇得老太醫手一抖,硬著頭皮道:“皇后娘娘...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偶爾會有這些...這些生長痛,實屬正常...”
云棠將信將疑地看著太醫開出的“滋補藥方”,又望望裴鈺衡那一本正經的模樣,終究還是乖巧地喝了藥。
只是那之后,裴鈺衡不得不收斂了許多,至少,得等這些“生長痛”的借口還能糊弄過去的時候。
帝后兩人感情越來越好,最高興的莫過于晴雨了,每天伺候完云棠,都要去佛堂里感謝各位神通菩薩讓主子清醒過來。
云棠依照宮規,在初一這日前往慈寧宮給太后請安。太后雖為繼后,卻素來深居簡出,除了例行請安外,鮮少與后宮嬪妃往來。
“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云棠盈盈下拜。
太后正倚在軟榻上,聞言笑吟吟地招手:“皇后來得正好。”
她示意宮女展開幾本冊子:“哀家正在為明熙挑選駙馬,看得眼都花了,你也幫著掌掌眼。”
云棠抬眸,只見明熙公主正百無聊賴地吃著點心,神色淡漠得仿佛正在議親的不是自己。
明熙突然抬頭:“皇嫂不必顧忌,本宮對這些世家子弟都沒什么興趣。”
她隨手點了點其中一幅畫像,“就這個吧,至少長得順眼些。”
太后無奈搖頭:“你這孩子...”轉頭對云棠道,“皇后覺得如何?這是鎮北侯家的嫡次子,據說武藝不凡。”
云棠仔細端詳畫像,只見畫中少年劍眉星目,確實英氣逼人。她正要開口,卻聽殿外傳來太監的通傳:“皇上駕到——”
裴鈺衡邁步而入,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最后落在那些畫像上:“母后這是在為明熙選駙馬?”
裴鈺衡沒有行禮,太后也渾然不在意。
雖與這個唯一的妹妹不算親近,但裴鈺衡對這個胞妹終究多了幾分照拂。
他隨手拿起那幅畫像,眉頭微蹙:“鎮北侯家的?朕記得他家嫡長子尚在,次子怕是繼承不了爵位。”
明熙聞言:“臣妹對這些虛名倒不在意,只要對方相貌好就行。”
裴鈺衡面色一沉:“簡直胡鬧!”
明熙公主雖然心里發怵,但見云棠在側,膽子便壯了幾分。
她悄悄往云棠身后躲了半步:“本來就是嘛...總不能找個丑八怪...”
說完竟也不顧裴鈺衡陰沉的臉色,扯著云棠的衣袖“小聲”問道:“皇嫂到底是怎么跟皇兄相處的?他整日板著張臉,居然沒把你嚇跑?”
云棠聞言一怔,杏眸里滿是困惑:“皇上他...不兇啊…很是溫和體貼的。”
明熙撇撇嘴,湊到云棠耳邊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悄悄話:“皇嫂這是被皇兄的假象給騙了...”
太后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她比誰都小看清楚皇上對云棠的心思。
早在先帝壽宴時,她便看出皇上就對云棠視作囊中之物了。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裴鈺衡為了得到云棠,竟會用迂回之術,把云棠騙進宮,后又裝病賣慘博同情,連她這個太后都被蒙在鼓里。